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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無邊無盡的大火,慢慢的甜噬著自己的身體,歐琳琳甚至能感覺到皮膚上傳來撕心裂肺一般的灼痛。想動,身體想掙脫,逃出火海之中,可是卻發現渾身被綁起來,綁在一個巨大的木樁子之上,外面站著一群人,詭異的笑著,很是冷酷,仿佛在欣賞一場藝術品一般的笑著。不停指點的手臂動作,仿佛在點評歐琳琳在火焰中掙扎的動作一般。自己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音,無助哭喊聲,逐漸被火勢掩埋。誰來幫幫我?
在一群人的嬉笑聲中。
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化為焦炭,四肢,然後是臉,最後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化為了灰燼。
人群緩緩下跪,每個人手中都捧著一個青銅雕像。在火光映射中,青銅雕像青面獠牙,雙目殷紅如血,渾身散發著青色的光芒,眾人確實一場虔誠,嘴中念念有詞的跪拜著,祈禱著,仿佛進行一場祭祀一般。
一聲嬰兒淒厲的哭聲。
「啊。」歐琳琳一聲驚叫,從夢中醒來,只感覺渾身濕透了一般。
黑貓正在緊緊的盯著自己。綠色的眼睛透著詭異的光芒。
「怎麼了,琳琳。」房間的燈被打開了,舍友們被歐琳琳的叫聲驚醒了,關切的問道。
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看了看眼前的一切,眼神有些失神。
「做惡夢了麼?」安諾遞了杯熱水給莫小米,在她床頭坐了下來,把她摟在懷中。輕聲說道。
「火,好大的火。到處都是火。在拼命的燒著我。」歐琳琳依舊失神,仿佛還沒從剛才的噩夢中清醒。
「好了,好了,沒事了,什麼都沒有。」安諾拍了拍歐琳琳的肩膀。
「我拼命的哭喊著,他們那麼多人笑著,眼睜睜的被火燒死,卻沒有人救我。」歐琳琳在安諾懷裡小聲啜泣起來。
莫小米沒有說話,輕輕撫摸著歐琳琳的頭髮。朝著陽臺看去,目光陰寒徹骨,兇狠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恨意。夜風吹拂之下的陽臺,只有幾件衣服在輕輕的搖擺著,就像農田中在風中搖擺的稻草人一般。
正對著陽臺遠處,陰森的老槐樹上,一道紅色的身影正坐在樹幹上,仿佛這漆黑夜晚一團幽火一般,一張臉似乎是大火燒過一般,焦黑的一片,緩緩的伸出一樣猶如焦炭的右手,輕輕的拂去擋住那張還勉強稱得上臉的髮絲,沒有嘴唇的嘴角裂開一條縫,仿佛帶著無限嘲諷的笑意,目光卻是陰寒森然,似乎是帶著濃濃的怨恨,狠狠的盯著414宿舍。
「小米。你在想什麼?」李韻琴無意間看了莫小米一眼,卻被她的眼神嚇到了。輕輕的扯了扯莫小米的肩膀,低聲的問道。
「哦,沒什麼。」莫小米收回目光,對著李韻琴微微一笑,說道。
李韻琴猶豫了一下,終於沒有說什麼,坐到床沿上,抓住歐琳琳的手。
「當時我真的感覺好無助,好害怕,全世界沒有一個人救我,都在眼睜睜的看著我被大火燒死。」歐琳琳依舊在哭著。
「沒事,沒事,我們都在呢,一個夢而已,乖,不哭。」安諾摟著歐琳琳,像哄著嬰兒那般輕輕的拍著後背。
「是啊,我們幾個說的不離不棄呢。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在一起。」范曉梅說道。
李韻琴幫歐琳琳整理了下枕頭,所有人都沒有發覺,偷偷往枕頭底下塞了一個什麼東西。
終於在眾人安慰之下歐琳琳又睡著了。
拖著疲憊的身軀,幾個人都準備繼續睡覺。
莫小米輕輕的拍了拍李韻琴的肩膀,然後隻身向著窗臺走去,李韻琴跟了上去。
「韻琴,你也能看到他們是把。」目光望著遠處的老槐樹,一片淡然。
「嗯。」李韻琴點了點頭答道。「從小算命的就說我八字屬陰,命格薄弱最容易看見這些陰邪的東西。所以爸媽就給我去老家的高僧那裡求了個平安符。帶上護身符之後,我就看不見這些。」說到這裡,李韻琴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似乎因為害怕,有些驚慌。
「你剛才往歐琳琳枕頭下塞的是你的護身符吧?」似乎發現李韻琴的擔憂,把目光從槐樹上收回,盯著李韻琴問道。
「嗯。」
「給了她你怎麼辦?」莫小米問道。
「隨便吧。」輕輕的歎息一聲,李韻琴準備進宿舍睡覺。
「拿著。」莫小米從自己脖子上取出一個翠綠色的佛像,遞給李韻琴。
李韻琴回頭,古怪的看著莫小米,搖了搖頭,並沒要。說道:「四號床不乾淨,我也知道,那晚我洗完澡,就忘記帶護身符,結果晚上就出事了。我想你也遇到了吧。你帶著我也安心一些。」
