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仙姐姐

想到此處何晉猛然睜開雙眼，整個世界突然亮了起來，面前還是那些男女，不過已經變得越發鮮活。

人羣裏的獨臂大俠和神仙姐姐正是《神雕》中的情形。自己兒時，曾經看過幾部不同版本的《神雕》，但是那些「神仙姐姐」相比面前這個都要遜色太多。

盯着小龍女直勾勾的凝視半晌，何晉才回過神暗暗感嘆：

「此女只應天上有，何時花落至凡塵？」

正當何晉想入非非的時候，突然覺察到周身上下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低頭看去，竟發現自己身上插了八九柄長劍。

盡管何晉疼的渾身發抖，不過小鑑回應他的仍舊是一臉壞笑，爲了不再看到這副尊容，何晉當即睜開了雙眼？此刻一位年老的道士朝他這邊看過來，眸中猛地亮了幾分，緊走兩步來到近前，關切的詢問：

「志平，你還好吧！」

何晉很想搖搖頭表達自己的心意，但是拼盡全身力氣也無法稍作移動，最後他哭了，兩行熱淚緩緩淌落。

面前居中而站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衣着和其他人頗爲不同，這時他也湊了過來，看向先前那位道士詢問：

「劉師弟，志平可還有救？」

單憑穿着打扮便可猜出此人是尹志平的師父丘處機，至於他口中的師弟自然是劉處玄無疑。

見此人如此關心自己何晉心中燃起一陣暖意，雖然這兩個老頭不是楊過的對手，但是修煉了幾十年多半有些起死回生的丹藥，只要他們肯出手自己的命或許可以保住。劉處玄仔細檢查了何晉的傷口，轉頭看向丘處機說：

「還有救，志平雖然身中九劍但是並沒有傷及要害，只是其中一劍刺入髒腑，如果拔出他的血液必定會流入髒腑，唯一的辦法就是幫他拋開肚腹止血。」

「有幾成把握？」丘處機問。

「五成，關鍵得看志平的毅力，如果他一心求死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無濟於事。」劉處玄回答。

「有勞劉師弟。」丘處機果斷的說，顯然他已經做出嘗試的決定。

何晉也覺得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這劉老頭竟然還會做手術！劉處玄不再遲疑，吩咐兩名弟子取來燭臺和短刀，拿起短刀在燭臺上仔細的烘烤一遍，目的肯定是爲了消毒。眼看着完成消毒環節劉處玄毫不猶豫扯開何晉的衣服一刀割開他的皮肉。

何晉疼的一陣發抖，汗水和淚水同時淌落，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想到面前這老東西做手術竟然不給打麻藥。心中暗暗嘀咕：老劉頭，你到底懂不懂醫術？人家華佗老爺子就已經開始用麻沸散了，難道你這是拿我當關二爺？

盡管心中十分不滿但是何晉半個字也說不出，只能任憑劉處玄一刀接一刀的在自己身上割。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要徹底完蛋了，面前本來鮮活的世界逐漸變得有些昏暗，死亡的陰影漸漸籠罩在視線裏。

何晉閉上眼睛的時候小鑑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此刻這小東西的神情也有些鄭重，懇切的說：

「堅持住，否則咱們兩個都得完蛋。」

「你不是精通各種修煉法門嗎？找出一門救活尹志平就可以了。」

「系統自有它的規則，只有宿主完成任務才能獲得相應口訣祕籍！」

「我的任務是什麼？」何晉關切的問，他也想盡快結束這份痛苦。

「活下去。」

聽了小鑑的回答何晉氣的又要罵街，這簡直就是廢話。小鑑爲了增加何晉求生的念頭繼續講解道：

「只要你能夠活下去，便可以獲得一門武俠世界的絕學，比如易筋經、獨孤九劍、乾坤大挪移……」

雖然這些傳說中的神功非常有吸引力，但是面對的痛苦早已超出了何晉的承受極限，聽着小鑑嘮嘮叨叨他越發覺得心煩，沒好氣的罵道：

「閉嘴，老子沒興趣。」

說話間何晉耳邊響起那位獨臂大俠的聲音：

「當年重陽先師和我古墓派祖師婆婆原該好好結爲夫妻，不知爲了甚麼勞什子古怪禮教，弄得各自遺恨而終，咱倆今日便在重陽祖師的座前拜堂成親，結爲夫婦，讓咱們祖師婆婆出了這口惡氣。」

何晉聞言一陣心酸，有種好白菜讓豬拱了的錯覺，突然心中又浮現出另一個念頭：是自己這具身體先佔有了那位神仙姐姐，按照古人三從四德的規矩她應該是自己的媳婦才對，結果讓楊過橫刀奪愛硬生生的給搶了過去。想想覺得這個世界對自己太不公道，心頭不禁一陣怨、一陣怒，這難熬的痛楚不知不覺的減輕了幾分，他的身上總算添了些許生機！

眼看着楊過抱起小龍女走進大殿，這時一個年老的道姑走出人羣揮劍阻擋，不成想幾招之內便被楊過擒獲，挾持着她一同進入大殿。楊過進門之後踢過兩個蒲團，並排放在重陽祖師的畫像之前，朗聲說道：

「弟子楊過和弟子龍氏，今日在重陽祖師之前結成夫婦，此間全真教數百位道長，都是見證。」說罷跪在蒲團之上，見小龍女站着不跪，說道：

「咱們就此拜堂成親，你也跪下來罷！」

小龍女沉吟不語，雙目紅潤，盈淚欲滴。楊過柔聲道：

「你有甚麼話說？在這裏不好麼？」

小龍女顫聲道：「不，不是！」她頓了一頓，說道：

「我既非清白之軀，又是個垂死之人，你何必……你何必待我這樣好？」說到這裏，淚珠從臉頰上緩緩流下。

楊過重行站起，伸衣袖給她擦了擦眼淚，笑道：「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麼？」

小龍女擡頭望着他，只聽他柔聲道：

「我真願咱兩個都能再活一百年，讓我能好好待你，報答你對我的恩情。若是不能，若是老天爺只許咱們再活一天，咱們便做一天夫妻，只許咱們再活一個時辰，咱們就做一個時辰的夫妻。」

小龍女見他臉色誠懇，目光中深情無限，心中激動，真不知要怎樣愛惜他才好，悽苦的臉上慢慢露出笑靨，淚珠未乾，神色已是歡喜無限，於是在蒲團上盈盈跪倒。楊過跟着跪下。兩人齊向畫像拜倒，均想：

「咱二人雖然一生孤苦，但既有此日此時，實是福緣深厚已極。過去的苦楚煩惱，來日的短命而死，全都不算什麼。」

兩人相視一笑，在蒲團上磕下頭去。楊過低聲祝禱：

「弟子楊過和龍氏真心相愛，始終不渝，願生生世世，結爲夫婦。」

小龍女也低聲道：

「願祖師爺保佑，讓咱倆生生世世，結爲夫婦。」

何晉雖然相距大殿有一段距離，但是也把眼前景象看的清清楚楚，此刻不由得心頭打顫，奪舍了尹志平的身體以後他的腦海裏便有了諸多尹志平的主觀意識，自然而然的認定小龍女是自己的女人，如今眼睜睜看着她跟別人拜堂成親，一時恨的心痛欲絕！奇跡般發出咬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