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死神在叩門 第七章 緊急國際會議

當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為位於美國國家草坪中央的華盛頓紀念碑的金字塔式尖頂鍍上一層金邊的時候，美國，這個世界第一強國實際上還處於沉睡之中。愛麗普斯公園的甬路上，除了幾隻勤奮的鴿子和麻雀外，見不到一個人影。

太陽漸漸升起，華盛頓特區醒了過來。與華盛頓紀念碑相對的白宮南草坪上，也許可以稱作地球權力最大的人，美國總統邁克爾 羅斯福正在晨練。

白宮是美國的總統和政府辦公的場所。從前並非白色的，也不稱白宮，而被稱作「總統大廈」、「總統之宮」。1792年始建時是一棟灰色的沙石建築。從1800年起，它是美國總統在任期內辦公並和家人居住的地方。但是在1812年發生的第二次英美戰爭中，英國軍隊入侵華盛頓。1814年8月24日，英軍焚毀了這座建築物，只留下了一付空架子。1817年重新修復時為了掩飾火燒過的痕跡，門羅總統下令在灰色沙石上漆上了一層白色的油漆。此後這棟總統官邸一直被稱為「白宮（TheWhiteHouse）」。1901年美國總統希歐多爾 羅斯福正式把它命名為「白宮」，後成為美國政府的代名詞。

上午9點半，吃過早餐的羅斯福總統剛剛坐到橢圓形辦公室的辦公桌後，秘書凱薩琳小姐就急匆匆跑進來彙報：「中國吉林省發生強烈地震，國家安全事務委員會主席基辛格博士要求見您，有重要情況報告。」

羅斯福一皺眉：「基辛格有什麼事？無非是給中國捐款要提一些條件。」

凱薩琳一笑：「總統先生，基辛格博士在電話裡沒有說，只是要求我儘快給他安排時間，說今天上午務必見到總統先生。」

羅斯福無奈地問：「今天我還有什麼安排？」

凱薩琳把手中的筆記本翻了翻，說：「今天10:30分您約見了國務卿喬丹先生。」

羅斯福搖搖頭，歎口氣說：「那你就叫該死的基辛格10點整到這裡來，告訴他，我只給他25分鐘！」

……

10點差5分，凱薩琳又一次走進了橢圓形辦公室。正在看文件的羅斯福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不慢地說：「凱薩琳小姐，請你出去告訴基辛格，尊重時間才是紳士的表現！」

凱薩琳搖搖頭，有點急促地說：「不是基辛格博士，是中國國家主席劉世民先生打來熱線電話，要請您還有俄羅斯的彼得羅夫總統一起進行緊急磋商。」

羅斯福疑惑地問：「劉？有什麼事？」

凱薩琳搖搖頭：「不知道。劉先生的秘書說請您10點整準時出席會議，有重要事務研討。」

羅斯福想了想，嘴角帶著譏諷的微笑道：「中國人，用他們自己的一句話來說，就是要‘DAQIUFENG’罷了！你馬上通知準備視訊會議室，再通知基辛格，會面改在喬丹國務卿後。」

凱薩琳應了聲出去。

羅斯福聳聳肩，從桌子上的雪茄盒子裡取出一隻上等的哈瓦那雪茄，點上狠吸一口，哼了聲「shit」，出了橢圓形，進了走廊另一頭的加密視訊會議室。幾名翻譯和記錄員急忙起身迎接。

會議室裡，兩部巨大的顯示幕上，中國國家主席劉世民和俄羅斯總統約瑟夫 尼古拉耶維奇 彼得羅夫正在用英語說著，見羅斯福進來，分別互相打了聲招呼。等羅斯福坐下，劉世民用英語說：「羅斯福總統，時間緊急，我們就都不用翻譯，直接用英語交流，免得誤事。您看怎麼樣？」

