7 喜宴

秦天放在新房裡呆了約一柱香的時間,便起身走了——畢竟,他是新郎倌,喜宴上的人還等著他去應籌呢。

他一走,新房裡才真正歸於了平靜。

祈若仙聞得聲響,知他己然離去,不由暗松了口氣。

當既輕喚自己的貼身侍婢:「碧兒——」

哪知連喚了數聲都無人回應,只好自掀了紅巾,眼前得于明亮。

她微一喘息,只覺得身子硬僵僵地。頭上沉甸甸的鳳冠壓的她的脖頸處都是酸的,加之遠嫁路上周車勞頓,著實讓她吃不消了。

現下侍婢們都不見蹤影,她總不能一直幹坐在這裡活受罪吧。還不如自己動手卸了鳳冠好圖個安適。

思之及,她擱下手中如意,行至鏡臺前,開始自行解妝。

還真別說,將頭上那頂金光爍爍的鳳冠解下來後真是輕鬆許多。便一併將頭上其他的插飾,以及脖子上掛著的珠鏈、玉莢、金鎖等飾物全數解了下來,任一頭青絲披散。

至此,才覺一身輕鬆。

而後,她才放眼打量四處,入目盡是一片豔紅,只見金錫喜字貼得滿堂都是,十分喜氣。生憑頭回見到如此喜氣的場景,竟覺得十分新奇。

不過,最吸引她的,還是喜桌上鋪陳著的酒菜和果品,看得她是口水直咽。沒辦法,誰叫她己有很久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了。

這些時日,一直忙著趕路,吃住十分倉促,她本可以要求婢僕們侍候的精細些,但眼見著眾人疲憊,也不忍再要求什麼。此際,見到一桌子的美味酒菜,自然有些口饞。

再見那桌上杯筷己有動過的痕跡——顯然是她那未謀面的夫君先飽了口服,那她更加沒有理由再苛刻自己了!

於是,她走上前去,也再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而大廳喜宴之上,卻是另一番熱鬧光景——

席間可見秦二公子穿梭其中,與客舉杯對飲,虛言偽笑,敷衍幾番。

他不知自己己經喝了多少杯酒,反正腦子裡己是稀裡湖塗,管它是快樂的事,還是煩惱的事都拋到九宵雲外去了。

宴席至中,客情不減,天色卻己見晚——

秦老爺子始終銳目凝神關切著兒子的動向,卻在一眨眼間不見了兒子蹤影,當下面色一沉,問起身後老管事:「混小子哪兒去了?」

老管事一直是站在那裡處於養神的狀態,聽老爺一問才放眼看去,這才發現,二公子竟不得啥時候沒了影兒,不僅暗道不妙,莫非二公子真大著膽子開溜了?

然而,老管家雖然心裡犯虛,表情還是十分鎮定的,恭聲回道:「老爺,二公子定是不勝酒力,回房歇息去了。」

「胡扯!混小子要有那麼聽話,老夫還用的著在這兒坐陣嗎?哼!——我看他八成想要開溜。虧得老夫早有防備。這府裡己設下了天羅地網,就算他生對翅膀出來也休想飛得出去,你趕緊吩咐下人們去找,就是把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把他找出來!找到以後帶書房見我。」秦老爺子見眾人皆醉,胡話連篇,早沒了心情喝酒,便決定先撤一步。

「是!」老管事應道,而後又道:「老爺放心,二公子他是不會亂來的,他或許只是心情不好在外面透氣,我去外面找找,阿福,阿勝你們倆就在這廳裡好好找找!」吩咐完畢,老管事才尋了出去。

的確,秦天放並沒有開溜,只是醉的不息人事了。

阿福在桌子下找到他時,他正蜷縮著身子睡的正酣。那俊逸非凡、玩世不恭的臉上一貫的輕佻,似笑非笑的唇角還淌著些些口水,樣子別提多搞笑了。

而下人們合力將醉熏熏的秦二公子抬到書房裡時,差點沒把秦老爺子當場氣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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