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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譚麟也不生氣,出了夏府便往這京城最有名的花滿樓而去,花滿樓何等地方,那是男子尋花問柳的地方,平時都是堆得滿滿的客人,此時因為下雨人便有些少,譚麟一去,便被眾人圍了個團團轉。
「譚公子啊,你可是好久沒來我們花滿樓了啊,我們這的姑娘可是盼得脖子都長了一大截呢。」
「是嗎?」譚麟一伸手揮開了那伸上來的鹹豬手,「你知道我來這裡只為一個姑娘來的,問柳呢,快讓她過來。」
「問柳姑娘還在後面歇息呢,不妨請譚公子移步去她的花軒吧。」問柳姑娘本是這花滿樓的頭牌名妓,長得花容月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這問柳姑娘卻也奇怪,只是掛了花滿樓的頭牌卻從不接客,只是每月初一、十五會在大殿上彈上一曲,再舞一曲罷了,其它時間都閉門謝客。
花滿樓因此女名聲太大也無法,只是由著她的性子來了。
「譚公子,我們問柳姑娘有請。」譚麟正要移步卻聽問柳的貼身小丫環鶯兒過來請,便直接跟隨她而去。留下一眾眼紅的姑娘們在旁邊羡慕嫉妒恨的望著。
花軒在花滿樓的後面,穿過層層回廊,便看到掩蔽在層層樹木下的二層小木樓,樓層外面建有一個寬大的亭子,亭子中間擺有一個方形的桌案,桌案旁正站著一身穿紫衣的女子手執毛筆在做畫,待到譚麟一到,只眉毛一抬:「公子先稍等奴家一下,只有幾筆便可完工了。」
譚麟便也聽話的站立一旁欣賞這雨中的花滿樓花園,此處地處偏遠,遠離了花滿樓正堂之內客人的喧嘩,以及那些紛亂的聲音,倒也顯得極清靜,幾分詩情畫意也安靜的顯現在視野之中,自從與這問柳姑娘認識,他也來過幾次,但卻是第一次在這下雨的時節到訪,自然覺得眼前的景象清新自然,一片新綠掩映在這一片水幕之中,倒也別有一番情趣。
不大一會,問柳擱下筆,「讓公子久等了。」說罷彎下身來盈盈一拜。
譚麟忙轉過身來,「不久不久,從未在下雨時節來你這花軒,下了雨的時節,更是別有一番情趣,似乎和你也格外的相配了。」
問柳聞言淺淺一笑:「公子繆贊了,我剛讓丫環備了上好的雨前龍井,先請公子幫我品評一下此畫,再請公子一同品茶,可好?」
「能欣賞姑娘的畫,自是小生的榮幸,可不能說品評二字。」譚麟說著走近桌子,只見那畫面上竟是畫了一名男子,只是畫的卻是側面,似乎在欣賞什麼東西,神情及是專注,男子身站在一個亭子之內,外面是層疊的樹木和淋漓的雨水,畫面很美,幾乎逼真的水墨畫,這譚麟越看越是疑惑,再回過頭來看看自己的衣服。
「問柳姑娘,你的畫工可真是了得,竟是在短短時間之內將小生畫得如此惟妙惟肖,實令小生佩服。譚麟說著話卻也是在心底對這眼前的姑娘更是加深了好感。
「譚公子繆贊了,只是請公子不要介意小女子畫了公子的畫象。」問柳俯下身略施一禮,方又直起身來,臉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顏,身穿紫衣的她在這層層的雨霧中更顯嬌美可人了。直看得譚麟恍了一下神。
他收回亂跑的心神,複又說道:「呵呵,姑娘妙筆啊,若不介意可否將此畫贈予小生。」
問柳本就對他動心,聽他如此說,自是心裡歡喜,嬌俏一笑:「譚公子若不嫌棄,自是拿了去。不過呢,這本是小女子想珍藏的畫像,下一次若公子有時間可否讓小女子再重新為公子畫上一幅。」
此時丫環已將茶盞等物件端了上來,譚麟便收了畫像隨問柳一齊坐了下來。只見那問柳先是用燒開的茶壺澆了一圈杯子,然後又用玉勺將茶葉舀了出來再放入煮開的沸水之中,用蓋子蓋上,再將杯中的茶水倒出,接著再將滾水澆入茶壺,隨著她的動作空氣中早已充滿了龍井茶淡淡的清香。
譚麟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龍井茶在他府中並不少見,只是此情此景,再陪上眼前的美人兒,怎不叫一個心曠神怡啊。
「姑娘好手藝,泡出的龍井茶自是比我喝過的還要香甜上幾分。」譚麟嘻嘻笑著放下了手中剛喝過的茶杯。
「公子已很久沒有來我花軒了,只前兩次來,都是匆匆而別,連句話語都不曾說過,想來公子最近可是公務纏身?」
「姑娘最近是否也聽說了夏府的大小姐夏婉瑜將與我成親的消息吧?」
問柳的手一抖,早就聽說了此事的她總是不信,如今此話從他嘴中說出,便是不信也要信了:「那麼恭喜公子了,聽說這夏姑娘也是京城裡出了名的美女呢。」
她的小動作自是落在了譚麟的眼裡,心說,這問柳倒還真對自己動了情了啊,於是勘酌著慢慢開了口。
「此事說來也並不隨我的意,今天便是去了夏家又被夏小姐拒之門外了,這夏姑娘雖也貌美,又恐是個烈性的女子,只怕這以後又要生出好些事端出來。」
聞言,問柳也不再說一聲,只是低著頭細細的品著杯中的清茶。過了許久這才放下茶盞,「公子既然不同意,為何不退了這門親事?」
「這便是我譚家欠了這夏家的了,我家老爺欠了夏家老爺一條命,所以自小便為我和夏小姐訂了親的,這夏家境況現在又不如我譚家,所以這退親之事不可為之啊。」
問柳聞聽此言,心頭一顫,一滴淚盈盈欲滴,她慌忙低下頭來裝作喝茶,用袖角將眼淚拭去。這才複又抬頭,卻不想碰上譚麟深沉的眸子。
本該吞下去的淚水卻在這樣認真的注視下,竟是毫無防備的流了下來。她心裡一慌,忙又低下頭去:「對不起,讓公子見笑了。」
「問柳,我明白你的心意。」他一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我本不該癡心妄想的,叫公子見笑了。本就是花街柳巷的女子,怎麼能入了你們候府。呵呵,」問柳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在我眼裡你就是塊玉,一塊完美無瑕的美玉,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聽了他的話,問柳的心一動,莫非自己也入了他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