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主駕到

當晚，溫淺正收拾好準備上牀睡覺。

　　顧千城突然來了。

　　他細細地盯着她，幾乎要看穿她每一寸肌膚。

　　溫淺被他盯得發毛，卻笑眯眯地攀上他的脖子。

　　「金主大人，我好看嘛？」

　　「一般。」

　　溫淺嘴角抽搐，不死心地又纏上去。

　　「金主大人，今晚你想要什麼款式呢？小野貓、小護士、還是私人教師？我可都準備了！」

　　「那些太俗套。」

　　顧千城擺擺手，灼灼地盯着她的瞳孔：「你覺得……殺人犯的戲碼如何？」

　　溫淺手一抖，面不改色地笑道：

　　「當然，您想什麼款式都可以，包君滿意！」

　　莫名的，顧千城心中有些煩躁。

　　他討厭這個女人虛僞的諂媚，更討厭她那程序化的笑容。

　　身下一股火兒往上冒，直接撲去。

　　夜，如此漫長。

　　翌日，當溫淺再醒來時，只覺渾身一般酸痛

　　「這個天殺的顧千城……」

　　溫淺低聲罵了句。

　　他的情人，太難當了。

　　這一百萬果然不是那麼好拿的。

　　不過……

　　錢對於自己來說，只是個數字罷了。

　　當下關頭，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混進顧千城的公司。

　　要報復的楚楓，她最缺的是權勢！

　　足以將楚家狠狠踩在腳下的權勢！

　　握着牙杯的手緩緩收緊，溫淺打開水龍頭，將牙杯遞了過去。

　　水流衝向杯壁，迸發出鈴鈴回聲。

　　一道女聲，卻突然在腦海中回響……

　　她有計劃了！

　　*

　　這幾天，溫淺無事可做，只能天天打掃家裏的衛生。

　　以至於清潔阿姨進門時，愣是無事可做地陪她看了一個鍾的電視。

　　阿姨說。

　　她也有個和溫淺一般年紀的女兒，現在還在讀研。

　　話裏話外，語氣中，淨是驕傲與自豪。

　　溫淺不由得苦笑。

　　上一世，若是沒有王大仁這回事兒，恐怕她也會像個普通女孩一樣，工作，結婚，生子，退休。

　　只是已經上了這條賊船，她還有機會回頭麼？

　　她不清楚。

　　日復一日，很快在無聊的消磨中度過。

　　直到一天晚上，顧千城來了。

　　他照例沒有疼惜，她照例配合他演戲。

　　可激情剛結束，男人的電話響了。

　　顧千城的臉色在瞬間凝固。

　　「我知道了，我現在帶人過去。」

　　話畢，顧千城看了在牀上趴着的溫淺一眼。

　　「穿衣服，和我出門。」

　　「怎麼了？」

　　「歡歡出事了。」

　　顧千城的手都有些顫抖。

　　溫淺沒敢多問，隨意套上衣服，就和顧千城坐上了去醫院的車。

　　手術室門口，一個斯文儒雅的男人正在等候。

　　「小沈，歡歡怎麼樣了？」

　　顧千城語氣有些急迫。

　　沈承桉搖搖頭，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有些棘手，但勉強能控制得住，你知道的，我們最需要的，還是和她同類型的新鮮血液。」

　　聞言，顧千城放鬆下來，指了指溫淺。

　　「我身旁這位，和歡歡是同一種血型，是自願捐獻者。」

　　「哦？」

　　沈承桉挑眉。

　　像歡歡這類的血型擁有者，全世界不超過0.001%。

　　沒想到還真讓顧千城找到了。

　　下一秒，他推推金絲邊框眼鏡，慎重地道：

　　「就算相同血型，也未必代表能完全治愈。」

　　「歡歡的病主要是家族遺傳。要想完全治愈，必須把歡歡的血，以及把她們家族中未發病之人的血完全抽出，兩者重新進行調配，再重新分配給二人。這樣的手術，就算你將全世界最頂級的團隊挖來，成功率也不會超過百分之五。」

　　「更何況，如果不是同一家族，手術的成功率還會大大降低，最高，也只能達到1%。」

　　「可要是手術失敗，那麼兩個人，會同時命喪黃泉。」

　　話畢，沈承桉意味深長地看了溫淺一眼。

　　後者卻沒什麼反應。

　　溫淺早就在心裏想好了。

　　按照顧千城的尿性，真到歡歡不行的那天，就算自己不同意，他也會給自己強行綁到手術臺上去。

　　到那時，她只有一個要求——殺了楚楓和肖欣然全家。

　　這下子就至少拉了兩個墊背的，自己前世的仇，也算是報完了。

　　顧千城本以爲她會退縮，會小臉煞白地嚷嚷要跑。

　　可見她一臉深明大義的表情，他懵了。

　　這女人開心什麼？

　　1%的成功率——和送死毫無差別。

　　人家都說要她去給別人陪葬了，她還在這裏竊竊自喜？

　　沈承桉搖了搖頭，轉身進了手術室。

　　半晌，顧千城忍不住問道：「你真不怕？」

　　「這手術又不是完全沒成功率，就算失敗了，黃泉路上有人作伴，我怕什麼？」

　　溫淺攤了攤手，見他仍錯愕地盯着自己，她呲牙一笑，攬住顧千城的脖子：「顧先生，怎麼，舍不得了？」

　　「你要是真舍不得我，就把包養費漲一漲，讓人家好好快活快活。」

　　顧千城卻也突然玩心四起，將脣瓣輕輕附在她耳畔：「你這意思是我這兩天還不夠讓你快活？」

　　溫淺俏臉一紅，翻了個白眼。

　　這男人的臉皮比城牆都厚！

　　大庭廣衆之下也什麼都敢說。

　　看她潔白的小臉瞬間變得通紅，顧千城沉重的心情到放鬆下來。

　　很快，手術室的燈由紅轉綠，歡歡也被轉移到了原先的私人病房。

　　沈承桉有話要和顧千城單獨講，後者，便讓溫淺自己先進去探望歡歡。

　　她永遠像個洋娃娃般睡着。

　　他們只能通過她心率的變化，觀察病情的好壞。

　　這種手術他們已經做過很多次。

　　溫淺沒說什麼，聽話地推開門進入。

　　不得不說，這家私人醫院的環境確實一流。

　　偌大的病房一塵不染，牆壁刷着讓人愉悅的淡黃色油漆。

　　病牀上的女孩兒約莫七八歲出頭。

　　烏黑的長發如傾垂的瀑布，卷翹的睫毛更如一排纖瘦的月亮並肩而行。

　　只是那小臉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沉睡的樣子，倒像個別致的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