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障 第七章 真相

鄭安龍瞟了一眼影系統，二話沒說就躺了上去。把一個類似於頭盔的東西扣在了自己的頭上。耳邊傳來了里昂的聲音。

「這個系統主要的運作原理很簡單。就是通過強化你的清明夢品質以讓你激發你更多的潛意識。去破解你的基因密碼，從而可以查看你祖先的記憶。但是這種記憶因為其不完整性多數是第三人稱的。這也是個好處，因為可以讓你更為直觀的觀察周圍的環境。」

「我知道。」鄭安龍可是個清明夢高手。清明夢指的就是人在睡眠狀態時知道自己在做夢，但又沒有完全醒來，那種感覺非常奇妙。清明夢的高手還可以隨性所欲的控制夢。

「但是注意，你不能去試圖改變任何東西。每一處的改動都有可能破壞其記憶本來的面貌。而且還要慎重選擇，這些記憶多半是你的數位祖先混雜在一起，其中甚至還可能有史前時代的記憶。」里昂說完，就在主控電腦上選擇了了催眠模式。鄭安龍的腦海漸漸地開始混亂。他努力讓身體進入睡眠狀態，而又迫使神智保持清醒。沒一會眼前被眼皮遮住的黑幕上出現了一些雜亂的圖像。他開始仔細搜尋。

終於，他抓到了一張圖像。控制著意念把那張圖像無限放大，眼前白光一閃。鄭安龍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

1480年（明成化十六年）大明神機營

隨著一聲爆炸的巨響。神機營火部指揮使鄭睿滿臉灰塵的走出來卻哈哈大笑。研究了幾年的神武炮，如今終於研究成功了。而且沒想到威力還如此巨大。望著那直徑足有十尺的彈坑，鄭睿連忙吩咐手下去告訴武官公皓這件喜事。

沒一會，公皓也急匆匆的過來了。一面研究著神武炮的構造，一面不斷的誇鄭睿。兩人在朝廷上雖是大臣與小臣的關係。但私底下的交情也甚為深厚。火部是專門為神機營研究兵器的，相當於現在的武器研究所。

突然公皓猛然臉色一變。「如今神武炮已經研究好了，那我們應該稟奏皇上。儘快執行那件皇上念念不忘的事情。」鄭睿點了點頭，兩人便一起上奏。皇上果然對那件事極其重視，當下下令即日帶著一百名神機營官兵帶著兩門剛剛出爐的神武炮出發前往事發地點。第二天天還沒亮，兩輛馬車就在幾十個騎兵駿馬的簇擁下往西駛去。

在顛簸的馬車裡，鄭睿終於敢問公皓究竟是什麼一件事情令皇上那麼操心。公皓歎了口氣。「還是鄭大人親眼看了的好。」鄭睿也只好作罷。

經過一天的趕路，夕陽時分眾人來到了一所破敗的小村，鄭睿下了馬車。看見小村周圍被無數根一指粗的玄鐵柱和鐵鍊層層封鎖。一旁的一個陰溝裡堆滿了平民的屍體。

兩人接過一旁錦衣衛遞過來的面罩戴上後，走進了一座用木板臨時搭建的簡易房。房內中央擺著一塊被淺黃色麻布覆蓋著的立方體。公皓用一根細長的竹竿使勁把亞麻布挑開，那個東西原來是一個大鐵籠。鐵籠被用一片薄薄的鐵板一分為二。左邊是一隻健壯的大白兔。而右側，則可以憑藉那破爛的飛魚服認出那是一名錦衣衛。它兩眼無光跪在籠邊兩隻青色的手使勁搖晃著籠子，鄭睿發現它全身的膚色已經不是正常的黃色，而是轉為了紫色。淺黃色的口水也滴答到了地下。

「這種東西沒有了理智，不等於有生命。而又會行走。所以我們暫時稱它為‘行屍’。」公皓眉頭緊鎖的看著眼前的行屍，右手緩緩落下一旁的一段粗繩。通過一個小巧的滑輪裝置，那片鐵片哢嚓哢嚓的被抽出來了。

行屍聽到了什麼聞聲望去。接著看見了大白兔，原本恐怖的面容變得更加猙獰。向那只白兔撲去。

帶著不明液體的牙齒狠狠地咬住了白兔的動脈，一絲鮮血噴了出來。

「這就是皇上日夜操心的怪物？」鄭睿感到腦後有一絲涼意。看著行屍在那裡大嚼特嚼。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重要的是這更像一種瘟疫，通過人咬人傳播。而且得了瘟疫的人也會變得如他一樣。