「拿著吧,這所學校處處透漏著古怪。」李韻琴將莫小米遞過來的玉佛塞了回去。
莫小米拉過李韻琴,將玉佛帶在她脖子上,揚了揚手中手腕,只見一個通體翠綠的手鐲在夜色中閃著幽幽綠光。「我家人怕我把玉佛丟了,所以還給我準備了一個,再說,我總感覺這幾天要出事。」
夜風呼號,宿舍人漸漸睡去。一切悄無聲息。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兩點的報時准點響起。
一陣窸窣的穿衣聲。
莫小米輕輕的下了床,繼續推開洗手間的門。坐在梳粧檯前,安靜的梳著頭髮。
身後白色的身影緩緩再現,深黑色的眼球中透露著貪婪的光芒。
第一天上課,主要是自我介紹和班委的選舉。
414宿舍的幾個人氣色都很好,仿佛已經忘記昨晚發生的事情一般。
安諾競選的是生活委員,她的招牌口號就是:「將女生照顧的像自己這麼胖,把男生照顧的像施瓦辛格一樣壯。」不過在同學們一陣的哄笑中,安諾還是對如願當選。
至於班長,是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叫辰落,嘴角總是帶著溫馨的笑意,讓人忍不住看的很舒服。莫小米抬頭看了看班長,沒有說話,又低下了頭。
仿佛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一般。
辰落卻把這個不怎麼合群的美女看在眼裡。
沒有課程的課堂總是快樂的,而且時間也過得特別快。雖然都一一做了介紹,可是除了自己平時接觸的,就是一些長得特別帥,或者特別有特色的人,幾乎沒人記住多少人的名字。
莫小米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和宿舍幾個人一起走,獨自走校園內,若有所思。
「HI,莫小米是吧。」辰落從後面叫住莫小米,微笑著說道。
「辰落?」莫小米停住的腳步,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辰落「有事麼?」
「沒,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看你有些悶悶不樂的模樣,想跟你聊聊。」辰落對於莫小米記住他的名字顯然非常高興。
「哦,沒什麼。」莫小米繼續轉身向前走著。辰落緊跟在身後。
兩人一起走了許久,終於在老槐樹面前不遠處停了下來。莫小米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男生。「現在,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行不?」有些厭惡的說道。
辰落尷尬的聳聳肩,離開了。心中很是納悶,對於自己的這個形象,一般沒有女孩子會拒絕的。
莫小米看著辰落逐漸遠去的身影,目光有些黯然,也有些感慨。直到辰落的身影消失不見。才緩緩的將目光收回,走到老槐樹下。
「小米,你怎麼也在這裡?」歐琳琳有些驚異的看著莫小米,她總是覺得昨晚那個夢來的不尋常,隱隱約約感覺跟這個老槐樹有關。可是莫小米為什麼會在這裡。
「來走走。」對於歐琳琳的到來她有些驚異,目光中似乎又閃爍著一絲興奮。
「啪。」這時,老槐樹又脫落了一塊皮,兩人向著聲響的地方看去,卻在方才樹皮脫落的地方露出一塊青銅色。
歐琳琳覺得古怪,用手輕輕的摳開周圍的樹皮,只見是一個渾身長滿銅鋁的雕像。用手巾擦了擦。
跟昨晚夢中的雕像一模一樣。
天色忽然陰沉下來,雷隱陣陣,似乎暴雨馬上就要到來。
歐琳琳順著剛才發現雕像的地方看去,樹幹中心似乎被掏空了一般,一共堆放著12尊雕像。仔細回憶昨晚的夢,跪在地上一共13個人,卻只有12尊雕像。
「琳琳,回去吧。要下雨了。」莫小米將歐琳琳手上的雕像奪了下來,扔在樹洞中,拉著歐琳琳便要離開。
「哦。」歐琳琳跟莫小米一起轉身,卻在莫小米沒注意的時候,悄悄的又從樹洞中拿出一尊雕像,放進口袋。
雨,忽然便下了起來,好大,整個學校一片迷蒙之中。
槐樹上,紅色的身影緩緩出現,低聲輕笑著,咯咯的聲音被淹沒在雨聲之中。
雨整整下了一天。
十一點了,確定宿舍眾人都睡著了,歐琳琳躲在被窩裡,借著手機羸弱的燈光,仔細端詳著雕像。雕像背後有一些奇怪的文字,她認不出。背對著歐琳琳的雕像,此刻眼睛仿佛轉動了一下,閃著紅色的光芒,一閃即逝。
宿舍內,紅色身影突然出現,盯著在被窩裡蜷縮成一團的歐琳琳,輕輕的探下了身。
黑貓這時候從窗臺出現了。幽綠的眼神中閃著仇恨的光芒,盯著眼前的紅色人影。脖子上掛著一個金色十字架,在夜晚中閃閃發光。
焦黑的手指咯咯作響,已經碰到歐琳琳的被角,一雙充斥著怨恨的眼睛在沒有眼皮的焦黑眼眶中打轉,沒有鼻子的面孔因為興奮而扭曲,口水一滴一滴從如同黑洞一般的嘴角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