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深山野處人家

這一日，虛靈子正在山頂為主人護法，忽然聽見山腰處有人輕聲低喚。

虛靈子站起身形，看見山腰處馮氏騎乘小白正笑吟吟的望過來。

來到近前，虛靈子問馮氏有什麼事情，馮氏臉色羞紅，好一會才說道：「奴家和小白來著這處仙境已經有些時日了，按照仙子的吩咐，我們也算有了夫妻的名分，只是還沒有夫妻之實，我這次來，是想讓仙童給做個見證，我們兩個打算今日完婚。」

虛靈子聽了笑起來，道：「這個簡單，我隨你們下山一趟也就是了。」

到了山下，虛靈子看到馮氏已經佈置了簡易的婚房，黑掌櫃似乎也知道馮氏要做什麼，不停用蹄子刨地，情緒很是不好。

虛靈子見了，也就笑笑，並不以為意，黑掌櫃當日犯了大過，如此懲處也是罪有應得。

等馮氏下了驢，虛靈子就來到小白面前，用手一點小白的額頭，口中唸唸有詞，伸手再一推，小白順勢一個翻滾，就化形為人。

「我已經施了法術，小白三天之內都會保持人身，這幾天，你也不要上山採摘靈果，就當是給你們放幾天假。」

馮氏聽了自然是千恩萬謝。

簡單行了夫妻之禮，馮氏和小白就算正式成婚，之後自有一番旖旎，無需細細贅述。

說起來馮氏和小白這些年在一起的時間比馮氏和黑掌櫃還要長的多，兩個人早就有了情意，只是礙於禮數，不能在一起罷了，現在得償所願，自是一番歡喜。

虛靈子不方便逗留太久，便回山去了，剛到山頂，就見凰兮已經睜開眼睛，也不知從那裡取出一些果品，正在食用。

見到如此情景，虛靈子自是非常高興，跪倒在凰兮腳下，說道：「主人已經復原如初了嗎？」

「還好，十成傷勢如今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只要慢慢調理一段時日，也就痊癒了。」

接下來，虛靈子連忙向主人稟報這些日子山上所發生的事情，包括馮氏和小白在山下完婚。

凰兮聽了笑笑，道：「如此甚好，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說完，凰兮站起身形，虛靈子也知趣地滾身化馬，待主人騎乘妥當，走出門戶。

因為之前的門戶是在一棵大樹上，後被鬼姬用黑旋風絞碎，這一次他們出現的位置卻是個陌生之所在，四周怪石嶙峋，霧氣深重，乃是位於重重峻嶺之間。

「這裡便是傳說中的十萬大山，本尊被妖妃和鬼姬聯手伏擊，破了本尊臨時開啟的門戶，只好回到這裡，我們還得重頭走過。」

虛靈子口吐人言：「這裡離主人開啟的那道臨時門戶有多遠的距離？」

凰兮想想說：「想來至少也有數萬裡吧。」

虛靈子邁開腳步，心想，這麼遠的距離，可是要走上很長一段時間。

山中幾無人煙，普通的虎豹也不敢招惹他們，凰兮乃是一代神後，仙威浩蕩，等閒之輩不敢靠近。

這一路走得順風順水，虛靈子每日以靈餌為食，氣力與日俱增，終於在半個月後，可以達到日行千里的腳程，凰兮也大感滿意，虛靈子能感覺到主人夾住馬腹的雙腿，力度增加了一些。

又走了幾天，終於看見了人煙，但只是一戶人家，孤零零地佇立在那裡，炊煙升起，虛靈子這才感覺自己回到了人間。

走到近前，凰兮下了馬，虛靈子變化人形，叩打門扉。

須臾之後，有個青年男子，用獸皮包裹著古銅色的肌膚從屋子裡走出來，好奇地打量著來客。

虛靈子說道：「我家主人雲遊至此，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屋喝口水，歇歇腳？」

男子看看了虛靈子背後的凰兮，見她輕紗遮面，氣質幽靜，便點點頭：「好的，你們進來吧，門沒鎖。」接著，男子轉身對著屋裡，說：「夫人，有客人來了。」

話音一落，就有個女人從屋子裡走出來，同樣身著獸皮，身姿豐腴，比男子看上去要年長一些。

女人看見凰兮，當即笑道：「這位姐姐遠道而來，不知道怎麼稱呼？」

凰兮看來女人一眼，淡淡說道：「本尊姓凰。」

女人顯然想不到凰兮的凰是鳳凰的尾字，熱情的走上前來，攙扶著凰兮的手臂說道：「原來是黃姐姐，我叫周茹，大家都叫我茹夫人，他是我的夫君，叫蒙江，我們都是山裡的獵戶，這附近百十裡，只有我們夫妻兩個。」

虛靈子望著女子，心想，如此深山之地，怎會有人家，相必多半是對妖精化形，在這裡誆騙我們。

凰兮二人被讓進屋中，正趕上飯口，茹夫人陪著凰兮說話，蒙江則擺上酒食，都是些山珍野味，看著倒是讓人食指大動。

好在凰兮並不忌口，只是吃的很少，許多美味，都填了虛靈子的肚子。

席間茹夫人問道：「黃姐姐這是要去那裡，可否對妹妹明言？」

凰兮說：「本尊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尋一個人，辦一件事。」

「需要走出十萬大山？」

「這是自然。」

「我也想離開這裡，看看外面的世界，黃姐姐能帶我同行嗎？」

凰兮想了想說：「本尊吃了你這頓飯，便是有了緣法，可以把你帶出十萬大山，這也不算什麼大事。」

茹夫人聽了連忙跪下給凰兮行禮，一旁的蒙江也隨著自家夫人一同跪下。

凰兮坦然受了兩夫妻這一拜，這事也就定下了。

這幾日虛靈子幾乎是晝夜趕路，馬不停蹄，很是乏了，凰兮也打算休整一天，明天繼續趕路。

茹夫人也藉著晚上光景，和蒙江收拾細軟，準備明天和凰兮一路同行。

夜深之後，茹夫人和蒙江夫妻兩個悄悄說著話。

蒙江：「夫人，七日前我們去樹仙那裡卜卦，說今日會有貴人登門，可以使我們得償所願，沒想到這貴人還真就來了。」

茹夫人：「樹仙乃是上古神樹，最善卜卦之術，我看那位黃姐姐可不是普通仙家，說不定是個大人物呢，也不知道我以姐姐相稱，是不是過於唐突。」

蒙江：「那個坐騎仙童的修為倒是稀鬆平常，不過，那位仙子說能帶我們走出十萬大山，這可不是任誰都敢吹噓的大話。」

茹夫人：「這個自然，十萬大山乃是妖族聖地，沒有妖妃批准，誰都不能擅離，真不知道黃姐姐憑什麼帶我們離開……這一路上，你可要小心些，別惡了那位坐騎仙童，我們這次若能順利出山，那件事就有了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