兩人走出簡易房，公皓又帶著鄭睿進了小村中心的一處地方。

這是一座獨立的白色民宅，房門被用木板條死死地釘住。公皓揮手示意二十名神機營槍兵分為前後兩排成半圓形把房門圍住，一旁拿著大鉗子的工匠示意公皓和鄭睿退後。接著鉗子卡在木板上使勁一揮，木板被甩在了一旁的沙地上。

黑洞洞的房間裡閃現出了幾點幽光。公望瞭望這些神機營士兵，那嚴正以待的沉著神情讓他有了些許安全感。

沒一會，房屋內首先沖出了一隻穿著破爛平民服行屍朝一名士兵奔來。隨著第一聲砰的一下，越來越多的行屍也沖了出來。槍聲也越來越密集。但槍彈不是射行屍的頭，而是腿上。前一排開完槍後把空膛的槍傳到後面的一排，再接過裝填好彈丸的火槍，如此迴圈。

沒一會，民宅前的空地已經堆滿了近二十只掙扎的行屍。受傷的都是腿部。顯然公皓還不想讓這些傢伙死。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後，已經沒有行屍再沖出來了。一名身著鐵皮重甲的錦衣衛把一枚圓形的炸炮用火摺子點燃引線，快速丟了進去。隨著轟隆一聲，原先的民居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磚破瓦。

緊接著又有兩名士兵用帶矛頭的鐵鍊把一隻行屍拖到一旁。在四五個人的控制下。一名也身披重甲的士兵用虎齒小刀把行屍的大腿割開了一個小口，接著用隨身攜帶的竹筒對著傷口。一股好似清水的液體流到了傷口裡面。

公皓示意鄭睿耐心等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行屍的膚色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青紫色往正常人的膚色轉變。

「哈哈哈！」公皓見到此景頓時開懷大笑。

「鄭大人，這種解藥研製的時間非常之長。遠遠超過了你和我在朝廷任職的時間啊！」鄭睿想到公皓二十一歲入宮。為朝廷效力也快三十年了。不禁問道。「難道說這種東西早就出現了？」

「是啊，最早有關於這種東西的記錄是在宋朝。但是還遠遠沒現在這麼嚴重。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我們了。」公皓的神情又變得凝重起來。「這種解藥也只算成功了一半。它只能讓患者恢復原貌，也不會攻擊他人。但是還是沒有理智。所以我們需要碧眼夷人的幫忙。」

「怎麼？」鄭睿大驚。「西洋也出現了這種東西了？」「當然，但可惜的是晚了一步。幾百年前這種東西雖說沒現在這麼厲害，但是也是一接觸就必死無疑。那場浩劫甚至危及到我國中原。根據讀音，宋朝的人民稱那種東西為黑死病。」

大明廣州港

波光粼粼的藍色大海上漂浮著三艘三桅戰船。鄭睿站在甲板上沖碼頭上的眾官員揮手告別。完後便回到了自己的艙室。這回出行的目的地是夷人的一個國家，把半成品的解藥當做禮物送去。鄭睿也不知道這個國家的名字。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拿出大明國的風範來。

三艘大船緩緩的移動開了。看似脆弱的木板條經過精心加工竟能承載這麼多人在大海上航行。鄭睿也很詫異先輩們的想像力和動手力。不過想起最近研發的神武炮，估計也不遜於這些精妙的發明吧。公皓到底要那大炮用來幹嗎？是清理小村的行屍？但鄭睿也見識到了神機營士兵的能力。完全不用如此大費周章的般兩門大炮過去。是最近準備秘密集結軍隊與女真人開戰？

鄭睿不再去想那些，只要是為大明效力，赴湯蹈火他也願意。

歇坐了一會後，鄭睿又漫步到了船頭。

「大人，我們已經過了瓊州了。」一邊的海員提示道。

鄭睿點點頭。扶著船邊的欄杆從懷中掏出一個黑漆包裝的木盒。裡面就是神機營天部好幾代官員苦心煉製的解藥。雖然只是半成品，但也付出了大家巨大的心血。可是他在神機營工作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從沒有聽說過有解藥這回事。

鄭睿隨意又轉念一想，宮中之事複雜得很。恐怕他一輩子也摸不透，還是不去弄明白的好。有時候太明白了只會招來殺身之禍。

鄭睿又把盒子放了回去，背起了雙手在微微的海風下，身著烏紗的鄭睿顯得越發老練成熟。雖然他從沒有出過海，但古往今來的政客門一個個都是最好的演員，從來都是。

連接已丟失，正在返回初始化。

鄭安龍試圖用大腦控制重新連接，卻被影系統拒絕。接下來出現了一些雜亂的畫面。隱隱約約地聽到了蘿拉和里昂的聲音，卻無法聽清內容。沒過多會還有一些雜亂的引擎聲。「完蛋了，這樣下去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