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瘋狂妄想患者

「以前學的一絲皮毛。母妃若是不信，大可以將這茶葉留着，找太醫查驗。」

方清抿嘴笑了笑，拿出巾帕，包了一點茶葉捧到了舒貴妃的面前。

舒貴妃並未拒絕，伸手接了過來，她對自家兒子的新媳婦確實沒有多信任。

「接着說。」

方清看了她一眼，低頭沉思了片刻。

這人在她敬的茶中下藥，要害的並非舒貴妃，而是她這位新上位的成王妃。

畢竟，她敬的茶若是讓舒貴妃身體不適，第一個會被懷疑的就是她，定會認爲是她在茶中做了手腳。

雖然不知這人到底想做什麼，但是她的目的就是離間她和舒貴妃。

只要兩人反目，心生嫌隙，想來這下藥之人的目的就達到了。

「母妃，成王殿下經常來您殿中看望嗎？」

「是常來陪本宮用膳。」

舒貴妃點了點頭，不知她爲何會這樣問。

「這就對了！」

她想了半天，只有這一個解釋，畢竟原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得罪誰？

想來問題就出在她那個新相公的身上，雖然他腿瘸了，但是腿那張臉，可謂是好看到人神共憤。

若是他常來舒貴妃的殿中，這宮中比尼姑還素的的宮女，怎麼會對他沒有哪怕一絲非分之想？

自她來到這卷雲殿，就感覺到不少刺人的目光，如今想來，有可能都是慕墨琛的愛慕者。

而這個在茶中下藥的宮女，想來就是那個尤爲狂熱的愛慕者了，畢竟要喝的人可是舒貴妃，一個不小心可是要掉腦袋的。

「怎麼？你有頭緒了？」

舒貴妃疑惑的看向她，不知她爲何這般興奮了？

若是抓不到這下藥之人，她也脫不了幹系，擺脫不了嫌疑。

畢竟這茶也是經過她的手了，很有可能是她自己下的藥，目的就是爲了取得自己的好感。

方清完全不知，舒貴妃已經把她想成了一個頗有心計的女子，她還沉浸在找到兇手的快樂之中。

「母妃，我知道是誰了。」

她靠近舒貴妃，嘀嘀咕咕的說了一番，舒貴妃是有些抗拒，可越聽到最後，眉頭便皺了起來，直到方清說完，她才沉聲開口。

「本宮知道了。」

很快，巽嬤嬤帶着一衆宮女，端着茶盞回來了。

而此時的方清已經支棱起來了，已經坐在一旁，拭目以待接下來的一場好戲了，就差蹺個二郎腿磕着瓜子了。

玉瑤震驚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貴妃娘娘剛剛還萬分嫌棄的人，如今怎麼這般得意，還入了座。

誰知，她一回頭，就見方清也在看着她，眸中還帶着點點笑意。

只是這笑意讓她看的心驚，便慌張的低下了頭。

「你們給成王妃示範一遍，教教她規矩。」

舒貴妃坐在那裏，渾身上下散發着威儀。

這些宮女聞言，紛紛示範了起來，一共六人，動作卻整齊劃一，就像練了多日一樣，方清在一旁看着也是驚嘆不已。

「賞你們了，喝下吧！」

貴妃宮中的茶，自然都是上好的，甚至千金一兩，這些宮女若能嘗到，可是天大的恩賜。

而且貴妃已經下令，她們不敢不從，紛紛聽話的將茶喝了下去，只有一人，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滿眼恐懼。

方清看着站在末尾的玉瑤，眸中滿是笑意，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泛着一絲寒。

「你怎麼不喝？」

玉瑤瞳孔微縮，顫抖的看向她，手中的茶盞一下沒端着掉在了地上，而她也腿軟的癱倒在地。

「難不成這茶中有毒，所以你不敢喝。」

方清此話，並不是疑問，而是十足十的肯定。

她就猜測，這人一次不成，定會施展第二次，果然不出她所料，讓兇手自己現出了原形。

她垂眸看着癱軟在地上哆嗦的說不出話的宮女，笑着搖了搖頭。

若是她下毒，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就算這茶中是見血封喉的劇毒，她也會眼睛都不眨的喝下。

就這點心理素質，還敢來誣陷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玉瑤，這是怎麼回事？」

巽嬤嬤聽到這話後，又看了看舒貴妃的態度，自然明白了其中玄機。

她畢竟在宮中待了二十餘年，什麼樣的手段沒有見過，只是她沒想到，謀害主子的事，竟然出在了自己帶的宮女身上，她聲音冷了下來，怒喝道。

「還不從實招來！」

玉瑤被嚇的哆嗦一下，眼淚順着眼眶流出，似是終於回神，跪爬到巽嬤嬤的腳下，抱着她的腿泣不成聲。

「姑姑救救奴婢，奴婢只不過一時鬼迷心竅罷了！並未真的想害貴妃娘娘，那藥死不了人的。」

「你不想害母妃，難不成是想害我？」

方清指着自己，明知故問。

「沒錯！」

誰知剛剛還唯唯諾諾的玉瑤，看到她時，忽然激動了起來，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也不懼生死了，指着她便大聲怒斥。

「你一個山溝野丫頭，怎麼配得上尊貴的成王殿下！你可是京城第一醜女，整個京城的笑話！成王殿下那麼完美，你是她唯一的污點，只要除掉了你，成王殿下還是那個完美的成王殿下，而你不過是個螻蟻！」

「我喜歡成王殿下那麼久，他對我笑，給我採花，會安慰難過傷心的我。他是我黑暗中唯一的一絲光明，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神！可是你的到來，打破這美好平靜的一切，你佔有了成王殿下，你就該死！」

「今天的藥不過是個警告，早晚有一天，我會將成王殿下奪回來，將你這個賤人送到地獄去！」

方清的臉上，始終帶着淺笑，安靜聽她瘋癲的話語。

其中不乏責罵，許多話就見舒貴妃和巽嬤嬤都聽不下去了，可方清神情淡漠，似乎罵的不是她。

不知過了多久，玉瑤歇斯底裏的喊完中，刺耳的聲音終於慢慢安靜了下來，方清才擡起頭看向她。

「你還是看看腦子吧！過度幻想，是種病。」

她的聲音很輕，落在玉瑤的心上時，卻如千金重。

這個人如此鎮定自若，好似在告訴她，她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