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神王座 第四章：軒轅的分量

等到舞淩再次醒來，他發現他已經躺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之上，太陽的餘暉均勻地鋪滿他的身體，暖暖的，感覺全身就好像冬日處在火爐邊一樣溫暖而愜意。

剛剛過去的那場戰鬥他依舊記憶猶新，但心頭卻沒有一絲的恐懼，相反，在這金色陽光的照耀之下，他倒是很懷念那場戰鬥。

我還活著，呵呵！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傷口，竟然已經全部癒合了，溫暖的金色餘暉就好像流淌的金色良藥，將溫度與能量匯入他的體內。

但是沒過多久，舞淩突然感覺自己的胸口開始了一陣一陣的微疼，他似乎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正從他的身體各處彙聚而來，在胸口處聚集旋轉

，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席捲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力量，而隨著力量的彙聚而來，這漩渦也變得越來越大，在他的胸口旋也轉得越來越快， 越來越快，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海嘯席捲著他的心臟。

剛剛的愜意與舒適早已煙消雲散，此時舞淩感覺胸口變得越來越難受，越來越痛苦，他想阻止，但他卻沒有能力讓這旋轉的感覺停下來。他的臉上佈滿了無數的汗珠，他想掙扎，卻發現自己一動都不能動，就好像是被無數的枷鎖捆綁住了一樣。

就在舞淩痛苦到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突然，他的胸口不知被什麼東西重重擊打了一下，頓時一陣劇痛由胸口處快速擴散到他的全身，好似那道漩渦也受到了牽引，也瞬間朝著全身擴散而去，慢慢減小，緩緩減弱，直到消失在他的身體之中。

「噗······」

頓時舞淩一口鮮血吐到了那塊巨石之上。

「現在你好點了吧。」軒轅明日一身銀裝背著巨劍站在巨石不遠的一塊空地上，背對著舞淩說。

「呼·······」

舞淩輕輕撫摸著胸口，再次躺在那塊石頭上，如釋重負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哎呦，難受死我啦，哎呦，哎呦，呼······哎呀······」

「小子，你太沒有禮貌啦！」軒轅明日看到舞淩根本就沒理會自己，瞬間來到他的身邊，狠狠地將他踢下了巨石。

「混······蛋······」

被摔下的舞淩撫摸著腦袋生氣地看著站在巨石上的軒轅明日，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但他說完就後悔了，因為在他說完的那一瞬間，他的脖子已經在軒轅明日的右手中了。

「呵呵，英···英雄饒命，······饒······命······」

「饒命？哼，如果我想殺你，剛才就不會去救你了。」說完，軒轅明日便狠狠地將他扔倒在地。

舞淩癱坐在地上，不是不能起來，而是不願起來，剛剛好受一點的他，本來就感覺身體很累，而且還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傢伙，不知是敵是友，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是你救了我？」

「這裡有別人嗎？」

「多謝英雄相救。」舞淩見風使舵地立刻單膝跪地，抱拳謝道。

「英雄？」軒轅明日帶著奇怪的微笑看著舞淩，又或是自言自語，「看來你這個【山鬼】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什麼？我知道什麼？」

舞淩一臉茫然地看著面前這位英俊瀟灑，氣質不凡的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想想那場戰鬥，他又似乎似乎想到了什麼。

軒轅明日提起舞淩縱身一躍，瞬間重新回到那塊巨石之上坐下。

「哇，你跳得好高啊。」舞淩小心地向下看去撅著嘴巴，「這麼高，錢二都跳不了這麼高啊！」

「恩？錢二？」

「哦，錢二，我們隔壁店裡的帶頭夥計，能從地下直接跳到小屋頂上，哎，聽說他會魂術呢！嘿嘿，我親眼偷偷看過哦！」舞淩小心地說道，好像生怕有別的人聽到，「我曾看到他的後背上······」

「好了，咱們還是說正經事吧。」軒轅明日不耐煩地打斷了舞淩的回憶。

「嗯？正經事？」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

「為了救我？呵呵呵······」舞淩開玩笑地說道。

「沒錯，就是為了救你。」

「額，不是吧！」聽到軒轅明日的回答，舞淩瞬間無奈而吃驚地回了句。

「你還記得那場戰鬥嗎？」

「咱們別提戰鬥好麼？」

「額······」

軒轅明日一時間陷入無語之中，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舞淩的話了。

「額，其實你是個【山鬼】。」軒轅明日突然說道。

「【山鬼】？」

「【山鬼】呢普通意義上講在成年以前沒有一絲魂力，但到了成年的那一刻便擁有巨大力量的那麼一群人。而你就是其中的一個。」

明日說完還故意看了舞淩一眼，害怕他一激動做出太大的動作摔下去。

「你是說，我現在就擁有魂力了？」舞淩聽後，竟然分外安靜，平靜地看著明日。

明日不能理解地微微點點頭，驚奇地看著他。

「哈哈哈，我也有魂力了，錢二，當初讓你不教我，還羞辱我，現在我就要回去打爆你的腦袋。」說著，舞淩就要站起來。

「你給我老實呆著！我話還沒說完呢！」頓時明日臉色一變按住了他，讓他動彈不得。

「您說，您說······」舞淩見反抗不過，極力附和道。

「哎，你就不能安靜點嗎？有沒有文化？」

「呵呵，小時候沒上過私塾，沒見過爹娘，從小就當打雜的，在客棧費勁地認識了幾個字，勉強可以度日。呵呵。」說起這些的時候，舞淩一臉的平靜，但明日一眼就看出了他眼角劃過的一絲哀傷。