羅斯福聳聳肩：「無所謂！彼得羅夫總統沒意見吧？」

彼得羅夫笑道：「總統先生，我和劉先生已經說好，就等你了。」

羅斯福又是一聳肩：「沒問題！現在讓我們開始吧，先生們。」

劉世民點點頭：「好吧。那就直接說了。我通報兩位元總統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整個人類，將面臨一場生死存亡的危機！」

羅斯福習慣性地聳聳肩：「劉主席，您在危言聳聽吧？整個人類？太誇張了！您不能因為中國的吉林遇到了不幸，就把這件事說得跟世界末日一樣啊！」

彼得羅夫手裡端著他們祖上號稱「紅色沙皇」的史達林式的煙斗，用史達林非常習慣的擺晃煙斗的動作加重者自己的話語：「劉主席，我和羅斯福總統的意見是一樣的！中國，不能因為自己的不幸，就在全世界造成一場恐慌！我知道你們現在繼續國際援助，但那是另一碼事。我們可以增加對地震的救助資金數額，但請您不要在說什麼‘空前的危險’之類的話——我和羅斯福總統都不是傻子，不要懷疑我們的智商！」

劉世民哼了一聲：「二位總統以為我是在裝可憐還是在乞求你們？不！你們錯了！實不相瞞，我也是在半小時前才在我國的科學家那裡得知了這個消息。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們，我們中國人不要你們的一分錢援助，反而，我們要承擔一個大國的責任，同全世界一起，共同救贖我們的地球！」

靜了一會，彼得羅夫打破沉默，問：「劉主席，您的意思是說，您不是因為吉林地震而和我們會面？」

「不是！絕對不是！」劉世民斬釘截鐵地說，「吉林地震是一場災難，但我們中國有信心自己解決！我們的救援行動已經開始了，預計北京時間明晨就能收到災區第一手的情況。」

羅斯福不解地問：「那您找我們是想說什麼？」

劉世民舉起手中《末日》的列印稿：「二位總統都懂中文，應該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這是一部中國的，怎麼說呢，可以說是科學幻想作家吧？他寫的這部作品，描繪了因為地球磁場消失，從今年開始全球開始經歷的末日災難。」

羅斯福聳肩問：「您難道相信一個三流作家的妄言？」

劉世民搖搖頭：「我原來根本不信！說實話，這本書我也還沒有看過，是我國科學院院長白樂天先生推薦給我看的。書中的內容是他介紹給我的，一場很恐怖、很悲慘的末日情景！」

彼得羅夫驚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白？是不是去年因為發現真實的黑洞而獲得諾貝爾獎金的白？」

劉世民點點頭：「你們二位現在還認為我在危言聳聽嗎？」

羅斯福傲慢地吸口雪茄，把煙噴向天花板：「劉先生，您認為你們中國的科研水準與我們美國比怎麼樣？」

劉世民笑笑：「我承認你們美國的科研水準在全世界是最領先的，但我要告訴總統先生的是我們中國還有一句話：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美國先進，但不代表美國事事先進、事事領先。」

彼得羅夫也揮舞著煙斗，贊同地說：「對！我贊成劉主席的說法，就說載人航太吧，美國就不如我們俄羅斯！」

羅斯福哼了一聲，反唇相譏道：「你們俄羅斯丟在太空的宇航員屍體，是我們美國的三倍！」

彼得羅夫氣哼哼地坐到沙發上：「那是因為我們俄羅斯人勇敢，不像你們美國人那樣畏首畏尾，出點事就不敢上天了。」

羅斯福也不服氣地說：「那是我們美國政府更加人性化，注重人權。」

一看二人要在這個問題上喋喋不休，劉世民苦笑一聲，急忙解勸：「二位總統，先別吵行嗎？我們現在面對的可是世界末日的問題，再說那些，只是耽誤我們採取措施的時間！」

那二位一聽也都急了，再也顧不上爭論，異口同聲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世民又揮了揮手中的《末日》：「據這本書說，地球磁場將於2602年全部消失！在地球磁場消失之前2年，也就是從2600年開始，全球將因磁場較弱而爆發地震、海嘯等等重大災難，而最為可怕的，是美國黃石公園等超級火山的爆發！」

