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堅強

「塵哥，沒用的……」高慕月看著林塵的樣子心疼不已，她搖頭道，「天賦有多重要？人家練一天頂得上你一月，你又怎麼追的上……」

「慕月，我尊重你的選擇。」林塵毫不留戀，轉身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他腳步頓住。背對著高慕月，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個錦囊，輕輕鬆手。

啪嗒。

錦囊落地。

「這錦囊是你送給我的，我們的關係從錦囊確立，就從錦囊結束吧。從今以後，你我再無瓜葛！」少年冷淡的聲音遠遠傳了開來，讓得高慕月嬌軀都是一顫，直到林塵離去，她仍然呆怔怔的看著那道決然的背影。

良久，高慕月悵然若失的撿起錦囊，用力捂在胸口，她感覺到似乎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正在離她遠去。

一幕幕回憶快速在高慕月腦中閃過。

她想吃聚春園的藍莓，林塵冒雨跑上兩個時辰幫她買回來。

她中了蛇毒，林塵明知經脈會被損毀，仍然義無反顧捨身救她……

每個月家族分配的淬血丹，林塵自己不捨得用，寧可用笨方法花上一倍的時間修煉，也全部留給她。

「塵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每次她這麼問，少年都會帶著純淨燦爛的笑容理所當然的回答：「因為你是我妻子啊！」

因為你是我妻子……

少年的話更似是一種承諾，一份執著與守護。

可現在，一切都將失去了麼？

「難道我錯了？」高慕月內心抽痛無比。

良久，她深深吸了口氣，絕美的臉蛋上泛出決絕之色，「不，我在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沒有錯！母親說的對，林飛他將來定會一飛沖天，只有嫁給他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我只是選擇自己的幸福，我有什麼錯？」

「可為什麼，我的心……還是這麼痛。」高慕月蹲下身掩面而泣。

……

林塵被重新押解到用膳廳後，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人將腦袋按到地面上。

臉緊貼著冰冷的地面，林塵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待宰的牲畜，任憑別人將尖刀捅向自己卻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沒有實力，就只能任人魚肉！

實力，一切還是實力！

隨著體內的精血一點點被抽走，一種前所未有的虛弱感充斥著林塵全身。嚴重失血下，林塵腦袋昏昏沉沉的，雙眼都模糊、重影了。

「哈哈，爺爺，我覺得現在的自己充滿了力量！」那林飛興奮的一拳轟向空氣，帶起一陣尖銳的破空銳嘯之音。

「不錯，好好努力，爭取進天雲宗之前突破到正式武士。」林天翔滿意笑道。

迷迷糊糊間，林塵似乎還聽到巨獸踐踏地面的聲音，一道粗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索爾，願意追隨林家飛少爺，誓死效忠！」

追隨者麼？

那個馴服蠻獸的索爾居然也要追隨林飛？

下一瞬林塵徹底昏迷過去。

……

轉眼間入夜了，天微微涼，似乎要下雨。

林塵蜷著身體瑟縮在牀上，時而怕冷似的無意識的顫抖一下。

整個世界安靜的彷彿沒有了聲音。

艱難的掀動下眼皮，林塵茫然無神的看著視窗。

大黑也不鬧騰了，出奇的乖巧，低嗚著用腦袋蹭著少年的身子，似乎想用這種方式安慰它的主人。

「大黑，我現在只有你了。」林塵喃喃說著，將臉頰埋在大黑毛髮裡……總算感受到一絲溫暖了。

如今。

自己武道之路斷絕。

身體衰弱，活不了多久了……

剛剛對高慕月說的誓言，更似一個笑話。

「要放棄麼？」林塵悲涼的一笑，「我拼命修煉，就是這樣的結局麼？」

擡起頭，他順著視窗凝望著夜空。

夜幕深沉，如同罩了一層黑布，沒有一點星光……就恍如自己如今悲慘的境遇一般，灰暗、沒有一絲希望。

林塵更加絕望。

扭頭間，他忽然看向桌子上的一把剪刀！

剪刀冒著冰冷的寒光……彷彿在說，握著我刺下去，一切就解脫了。

解脫麼？

林塵咬了咬牙，心在顫抖，指尖也在顫抖。

可就在這時！

「嗡。」

那黑布一般絕望深沉的夜空中，一顆星辰忽的有微光閃爍了一下，雖然很微弱，時而閃滅，卻最終還是一點點一點點的……艱難的亮了起來。

就猶如，絕境中綻放出的希望！

林塵猛然擡起頭！

目光中重新煥發出神採。

淚水順著眼眶滑落……不是難過，而是感動而泣。

是啊。

不管情況多麼糟糕，一切，總歸是有希望的！

「林塵，忘了你的初衷了麼，這點困難就能打倒你嗎？」少年忽然紅著雙眼大聲對著自己吼道，「林塵，你這窩囊廢，念，再念一遍那段話！」

狠狠的擦乾淚水，少年對著夜空大聲念道：「我所經歷的一切挫折、苦難，都是對我武道之心的磨礪！」

「再長的路，也能一步步走完！」

「人之因此能，是堅信能！」

「林塵，從今往後，你要堅強！」

前所未有的鬥志重新煥發出來，林塵覺得自己似乎短短時間心靈就完成了一次蛻變。

靈魂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攪動了下，出現了破裂，悸動不已，噴薄而欲出。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一臉憤怒的林飛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他的母親張春花。

「林塵，你這雜種，我聽人說剛才慕月是哭著離開的，」林飛居高臨下的指著林塵質問道，「你這廢物，居然膽敢把我的慕月弄哭了！誰給你的膽子？」

「說，誰給你的膽子！」

「嘭！」

林飛揮出一拳。

林塵此時身體虛弱，哪擋得住？試圖用兩臂格擋，卻像是被一頭牤牛撞了一下，身體凌空撞在身後牆壁上。

林飛咒罵著衝了上來。

「汪汪！」

主人被欺負，大黑兇狠的叫著，就在林飛快要一腳踩在林塵腦袋的時候，大黑飛身撲上。

可林飛乃是八段武徒，皮膜已經錘鍊得堪比牛皮鼓面，大黑尖利的牙齒咬在他身上連道紅印都沒留下，不過卻把他的白袍咬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