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去學校

　　夏妮要跟着宋望舒和宋東旭去學校，她家這個小的才六個月，肯定不能帶過去，想了想，便把孩子抱到了隔壁鄰居向梅嫂子家。

　　向梅嫂子和夏妮一樣，都是鄉下來的媳婦，平時對夏妮很和氣，上輩子夏妮發生那件事後，她是少有的幾個爲夏妮說過話的人之一。

　　向梅見夏妮把孩子抱過來的時候還有點驚訝，畢竟她們兩個之前的交際並不多，而且宋家還有個老太太在家，不缺人看孩子。不過想到今天早晨上廁所的時候，聽到幾個女同志閒聊透出來的消息，這夏妮好像和和她婆婆鬧崩了，也就明白了。

　　都是鄉下來的媳婦，夏妮的苦楚向梅很懂。她比夏妮幸運的地方在於她男人是廠子裏的技術工人，賺錢多，並且每天都回家，把她的難處都看在了眼裏。所以她男人一氣之下租了套房子，直接帶着她從婆家搬了出來。

　　夏妮既然張了嘴把孩子託付給她，她自然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你放心吧，我保證給你看的好好的。」

　　夏妮握住向梅的手，說：「太謝謝你了向梅嫂子，你放心，我很快就回！」

　　宋望舒和宋東旭的學校不算很遠，也就三四裏地，步行二十分鍾就到。

　　改革開放才實施了一年，早晨路邊的小攤小販就非常多了，他們賣的大部分都是老京城的特色美食——豆漿油條包子自然不用說，還有豆汁焦圈、面茶、糖油餅、糖火燒……種類豐富，色香味兒俱全。

　　夏妮帶着倆孩子隨便找了個路邊攤，要了幾個包子和三碗豆腐腦。

　　宋望舒和宋東旭來到京城，這還是第一次在外面吃早餐，別管這家店做的好吃不好吃，這兩個人吃得特別香。

　　「慢點，慢點。」夏妮給兩個孩子擦了擦嘴角。

　　攤主過來送包子，彎腰把放包子的盤子擱在桌子上，夏妮問她：「大姐，你們這豆腐腦，是自己做的嗎？」

　　大姐很熱情，說：「是呀，家傳的手藝，我家以前就是開磨坊的……怎麼樣，好吃嗎？」

　　夏妮回味了下：「好吃。」

　　大姐笑容燦爛：「好吃就常來啊。」

　　夏妮笑着點點頭：「那你們生意怎麼樣，賺錢不？」怕這大姐多想，她又說，「我是鄉下來的，也沒個正式工作，大城市過日子不容易，所以也琢磨着做點小生意討生活。」

　　大姐表示理解：「你們這些外地來的，沒本地戶口確實不容易，我們兩口子擺攤也就是賺個辛苦錢，每天兩三點就得起來準備早晨用的豆腐腦包子，再從鄉下拉進城……賺的雖然不多，但也夠過日子的。」

　　「好……那大姐，你們做豆腐腦的豆子是買的嗎？」

　　大姐瞪眼，道：「這從哪裏買？都是家裏自己種的，不夠用還有鄉親們家裏的存糧呢……我們可不搞投機倒把的。」

　　夏妮剛剛看了一圈，現在早晨擺攤賣的東西基本上是本地的特色食品，像後世流行的雞蛋灌餅煎餅果子之類的幾乎沒看到，如果弄個這種攤位，相信肯定能賺不少。

　　但問題是，她不像大姐這樣在附近的鄉下有地有產業，那她該從哪裏進貨？雞蛋煤炭之類的，她需要長期穩定的貨源，目前來看條件還不允許。

　　擺小吃攤這條路子估計走不通了。

　　宋望舒大概是被美食誘惑了，路上她牽住夏妮的手說：「媽，你要是擺個這樣的攤，我和弟弟是不是每天都能吃上包子和豆腐腦了？」

　　夏妮笑着刮了下閨女的鼻子：「那我不是要被你們吃賠了？」正了正神色，又說，「媽還沒想好呢，再看看。」

　　恰好是上學的時間，學校門口人來人往，夏妮掃了一眼，突然注意到這裏的女孩子頭上普遍沒什麼裝飾，都是用最普通的皮筋扎辮子，連帶發卡的都很少。

　　夏妮靈光一閃，或許，她可以做這門生意？

　　「媽，我先走了。」

　　宋望舒打了個招呼後飛快跑進了學校，夏妮則帶着宋東旭去了教師辦公室找他的班主任。

　　宋東旭的班主任是語文老師，三十出頭，圓臉，笑眼，梳着兩個麻花辮，看着就是個很可親的老師。

　　夏妮明明是活過一輩子的人，但是，在見孩子班主任的時候，心裏居然有點緊張。

　　「田老師，您好，我是宋東旭的媽媽。」夏妮甚至不由自主地換上了普通話。

　　正在工作的田老師放下了手中的筆，她看看宋東旭，又看看夏妮，神色嚴肅，問：「東旭媽媽，東旭有沒有和你說，我爲什麼叫你？」

　　夏妮幹笑了聲：「說了說了，我昨天在家也教育他了，怎麼能搶同學的東西呢，這肯定是不對的，他也知道錯了，說今天就來給老師和同學道歉。」說完她輕輕推了推宋東旭，「還不趕緊道歉。」

　　宋東旭立刻彎腰鞠躬，聲音清脆地說：「對不起老師，我錯了。」

　　田老師點點頭，說：「知道錯了就行，以後還會不會再犯？」

　　宋東旭連忙說：「不會不會，我再也不會搶同學東西了。」

　　田老師擺擺手：「那你先回班吧，記得跟唐小龍同學道歉。」

　　宋東旭：「好。」

　　宋東旭離開後，田老師神色看起來更嚴肅了，明顯是有話要跟夏妮說，並且話的內容還比較嚴重。

　　夏妮心裏咯噔一下，心說這是咋了，還有啥是她不知道的？

　　田老師說：「東旭媽媽，我不知道孩子在家是怎麼跟你說的，但我猜啊，他或許沒有告訴你，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了。」

　　夏妮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的時候還是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