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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湧動,迸射四散的赤色華光起伏洶湧,而後極盡激情之後,逐漸散盡,青年男子的身體,終於再次浮現了出來,不過,赤裸在空氣之中,男人的雙目,依然在緊緊地閉合著,就那樣靜靜地懸浮在虛空之中。
恍若熒火的赤色神光,一絲一縷的,在青年男子赤裸的身體上跳躍起伏,時而盡數收斂,沒入前者體內,時而跳躍再現,活躍而出,如同有靈的活物一般,收放自如,在顯得異常神奇的同時,也顯得極端非凡的怪異。
借助著跳動活躍的紅色火光,終於可以第一次清晰的看清楚眼前這個男子的模樣模樣了,這個神秘的傢伙,竟然還是一位相貌極為英俊的高大少年。先前之所以會讓人誤以為他是青年,是因為,這少年實際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其周身上下勁爆的肌肉,卻是異常的發達和均勻,靜止間都充滿了有力的美感,少年紅光照耀之下,那張略顯稚嫩的臉寵,更是在隱約之間流露著一種近乎妖異的俊美之感。
光繭爆炸,迸射而出的能量波竟然將方圓千米的密林全部夷為了平地,而在爆炸的中心,再次的現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此坑,比起先前的更是大了一倍不止!
清晨,剛剛升起的朝陽散發著金黃色的光線,終於能夠在千年來第一次,毫無阻擋,毫無顧忌的照耀在這片被黑暗統治了不知都少年的黑色森林之內。
稍頃,那個憑空飄浮在空氣之中的赤裸少年身上,紅色螢光也已經全部停止收放了。陡然之間,華光閃爍,快若電光般的向遠方掠去,幾乎瞬息間,便已經消失在了茫茫的密林的深處。
當然,這裡方才所發生的諸多異狀,自然會不出意外的引起許多強者的注意,所以,很快的,那些個剛剛從死亡之森核心地帶前後離開的尋寶之人,便是如同蝗蟲一般,又是迅速的折返了回來。
然而,回到這裡之後,他們卻也只是看到了一片幾乎從新排版變更的死亡之氣罷了,當然,除此之外,還會有一座比之昨夜更加浩大和恐怖的黑色巨坑,僅此而已。
死亡之森中,直徑不下千米的死亡區內,沒有任何生命,甚至連之前的參天古木都沒有了,只剩下連片的灰燼,漆黑如墨,卻又如同大雪峰上的陳年積雪一般,厚厚的,浸透著無盡詭異。
尋寶之人,每每向前邁出一步,都會在身後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腳印。微微耀動的陽光,自虛空直落而下,零星而稀疏,在深林週邊刮來的厲風之下,一陣陣黑色的草木灰燼浮動而起,於空氣中迴旋翻飛,上下撲騰,爆炸後遺留下來的殘餘能量,似乎依舊在輕微的肆虐著。
死氣彌漫的凶地深處,能量波動所引起的冰冷的厲風,讓周圍的那些強者都不得不運功相對,二次顯現的巨大深坑,如同洪荒凶獸的巨口一般,倍顯猙獰。
驚天動地,只能用此四字來形容。面對著這種詭異而浩大的場景,火速折回的各路修煉翹楚們,都只能目目相視,目瞪口呆了。
…………
龍虎山,其規模不大,因山形似龍虎,從而得名。
本是一座不錯的山林,然而,因為距離絕地死亡之森不遠的原故,龍虎山中人煙極為稀少,近乎絕跡。想想也是,對於尋常百姓來說,自然是距離那等凶地越遠越好了。
叮咚流轉的山溪如同靈蛇般,自山澗之中蜿蜒而出,斷崖下的小溪旁,灌木叢生蜂蝶共舞,百靈與杜鵑齊歌,野鹿與山泉並動,一片自然而祥和的景色。
珍奇秀美的龍虎山,與數百裡外的死亡之森,似乎根本就搭不上任何的半點關係一般。而這裡,卻又僅僅只是龍虎山中的一座微型小穀而已。
小溪邊上,一方淺水之處,一個俊秀的少年,正半浸在水中。微微仰面,平躺在被水流沖刷的極為圓潤的河卵石上,任清涼的水流滑過自己赤裸的身體。伴隨著流水而來的熠熠水光,折射在他的身上,頓時浮現出了一塊塊宛若虯結般勻稱解釋的肌肉。
少年雖然面相年輕,可是,身軀卻是異常的高大挺拔,臉寵白皙而俊美,拋卻他那略微有些狼狽的裸體形像這小子確是個難得的美少年。不過,除此之外,更令人感到驚奇的是,這少年赤裸的皮膚之下,一縷縷赤紅色的火焰之光,竟然時不時的閃爍而過,更加令其整個人都顯得詭異之極。
沒錯,這個少年,赫然便是死亡之森中那個平躺在巨坑中,令得千年至寶再次覺醒的赤裸少年!