羅斯福立即緊張起來：「黃石火山？那不是意味著我們美國要陷入滅頂之災了嗎？」

彼得羅夫幸災樂禍地說：「那有什麼？你們美國不是科技發達嗎？你們不是軍力雄厚嗎？你們可以用軍艦和導彈去非洲佔領一塊地盤，重新把你們的星條旗升起來啊？不然，也可以想你們那部演了好幾個世紀，賺了無數美金的電影《2012》一樣，造幾條大船，把你們的精英保護好啊！」

沒等羅斯福答話，劉世民搶在前面說道：「彼得羅夫總統，您錯了。黃石火山的爆發，可不是美國人一家的災難啊！」

彼得羅夫笑眯眯地說：「劉主席，我們可是在地球的另一邊，噴出來的火焰落不到我們頭上吧？我們還是趕緊給羅斯福總統找一塊立錐之地吧。」

劉世民搖搖頭，用漢語說：「彼得羅夫總統，如果黃石公園超級火山爆發，3—4天后，大量的火山灰就會跨過大洋到達歐亞大陸。雖然美國會有3/4的國土受到影響，方圓1000公里的地區內90%的人口無法倖免於難，大部分人會因為吸進的火山灰在肺裡固化而死亡，美國的東海岸也會覆蓋1釐米厚的火山灰。但是在歐洲和亞洲，更大的危害是無法預測的，因為火山灰形成的粉塵到處飄蕩，死亡的人口也許會更多。更大的影響是緊接而至的類似核冬天般的氣溫變冷。根據科學家的預測，地球年平均氣溫會下降10℃左右，北極地區會下降12℃左右。專家預測這樣的寒冷氣候會持續6到10年，然後才逐漸恢復正常。在火山灰、低溫等氣候條件下，我們的農業生產將受到嚴重的威脅，也許會顆粒無收。我們人類將會因為沒有食品而活活餓死！」

羅斯福噴出一口煙，也改用了漢語，笑道：「彼得羅夫先生，也許您比我還要慘啊！我被熔岩燒死，不過一瞬間的時間，而您呢，要長期挨餓，活活餓死！哈哈！這結局看起來也並不美妙啊？」

「靠！」彼得羅夫瞪了一眼螢幕上的羅斯福，先來了句漢語的名罵，然後接著用漢語說：「最起碼我會比您多活幾十天吧？不，也許會是幾年！我們俄羅斯也是糧食出口大國，存糧可以吃幾年呢！而且，我們的人工製造糧食工程已經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也許，不等我們的存糧吃完，我們人工合成的糧食就可以養活地球上剩下的人類了！」

羅斯福語塞，半天才氣哼哼地說：「那您就祈禱您不會吸進去火山灰，另外，也祈禱您的人工合成糧食不會像轉基因食品那樣損害您的生殖力吧！」

劉世民哭笑不得地說：「二位總統，難道你們就只想到等死，就不想來一場自我救贖嗎？」

本來已經面如土色的羅斯福一聽，立即來了精神：「劉先生，您的意思是我們還有救？」

劉世民點點頭。但沒等他說話，彼得羅夫就不屑地哼了一聲：「救贖？如何救贖？那可是超級火山爆發？你們怎麼治？削個軟木塞把火山口塞住？」

劉世民笑笑：「當然不會那麼無厘頭！至於如何救贖，我們的白院長說，要先仔細看看這本書。這本書裡提出的解決方式，並不是不可能實行的。也許，我們人類的未來，就掌握在羅斯福總統所說的一個三流作家手裡。」

