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8

S市的夜晚離開的很慢,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環宇酒店的玻璃窗內時,UNA的睜開了迷茫的眼睛,按亮手機,看下時間是上午7點半,她竟然在客廳的沙發上睡了一夜。

洗漱好後,她換了衣服就出門了,沒有坐車,什麼交通工具都沒有用上,她就這樣混合在人流中迷失在了人海當中。

歐陽集團的寫字樓前站著一個女人,女人紮著高馬尾,穿著正統的工作裝,白襯衫、小西裝、黑色高跟鞋、黑邊眼鏡,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當看見歐陽集團四個銀色的大字的時候,她突然歎了一口氣。

歐陽集團的合併有二十幾年,是S市內屈指可數的幾大集團之一,歐陽集團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黃金首飾的打造與設計當中,除去主要的行業規劃,歐陽集團還不斷地抽資投資其他中小型的公司。

很多公司都依靠著歐陽集團的崛壯而發展,因為公司大,需要的人才也就供不應求,可以設想,歐陽集團如果倒閉,那麼整個S市將會有一半以上的人失業。

女人低下頭,拿緊手中的皮包,徑直走進歐陽集團。因為首次露面,女人身上沒有佩戴出入證,被保安攔下了。女人無奈地歎了口氣,從包裡掏出董事會的通知,保安瞪大了眼睛,他們清楚的看見她的職務一欄寫著‘總裁助理’。

被放行後的女人,輕車熟路的直接往總裁辦公室方向走去,就連門也不敲就直接推開門站立在歐陽承印的面前,不顧歐陽承印的驚訝,將手中一疊檔放到他的桌子上,這才開口說話:「我是夏茗,從今天開始任職歐陽承印總裁的總裁助理職務,請多多關照。」

「夏……」歐陽承印剛準備問話,被夏茗突然打斷了。

「這是上位助理所整理出來需要總裁簽字的檔,請總裁在批准人一欄寫上您的大名;另外,因為我的突然入職,原總裁助理由董事會直接下檔提升為市場總監,人事部的檔在下面的正數第六張,最後負責人一欄請再簽上您的大名。以上就是我今天的所要彙報的所有工作。」夏茗扶了扶眼鏡,烏黑的大眼內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平靜的就像一面湖。

歐陽承印推開文件,冷聲問道:「這些年你去哪裡了?」

夏茗絲毫不買他的帳,直視著他的眼睛說:「總裁,現在是上班時間,麻煩您分清事情的急緩。」

「好,我簽,但是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解釋。」歐陽承印壓住內心的焦躁不安,受中國的鋼筆在檔上刷刷寫下大名,等到文件簽好,夏茗伸手來拿,被歐陽承印一把壓住,他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夏茗鬆開手,嘲諷地笑了笑,「總裁您誤會了吧,我可沒有答應你要告訴你問題的答案。」夏茗不顧愕然的歐陽承印,用力將文件再度抽走,轉身離開總裁辦公室,將門轟然一聲帶上。

長脾氣了,她敢甩他的門,好樣的,看來她真的是缺少調/教。

總裁辦公室出門就是職員密集的工作大廳,有職員將頭從擋板內伸出了偷瞄這邊,卻被路過的人事副管給怒駡了回去。

夏茗冷靜地看著工作大廳內的職員們,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表情,大概是憤怒。

人事副管將夏茗帶到以前高儒所在的辦公室,喊人幫忙清理了一番,該搬走的都搬走了,偌大的辦公室內,就只剩下一張辦公桌和一個放檔的立式木櫃。夏茗將手中的檔放在桌子上,坐到椅子上,大大地松了口氣。

她本來以為自己再也沒有勇氣面對歐陽承印,沒想到,自己還是面對了,並且讓他意識到了自己不是以前的自己。

低頭整理身邊的檔,夏茗徹底將自己與以前拋卻,她只是她,時間留下的傷疤早已經好了,她選擇回到這裡繼續工作,是為了報復。她這樣警告著自己。

歐陽承印被夏茗的不買帳氣得一肚子氣,但是,更多的是夏茗的突然出現。明明昨晚還在回憶從前的種種,不想第二天居然能看見回憶裡的主角,想到這裡他的怒氣總算是消掉了一半,她肯回來,說明自己還有希望。

希望……還有什麼希望?奇怪,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有希望?難道,他真的對夏茗生了感情?不不不,絕對是因為自己想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絕對不是愛,就算魂牽夢縈了5年,就算曾經自己真的很喜歡她的心思單純,但是她最後還是以背叛他才令他做出了那樣的事情,總歸起來,這一切都怪她自己。

在內心將責任都推卸給別人,他顯得心亂如麻,為什麼覺得自己有點在自欺欺人。

辦公室的門再度打開,夏茗不悅地看向他,說道:「資雄總裁黎總來見您了,請您抽空來會客室會見。」說完,不待歐陽承印回答,門又再度轟然一聲被帶上了。

歐陽承印氣得不停地喘著粗氣,這個女人……他一定會將她壓在身下好好調/教一番的。到時候他要她哭著求自己放過她!

