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俯身為馬頂缸

魅兒脫了鼻環，雀躍不已，和虛靈子道謝一聲，便離開了道觀，想是去找她孃親去了。

不多時，有金甲力士過來，說師父有請。

虛靈子聳聳肩膀，倒也並不太過擔憂。

見到虛靈子覲見身前，青冥道人一聲長嘆："孽障，你放跑了凰兮道友的坐騎，可還有何話要來分辨？"

虛靈子只好說："我見那女童可憐，就和她換了鼻環，如今那女童已經跑得不知去向，這都是徒兒的罪過，若有懲處，徒兒願一力承擔。"

青冥道人望向凰兮："如此，只好讓我這徒兒給道友勉強作為腳力，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凰兮淡淡說道："無妨，只是要青冥道友割愛了。"

幾句話，便決定了虛靈子未來的命運。

接下來，凰兮傳授了虛靈子驅使銀環的口訣，可以化身為坐騎，虛靈子最後選擇了化身為馬，他實在不大喜歡之前魅兒梅花鹿的形象。

可能是虛靈子年紀尚幼的緣故，變化成馬兒之後，也是個矮腳馬，只及凰兮仙子腰部，體貌甚至還不如驢大，若果沒有馬鐙，仙子騎乘之後，雙足幾乎要踏在地面上，對此，凰兮倒是並不在意，只是把馬鞍調高，又傳授了虛靈子一套增長氣力的口訣，等他練得熟練了，再變化矮腳馬之後，雙臂雙腿骨骼竟然拔高了三分，氣力也大了許多。

虛靈子變化的矮腳馬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皮毛宛若綢緞般光滑，靜靜站立當場，頗有幾分神駿。

凰兮見一切準備停當，便和青冥真人辭別。

"此去多則三載，少則一年，你這乖徒，來日定完璧歸還。"

"大善，凰兮道友可自去。"

來到虛靈子近前，凰兮搬鞍認蹬輕飄飄上了坐騎，雙足一磕馬肚，這矮腳馬就跑了起來。

由於虛靈子是第一次給人當坐騎，四足著地爬行感覺有些彆扭，何況背上還馱著個人，手掌按在地面上，被石子一硌，的確有些火辣辣的疼。

片刻之間，他們兩個人就遠離了道觀，一路西去。

大約跑了半個時辰，虛靈子就感覺到背上的凰兮越來越重，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見虛靈子體力下降，凰兮一扯韁繩，示意他緩緩而行，調整一下節奏，免得脫力。

給人當坐騎果然是件很辛苦的事情，虛靈子想起了魅兒，那丫頭竟然給人當坐騎那麼久，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堅持的。

一路上行人並不多，順著官道，虛靈子只是悶頭趕路。

又走了一個時辰，虛靈子感覺自己已經有些適應坐騎的工作，腳步也輕鬆一些，這個時候，他即便不回頭，也能揣測出背上仙子的幾分心意，通過仙子雙腿夾緊馬腹的力度就能判斷出她的意圖，或疾或緩，莫不如意。

在奔行的過程中，虛靈子化身為馬，頭偶爾低垂，便能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仙子的兩條玉足垂在他的身體兩側，凰兮足上蹬著紅色的靴子，露著一截白花花小腿肌膚，在陽光下很是耀眼，讓虛靈子心中有了些許悸動。

這樣快走幾步，慢跑一段，眼看著要日落西山，凰兮有些不耐，用腳跟不停地磕著馬腹，催虛靈子快跑。

虛靈子也知道要在天黑之前找家客棧住下才行，便撒開四蹄，不再留力。

馬蹄踏在崎嶇不平的路上，濺起一路煙塵，風迎面吹來，讓虛靈子精神大振，他感覺身體似乎有著無窮力量，正要發洩出來，便咬著牙拼命跑起來。

隨著奔跑速度加快，虛靈子漸漸感覺不到手掌部位傳來的疼痛，身子就像要飛起來一般，凰兮仙子此時也不再用腳跟磕他的馬腹，而是緊緊貼在馬腹兩側，雙手緊握韁繩，隨著馬兒奔跑而上下起伏著。

這種人馬合一的感覺讓虛靈子大為快意，他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主人的一呼一吸，甚至凰兮仙子雙腿微微繃緊而後又鬆弛下來，這細微的心意變化，都逃不過他的敏銳感觸。

一個時辰之後，終於看見了一家客棧，名曰福來。

不用凰兮示意，虛靈子自然放緩速度，停在客棧門口，打了幾個響鼻，就有個小夥計走出來，招呼著把凰兮讓進客房。

另有夥計把虛靈子牽進馬棚，草料備足，很是殷勤。

看著眼前的優質草料，虛靈子有些哭笑不得，這東西能吃嗎？他把鼻子放在草料旁，嗅了嗅，聞上去味道似乎不錯，跑了一天，他也有些餓了，就大口吃起來，味道也還好，並不難吃。

看來，虛靈子化身為馬之後，連這口味也變了不少。

連續跑了一天，虛靈子感覺有些睏倦，吃飽之後，就打算睡會，忽然看見之前那個給他備草料的小夥計急匆匆的從他眼前走過，彷彿有什麼事情一般。

虛靈子見了，心中一動，當下念動口訣，在地上一滾，恢復了人形，躡手躡腳跟了過去。

小夥計腳步很快，到了一個房門前，敲敲門，便走進去，虛靈子點破窗欞紙，向裡面看著。

房間裡有兩個人，一個是掌櫃，大約四十來歲，臉黑如墨，五短身材，衣著很是光鮮。

小夥計賊兮兮地說道："掌櫃的，藥已經下了，女客已經吃食，想是用不了一時半刻，她就得昏死過去，到時候……"

掌櫃聽了笑起來："好小子，幹的不錯，此時千萬莫讓你家主母知道，等我快活夠了，也讓你舒坦一回，然後，就按老規矩處置，這女客的馬可不錯，回頭送到主母那裡，又是大功一件。"

小夥計："好嘞，我現在去盯著點女客，她要是昏倒，我就來叫您。"

說完，小夥計便走出房門，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虛靈子想不到這裡竟然是一家黑店，最可惡的，不但要謀財，甚至還對凰兮仙子有了非分之想，這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虛靈子擔心凰兮安危，急忙跟在小夥計身後，他還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現在住在那裡，正好有這個小夥計帶路。

小夥計很快來到凰兮的住處，鬼頭鬼腦地探看，看了一會，就推開門，躡手躡腳來到凰兮的床前，臉上露出古怪笑容。

因為凰兮出行總是輕紗罩面，並沒有人知道她的美醜，因此，這小夥計也很好奇，今天來的這位女客容貌到底如何，若是看身形氣質，定是個美人無疑，可如果要真是個美人，又怎麼會輕紗罩面呢？

說不得這女客臉上有什麼難看的胎記，可即便如此，就憑這女客窈窕聘婷的曼妙身姿，也值得一探深淺。

想到這裡，小夥計來到凰兮近前，探手便去掀女客罩面的輕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