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挑釁

沈雲曦沒好氣地翻白眼，氣呼呼地把早餐一一擺出來。

紅豆粥，水晶包，桂花米糕，還有炸成八爪魚形狀的小香腸。

江離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脣邊溢出點愉悅。

他拿起筷子，擡頭看她：「你不吃？」

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吃？

沈雲曦冷冷地說：「早餐送到了，我走了。」

江離脣邊的那點愉悅很快煙消雲散，語氣近乎命令：「坐下陪我吃完。」

沈雲曦聽了只想把他一頭摁進紅豆粥裏。

「不吃，我還有事要忙。」

她擡腳準備離開，江離在她身後輕輕慢慢地說：「你稍微聽點話，我說不定會考慮修改契約，比如縮短時間……」

沈雲曦腳步一頓，咬着牙屈辱地坐下。

但這種被別人牢牢拿捏的感覺讓她幾乎有種恥辱感。

江離在對面吃了多久，她就在心裏罵了多久。

好不容易江離吃完了，沈雲曦瞬間站起身，還沒走出去，門外先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

緊接着，她就看到了她最不想看見的人，江新雨！

江新雨身後還跟着剛巧從公司過來的池魚。

江新雨看到沈雲曦，起初是意外，下一秒就氣急敗壞起來，脫口便衝着沈雲曦大吼。

「你怎麼在這兒？給我滾！」

害，這麼久了，她果然還是江新雨的雷區，一見到她，江新雨就爆炸。

沈雲曦背起手，笑眯眯的，有點慶幸自己方才沒急着走。

「我和你哥結了婚，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在這兒有什麼問題嗎？」

沈雲曦雖然早就決定和江離離婚，但江新雨可不知道，她該利用這個身份時就利用。

江新雨瞪圓了眼睛：「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哥從來不正眼看你。你要點臉就快滾！」

原本好似事不關己的江離，這時擡頭，掃了妹妹一眼：「你閉嘴。」

然後看向沈雲曦，「還不走？」

「……」狗東西，剛剛還不讓她走呢，現在他寶貝妹妹來了，就急着趕她走了！

沈雲曦也懶得看他們兄妹情深的場景，於是擡腿就要離開。

江新雨卻忽然在她身後嘴賤，陰陽怪氣地說：「有這功夫來看我哥，不如看着林淵，說不定她又要死要活呢？上次吃藥沒死成，這回換跳樓或者上吊可就沒那麼好救了。」

沈雲曦腳步一頓，正欲說什麼，江離已經不悅地擰起眉，怒道，「江新雨，道歉！」

江新雨難以置信地看向哥哥。

江離眉眼本就深邃，動了怒意，便更顯凌厲，震懾感非比尋常：「你說話不知分寸，向她道歉。」

要她給沈雲曦道歉，幹脆叫她去死好了。

江新雨狠狠咬住脣，倔強地與哥哥對視，不知是憤怒，還是吃痛，眼淚一滾而落。

沈雲曦看着對峙的兄妹倆，冷笑了一聲：「沒關系，我心寬，不計較。不過江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除了對我這個名正言順的嫂子，你對其他任何接近你哥的女人都抱有這麼大的敵意嗎？你這樣的，說好聽點，是兄控，說難聽點，是心理變態，最好趁早去看心理醫生。」

「你！」

江新雨再度激動地揚起手，沈雲曦輕飄飄地把她那只手摁下去。

「你有時間反省下自己，平時裝女神裝的挺好，怎麼一見到我便格外沉不住氣，跟脫繮的野狗似的，動不動就想咬人。」

何止是咬人，江新雨連殺了沈雲曦的心都有了，但沈雲曦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雲曦前腳剛走，江離就叫了池魚進來：「派人送大小姐回家。」

江新雨一動不動，臉上還掛着淚痕：「哥哥，那個賤人……」

江離眼神嚴厲地掃過來，江新雨素來就有點怵他，委屈地帶着哭腔改口。

「哥哥，我真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娶她？你難道不知道她大學時候和紀霆交往過？紀霆出國之後她再也沒交男朋友。她心裏分明還有紀霆，她嫁給你就是爲了氣紀霆！」

她的語氣近乎痛心疾首，江離擡起頭，神情是一貫的冷若冰霜，語氣更淡：「不用你來教育我。」

他闔上眼，再次打發她離開：「我有點困，想睡會兒，你回家吧。」

江新雨見他合着眼、精神不濟的模樣，再看他纏着紗布的左手，莫名有一絲難過。

她明明是來看哥哥的啊，爲什麼一見到沈雲曦就什麼都忘了？

她呆呆地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最後說：「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病房裏安靜下來。江離慢慢睜開眼，轉頭看向了牀頭盛開的向日葵。

……

第二天，林淵就可以出院了。

她出院的同時，一則新聞打破整個城市的安眠——「晴天霹靂！當紅小天後林淵發博宣布退圈！」

林淵：「演唱會圓滿結束，也算是善始善終了。我十五歲出道，今年二十五歲，整整十年，這是我人生最好的時光。而所有的粉絲是我這輩子收到的最好的禮物。謝謝你們，這麼多年，都陪着我支持我，希望我的粉絲們都幸福平安。我們有緣江湖再見。」

林淵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這條微博一發，她的人生好像都空了。

這時方嵐打了電話過來，大意就是讓沈雲曦來公司商量帶新人的事情。

林淵聽了一耳朵，攤着手笑開：「我這個‘舊愛’怕是馬上就要成爲明日黃花了。」

沈雲曦捏了一把她的臉，「你永遠是正宮——我不打算再幹下去了。」

沈雲曦去了一趟公司，辦理辭職手續。

方嵐無可奈何，和她道別：「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回南城。」

南城才是她和林淵的家鄉。

沈雲曦當機立斷地買了兩張回南城的機票。

…………

沈雲曦在飛機上的時候，江離正要出院。

他一大早故意給沈雲曦打電話，使喚她接他出院。

結果她始終不接電話。

池魚打量着自家少爺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安慰：「也許是沈小姐還沒醒，或者手機靜音了。」

江離眼眸一掀：「你叫她沈小姐？怎麼不叫她夫人了？」

池魚畢恭畢敬地回答：「沈小姐不讓我叫。」

「她不讓你就不叫，你這麼聽她的話，要不你讓她給你付工資？」

「……」

池魚覺得他爸媽挺不會給他起名的。

少爺一和沈小姐吵架，就殃及池魚。

江離回了家，樓上樓下空蕩蕩的，只有傭人阿姨在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