羅斯福亟不可待地問：「那去哪裡找這本書？去哪裡找這位偉大的作家？」

彼得羅夫不屑地晃了晃手中的煙斗：「你們美國人就是勢利眼！剛才還三流作家呢，現在就成偉大的作家了！」

羅斯福嘿嘿一笑，用手中的雪茄也學著彼得羅夫樣子晃了一晃：「這就是我們美國式的智慧！危言聳聽，就是三流；拯救美國，那就是偉大！」

劉世民笑著駁了一句：「不是拯救美國，是拯救整個地球！」

「對對對！」羅斯福忙不迭地說，「是拯救整個地球！劉主席先生，您能告訴我這位元作家的聯繫方式嗎？我要代表美國政府感謝他、獎勵他，我要親手給他頒發綠卡！」

「靠！」彼得羅夫又來了一句，「美國人難道都這樣無賴嗎？中國出了個人才，你馬上就要挖過來啊？」

想法被識破，羅斯福臉都沒紅一下，還是振振有詞：「我們美國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國家，拯救地球自然要以美國為首！拯救地球的人才，當然也就要集中到美國了！」

「您夢見天上掉餡餅了吧？」彼得羅夫譏諷道，「而且還正好掉你嗓子眼裡，您連嚼都省了，直接進肚子了！」

劉世民笑道：「彼得羅夫總統的中文造詣很深啊，連這諺語也能不差分毫地說出來。」

羅斯福猛醒過來，用英語說：「我們不是說好用英語開會嗎？怎麼迷迷糊糊改成漢語了？」

彼得羅夫馬上抓住了羅斯福的尾巴，用漢語說：「就是啊！連開會也是用漢語方便，所以我認為，此次救贖活動，應該以中國為首！」

羅斯福強硬地用英語說：「不行！美國必須擔當引領世界的責任！」

彼得羅夫用煙斗狠狠敲了一下面前的桌子，用漢語說：「不行！如果美國為首，俄羅斯將不參加！」

羅斯福急了，直接就出來一句中國諺語：「少了臭雞蛋，照樣做槽子糕！你不參加就不參加，我還就不信沒了張屠戶，還能吃帶毛豬！」

彼得羅夫立即大笑起來，用煙斗指點著羅斯福說不話來。

羅斯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我說錯話了嗎？」 劉世民也忍俊不禁地說：「總統先生，還是漢語用著方便吧？」

羅斯福猛醒，低下頭不說話拼命吸煙。

彼得羅夫終於收住笑，說：「都沒意見了吧？我還是那個意見，既然是中國提出了這個計畫，就應該以中國為首具體實施。」

羅斯福想說說什麼卻沒說出來，悶頭吸煙不語。

劉世民點點頭：「那我們中國就當仁不讓了！我提議，這個計畫代號就用你們西方都熟悉的‘諾亞’，會議紀要由中英俄三國文字形成，計畫實施指揮部設在北京，由我們的白樂天院長擔任指揮長，美國、俄羅斯各自派出一位副指揮長。同時，三國都抽調最優秀的有關科學家。另外，我還有個建議，由羅斯福總統負責聯繫英國、法國方面，我們5大常任理事國共同發起聯合國特別會議，請各國元首親自出席，研究救贖工作。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我們必須集中全世界的力量，一起應對這場人類的浩劫！」

彼得羅夫立即同意：「好！我們俄羅斯一定派出最好的科學家，並儘量抽調資金。」

羅斯福沒了剛才的飛揚跋扈，低頭想了想，說：「好吧！我立即聯繫英法兩國。」

劉世民商量道：「那我們散會？」

二人均無意見。

劉世民笑問：「彼得羅夫總統，問個題外話您別介意：您好像不吸煙，可為什麼總是拿著個煙斗啊？」

彼得羅夫笑道：「我總覺得我們的老祖宗史達林揮舞著煙斗的樣子很酷，所以嗎……」

二人相對笑了起來，驚醒了一旁沉思的羅斯福：「你們笑什麼？又要合夥坑我們美國啊？」

二人先是一愣，然後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