許久之後,仿佛在冰涼的溪水中降溫成功,吳青峰終於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眼睛,略微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而後才是慢慢的站起身,四處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入目的是山清水秀,灌入耳鼻的是鳥語花香,皆是好美的和諧景觀。然而,念頭一動,只要一想到自己家中發生的慘事,吳青峰便會頓時生出無盡的悲憤和痛苦來,許多事情,永遠難以忘掉。
不過,似乎是太過勞累了,一股倦意再度上湧心頭,吳青峰茫然的向前挪動了幾下腳步,之後便是‘嘩’的一下,淌過清涼的溪水,于小溪岸邊不遠處,隨便的尋了一個地方,靜靜的緩緩躺下,斜倚青石,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被小腹之中的轟鳴之聲所吵醒,吳青峰這才勉強地打起精神,雙拳緊握坐了起來,甩甩頭,壓下了心中無盡的悲痛,仔細的思索了起來。他很清楚,為今之計,最為重要的,是去哪裡張羅些充饑之物,以此來祭奠一下早已翻天的五臟廟,否則的話,餓暈是小,餓死是大……
小溪宛若星河,溪水之央水草叢生,故而,溪水之中,倒也是肥魚豐富。由此地利,吳青峰自然首選吃魚。他的身上原有的衣物,早已經在穿越星空的時候破碎殆盡了,最都也就只剩下了臍下三寸處那一小片兒遮羞布了,除了用來遮掩最後的春光之外,根本別無它用。此刻,倒也不必再去擔心會被溪水浸濕衣物,當然,就算是衣裝整潔,完好無缺,吳青峰恐怕也是無力去理會這些了。
再次下水,直接的跳入到清澈的淺水之中,向深處走了幾步,尋了一處略顯渾濁的水域,吳青峰開始了捕獵之旅。水至清則無魚,這是至理。所以,自然要選擇混水區。
然而,接近半個小時之後,滿身被疲倦灌滿,卻是依然兩手空空的吳青峰,只能有氣無力,搖搖晃晃的爬上了岸,極端頹然地坐在了一塊巨石上。就抓魚本身而言,並不難,吳青峰小時候就在他小鎮外的運河中抓過不少,然而,就他目前的身體狀況而言,原本極端簡單的一件事情,卻是幾乎註定無法付諸于現實了。
腦袋暈暈沉沉的,四肢無力的吳青峰,如同被人灌了水銀一般,從大腦深處傳遞出了一道道的虛弱的指令,讓他頭痛欲裂,幾欲昏倒。
有些悲哀地看著天空,又看了看腳下的青草,吳青峰嘴中發苦,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水遭蝦戲啊,難道,老子還要吃草度命不成?
實際上,所有的肉體痛苦,都不及他心中的傷痛。自古恨有兩難,國仇家恨,吳青峰沒有國仇,但家恨,便足以讓他瘋狂。吳青峰雖然一直在暗暗的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但是,面對著這樣的事情,又有誰能淡定自若,誰又能不傷痛欲絕呢?!悲痛中的吳青峰,忽然覺得看什麼都不順眼了起來,什麼東西看他似乎也都嫉妒的彆扭,故意的與他作對,仿佛整個宇宙都在一瞬間,同他走到了對立的一面。
「天不容我,家不容我,甚至一直河中之魚,都不能再抓上來了。活著還有意義麼?」
不遠處,一群不知名的飛鳥正在草地上幸福的啄食著,喳喳的叫聲,更是讓吳青峰心煩意亂。正所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想到此處,吳青峰猛然抬手,驟然間撿起了一隻鴿子蛋大小的石子,向著鳥群聚集的方向,狠狠地擲了過去。
驟然間受到驚嚇,群鳥淩亂,同時飛起,吳青峰冷哼之下,卻是忽然驚喜的發現,竟然有一隻並未起飛的野鳥,正在小溪邊的草地上痛苦的撲騰著翅膀。宛若喝醉了一般,仿佛隨時都能夠高飛而起,卻又總是火力不足,無法正常飛起似的。
勉強的閉上了自己那因為極度驚訝而大大張開的嘴巴,吳青峰猛咽了一口唾沫,如同閃電一般,朝著那只‘喝醉’的飛鳥飛奔了過去。
一個僅僅十五六歲的少年,一具因為饑餓表現的極端異常的虛弱身體,此刻,卻表現出了一副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兇殘,吳青峰極其殘忍的活撕了飛鳥,不顧飛灑的鳥血,竟然兇惡的一口咬了下去,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