軒轅明日看了看舞淩，突然一種傷感湧上心頭，不知不覺開始可憐起眼前這個孩子了。自己不就是這樣嗎，從小被那個可以所謂的師父的人帶大，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親人，信仰著他，崇拜著他，追隨著他，但到頭來，自己的命運卻被他不知不覺地帶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看不到自己，看不到明天。

不覺中，明日突然對著舞淩笑了笑。不知為什麼，好像是因為同情，或者是因為世間還有像他一樣的人的自嘲，但不管怎麼樣，這一次還是他幾年中第一次真心的笑。

「哇，您笑起來真的好迷人啊！」突然舞淩心花怒放似的，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軒轅明日，那種感覺就像是極品花癡看到了極品帥哥一樣，表情就好像抹了蜂蜜一樣下賤。

軒轅明日冷不丁地看到這樣子的一副場景，一直嚴肅而瀟灑的他那裡見過這樣的變臉陣勢，本能反應地便是一拳直勾勾地打在了舞淩那下賤的臉上。舞淩沒有任何準備，被這一拳徑直打下巨石，掉在地上還翻滾了老遠才停下。等到他再坐起來的時候，被打的一邊已經胖了一大圈。

軒轅明日白了他一眼，犀利的眼神好似可以殺死人一樣，就好似在說：「正常點，你能死啊！」，然後依然坐在那塊巨石之上，接著講下去。而此時的舞淩卻像是個犯了錯的學生，被老師懲罰後又重新回來上課。

軒轅明日繼續說道：「本來【山鬼】們在成年的那一刻經過了戰鬥的洗禮便會瞬間記憶起一些事情，並能夠知道自己有關的一些以前所不知道的資訊。傳說【山鬼】的前世便是魂術師。一些事情你應該就會立刻懂的，比如那些人為什麼要殺你！但我卻不知道為什麼你經歷了那場大戰卻為什麼還是對這個一無所知。」

巨石下的舞淩，輕輕撫摸著哪塊胖了一大半的肌膚，喃喃自語道：「原來你也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懂呢。」

「啊哦......」

在舞淩說完的那一瞬間，另半邊臉有被重重地挨上了一拳，這次沒有打到很遠卻被直愣愣地打飛到好高，好高，過了好一陣子才落下來。但落下卻也不是什麼好事情，竟被狠狠地落在了剛才他所坐的那塊巨石之上，還是那個位置，卻已不是那個姿勢。此時的舞淩就好像是被摔碎了殼兒的烏龜，背朝著地，面朝著天，一動不敢動。

軒轅明日落在他的旁邊，看著他，說：「還能聽嗎，能聽就眨下眼睛。」

舞淩聽後趕緊使勁眨了下眼睛，以免再受傷害。

「在隕守大陸特例的【山鬼】有的是，這不是什麼稀奇事。就像總有那麼幾個畸形兒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原因，結果已經在那了，原因也就沒什麼意義了。所以如果你想不通的話，就想這是天生的，就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至於那些殺你的人，他們是來搶戰鬥力的，因為刺······魂術師們之間都有自己的幫派，世間有很多種魂路，每一種魂路都有不同的運魂方式，也就是你能表面看到的紋路，不同魂路，紋路的顏色與穿插方式也是不一樣的。他們集體殺你的這個行動就被稱為【噬鬼】，因為你就只有一個，每個人都想得到，但要怎麼分呢？那就，得不到的就只能毀滅了，以免以後再成為麻煩。」

「還有，關於這個國家，你知道多少？」說著，明日朝著舞淩看去。

但映入他眼簾的一幕頓時閃爆了他水汪汪的精緻眼球。

「混蛋，你竟敢睡覺······」

頓時明日火帽三丈，自從坐上【天刺】以後還沒有人可以在他講話的時候睡著的，更何況還是講這麼低級的事情給一個白癡聽。他低著頭，拳頭上的那一道道的黃金魂路好像突起的青筋要脹爆了一樣，他的雙眼頓時透漏著凶煞的紅光，此時，在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一絲的英俊與瀟灑，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兇狠而恐怖的表情，不對，那已不是簡單的兇狠了，那簡直就是一副要殺人的面孔。

「小子，你死定了！」

只聽一陣爆喝過後，舞淩的身旁一隻巨大的腳便閃電般迅速飛了過來，直直落在了他的身體側面，緊接著便是一陣巨大的聲響，和一片蔓延的煙霧。

煙霧過後，只見那塊巨石的一半已經不知去向，同樣沒了蹤影的當然還有那位叫做舞淩的同志。

隨著煙霧的慢慢消散，軒轅明日漸漸顯露出了那矯健而高雅的身軀，他看這舞淩遠去的方向，竟然對這個小子發自內心地喜歡起來，不因為別的，就因為在自己兩擊的情況下儘管自己手下留情但舞淩他竟然還能安然無恙，這一點就配得上做他的弟子。

「舞淩？哼哼哼，軒轅舞淩？到底這個名號你能不能摘得到呢，你能承受得了這個名號的多少分量呢？哼哼哼······」

軒轅明日看了看天空，無奈地笑了笑，瞬間便消失在了靜謐的月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