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傷情

秦天放本打算先將好消息告訴柳湘君,之後再告訴她娶公主的事，卻沒想到柳湘君竟然早就知道了。

如此一來，那她的心情不好多半是因為他了。一時半刻他也不知如何解釋，便愣在當地。

柳湘君並不想為難於他,便先行解道:「公子不必感到驚訝,公子的婚事乃是皇上親賜，又是兩國合親，意義非同尋常，自然天下皆知。湘君是昨日在市集上看了喜榜才知曉的。」

他垂頭喪氣地嘀咕著：「我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子，只是沒想到皇榜會這麼快就貼出來——該死的小皇帝，真他奶奶的不是個東西。」

發完牢騷，他瞥見她面色異常憂傷，急忙安尉：「湘君，你勿須介懷，我娶那花月國公主，乃是情勢所逼。就算成了親，也無非就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己，我決對不會碰她的。只要我不碰她，過了年我就有理由娶你進門，到那時候，我們兩個就可以長相廝守，永永遠遠的在一起了。只是，我終究不能給你一個‘正室’的名份。」

「公子以為湘君在乎的是名份嗎？」她聞言不僅沒有寬慰半份，反而更是傷心。

他自愧地低下頭：「我自然明白你的心——可是——」

「湘君在乎的，公子給不起。」她黯然語道，無限感傷。

見她傷心至此，他益發的不知所措，恨不得跪下來賠罪：「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事到如今，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但我發誓我的心裡一直只有你，可有些事情終不是我一人能夠決定的，尤其是終身大事，我更不可能一意孤行，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傷害我的爹娘，所以三年來，我只能一直苦苦等待著，我一直期盼著、等待著爹娘能真心點頭接納你的那一天。可是我知道，你不能等太久——」

她明白，這些都是他的真心話。

而且，她都能理解。

可是，她的心卻始終無法接受他去娶別的女人。

她的悲切更甚，淚也珊然。

他接著解釋道：「你知道，我爹他是出了名的老古董，老頑固，想要他妥協談何容易，如今，為了讓我點頭娶花月國的公主，他才答應一併接納你。我知道讓你做妾是委屈你了，可是，我真的不敢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我真害怕會耽誤了你的一生。我著急並不是急著擁有你，我害怕的等到你容顏盡褪的那一天也未能娶到你，所以我才會答應合親的事。」

「公子好傻——你不該答應的，只要公子有情，便是讓湘君等到容顏盡褪，也是心甘情願。」她恨然說道。

他知道此刻再多解釋，也是徒勞無功。卻還是想求得她的諒解：「我知道自己當時太過草率，可話己出口，便如覆水難收，更何況這門親事又事關兩國天下，半點兒戲不得，所以我根本沒有反悔的餘地。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愛你。請你相信，這一生我一定會好好侍你，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湘君，你現在還願意嫁給我嗎？」

她卻是萬念俱灰，墮落於痛苦深淵，神色一片慘然，只搪塞說道：「公子心意,湘君己然明白。奈何湘君此時心緒太亂，不能回復，還是請公子先行回去吧——」

說罷，她轉身而去，竟未流連。

至此，他方知自己真是蠢蛋。他竟然忽略了女人的善妒之心，清高如她怎可能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然而此事，早無迴旋餘地，便有悔恨也只能自格兒吞了。

再看佳人，己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