一把推開桌子上鋪滿的文件,歐陽承印抽起西裝上衣,瘸著腳慢慢地往會客室挪去,平常他總是腳下生風,今天的他只是慢慢的走著,眉頭皺得很深,臉上的表情也很嚴肅,職員們都戰戰兢兢地不敢分神,生怕那裡做得不夠好被總裁逮住,一頓狠批。

總算是走到了會客室,他剛咳一聲嗓子,就見一個粉紅色身影朝他撲來,他本能地躲閃,那個粉紅的身影直直撞到後跟過來的夏茗身上,兩人都坐倒在地,夏茗手中的檔更是撒地到處都是。

「夏茗!」

「承印哥哥……嗚嗚嗚,珊琳摔得好疼。」

氣氛突然詭異起來,姚珊琳委屈地眼淚在眼眶打轉,夏茗的眼鏡摔掉在了地上,裂了幾條細縫,她不理會歐陽承印的呼喚,撿起眼鏡戴上,又將散落一地的檔細心的整理好,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歐陽承印一眼。

歐陽承印很受傷,伸在半空中的手轉而伸向了姚珊琳,將她拉起來,又詢問了一番姚珊琳有沒有摔疼等等,而他的眼神卻是總是若有若無地飄到夏茗的身上,她還在生他的氣,他明白,所以,他不想與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爭吵。

「承印哥哥,本來我要給你一個驚喜的。嗚嗚……」姚珊琳說罷不停地掉眼淚。

歐陽承印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漬,笑得儒雅,他溫柔地輕聲說:「都是哥哥的不好,下次我一定不躲。」

歐陽承印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哄女孩子的技術是響噹噹的,要是換做平時他的嘴裡一定會出現更多的甜言蜜語,只是今日不知道為何總是心不在焉。就連與黎勝談話也是心思亂飄,被叫了很多聲才從像是從夢中醒來,一臉茫然地看著黎勝。黎勝自然看出來歐陽承印沒有聽他說話,頓時臉色難看起來,正準備發作被姚珊琳軟嗲的聲音打斷,姚珊琳幫歐陽承印解釋到:「承印哥哥昨晚喝多了,那麼累,又要管很多事情,就算是鐵人他也會累的嘛,他的助理不是在的嘛,把事情交給她就好了啊,爹地不要生氣嘛。」

黎勝見女兒如此袒護歐陽承印,又覺得她說得話有一定的道理,忙將話題按下,又換做關心嘴裡,不斷地問長問短,那形象嫣然就是准岳父的架勢。

夏茗不動聲色地將檔歸類分放好,又看了一眼顯得很疲憊的歐陽承印,嘴角閃過一絲別人無法察覺的笑意。收拾好檔後,她起身將所有檔抱起,對黎勝和歐陽承印恭敬地點頭帶人帶文件撤離了現場,只留下歐陽承印一個人在那默默承受糖衣炮彈。

夏茗撤離之後,正在諮詢以前的事物,過不久,歐陽承印風風火火地走到她身邊,不顧在場的員工,拉住夏茗的手就往辦公室裡拖。

「歐陽總裁,請你注意一下形象。」夏茗不願的反抗到。

「跟我過來,否則你等著後悔。」歐陽承印顯然是怒了,拉住夏茗便不再鬆手,直捏到她的手腕上出現一圈紅色的印子。

一進辦公室,歐陽承印就將門甩上,用力將夏茗推到門板上靠著,又用兩隻手將夏茗桎梏在他的胸懷與門板的中間。夏茗鐵青著臉怒視著歐陽承印,那雙眼眸從一開始的波瀾不驚到憤怒,再從憤怒到怨憎。

「我問你,這五年你去哪裡了?我發瘋一樣到處找你,到處都找不到你,我甚至連那些流浪人的窩我都去,我怕你會自暴自棄,我怕你會受盡苦難,為什麼你不來找我?哪怕是讓我負責也好,為什麼要逃走,為什麼現在才出現在我的身邊?」歐陽承印一口氣說完心中的所有問題,而夏茗只是冷漠地看著他的臉,咬緊嘴唇愣是不發一言。

「放開。」

夏茗用盡全力推開身前的歐陽承印,轉身開鎖準備離開,卻被歐陽承印從背後一把抱住,歐陽承印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嘴裡喃喃地喊著她的名字,嘶啞地聲音顯得他像是迷路的小孩無助極了。

夏茗調整了一下呼吸,忍著想翻白眼的衝動,抬起右腳,還不猶豫地往他的腳趾上用力踩了下去。細細地高跟鞋鞋鞋跟蹬在他沒有受傷的腳上,他大叫一聲,忙彎下腰按著被踩的地方疼得眼淚在眼眶內不停打轉。

「我叫你放開了。是你自找的。」

「夏茗……你……」

門阻擋了她的身影,也阻擋了他的視線,他與她之間就像隔著一層門板,他或許永遠不能踏過這扇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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