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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荏苒,日月更輪,當白天又一次把黑夜按倒在大地上,太陽便出生了。紅日抬頭,陽光揮灑,當清晨的第一縷晨光穿過宇宙無限遙遠的光年,灑落在遙遠的地平上,龍虎山竹屋裡的吳青峰也跟著再度清醒了過來。
將床頭案幾上擺放的幾件衣物一件件披在身上,吳青峰這才從赤裸的魚原始狀態回歸到正常之中,衣物是周天特意給他準備的,與他的身材極為匹配,倒也如同量身定做一般,極為合身。
推開房門,慢步著走出茅廬之外,吳青峰微微眯起雙瞳,眺望著遠方冉冉升騰的紅日,任由著一縷縷穿過竹林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已經基本恢復了體力的身體頓時感受到了一陣久違的舒爽。
閃動在太陽附近的金色雲朵如同龍鱗一般,輕輕耀動著一股股金色的光輝,而吳青峰的肌膚之下,層層肌肉筋骨之間,也似乎有所感應一般,竟然慢慢的透發出了一層層令人駭然的赤紅色火焰的神芒,只是,這一切都發生在無聲無息間,沉醉于朝陽美景的吳青峰,並沒能及時發現罷了。
周天跟在老頭子身後,一言不發,靜靜地向著吳青峰所居的方向走了過去。仿佛是想要給吳青峰留下一個頗好的印象似的,往日裡不修邊幅的糟老頭子,今天竟然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藍色長袍。被大鬍子覆蓋的兩腮,也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清洗得頗為乾乾淨淨。
就在兩人走過竹屋轉角,即將發現前方的吳青峰的時候,後者體表浮動著的道道紅色火光,卻是瞬間收斂,如同擁有靈性一般,悄然隱去,不曾被人任何人將之發現。
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吳青峰這才回過神來,驟然轉身,目光在周天的身上一掃而過,旋即,便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這個緩緩走近的老頭子身上。
周天口中的藥仙並不高大,卻也絕不佝僂,只是中等的身材,略顯瘦削的身體挺得筆直,乍看上去,貌似十分的嚴肅,但是,吳青峰卻是敏銳的察覺到,這老頭子那副堪稱古怪的表情,絕對有著逗人捧腹的天賦,周天之前的形容,看來並非虛言。這老頭子,確實有些古怪。
「小子拜見老人家,謝謝您老的救命之恩,晚輩沒齒難忘!」吳青峰也不是山野小人,見過世面,懂得禮數,見老人前來,立即前行緊走幾步,迎身拜了下去。
「嗯,不錯嘛,臭小子,嘴還挺甜的,」老頭子點點頭,打量著吳青峰,而後又回頭瞥了瞥表情故作冷漠的周天,不知道在心中醞釀著什麼,隨後又是轉回頭問吳青峰道:「小子,今年多大了?」
「老前輩,我今年不多不少,剛剛十五歲。」吳青峰恭敬的點頭道
「才十五歲啊?長得倒是蠻大的,那你比小天還要小一歲呢,嗯,不錯,不錯,看來還不算晚……」
風過竹林,颯颯作響,赤金色的陽光灑落山林,將老少三人的影子在翠綠的草地上拉得很長,竹屋正前方,衣冠楚楚的藥仙老頭子不知疲倦,不斷的向吳青峰發問,一個接著一個的古怪問題接踵而出。吳青峰談吐灑脫,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表達了出來,禮貌的回答,加上偶爾略顯機智的話語,頓時惹得怪老頭子連連點頭,將讚歎外加極為貪婪的目光投遞到了吳青峰的身上。
「嗯,不錯啊,小子。你對醫藥一脈的見解很是獨到,」老頭子捋了捋鬍子,笑眯眯的看著吳青峰,現在,他看吳青峰的眼神,基本上已經轉變成看親徒弟那種味道了,「小子,從小學醫,你的基礎倒也算不錯,小的時候的醫學老師應該還不算是個庸才……」
吳青峰聞言一笑,道:「老前輩,我沒有老師的,這些醫學常識,也都是我從書上自學而來的。」
「哦?果真?如此說來,咱們倒還真有師徒的緣分。小子啊,你,想不想跟老傢伙我學醫?」老頭子雙眸含笑,不急不緩的說出了自己的本意,那副智珠在握的樣子,讓其身後的周天很是不爽。
吳青峰當然想學,只不過,他有他的打算,不見到這老頭子露幾手真正的看家絕活,他又怎麼甘心折服呢。心中下定決心,吳青峰悠然一笑,便是故意說道:「先生于我,有救命之恩,此情之重,如巍巍蒼山,浩浩流水……(以下省略五萬字),可是,我如今年齡還小,正是貪玩兒之時,我……」
「行了,別費話啦。你小子是不是看不上我老人家的藥術啊?」
「不敢,絕對不敢,老先生救命之恩,青峰萬死難抵……」
很明顯,吳青峰這樣說,分明就是在故意的轉移話題。藥仙何許人也,周天都糊弄不了他,更何況是年齡更小的吳青峰。只是,縱然知道前者的話中之意,可是,一時間,風雲一生的藥老爺子卻也就被氣得不輕,相比之下,一旁的周天則是氣定神閑,在後面抿嘴輕笑了兩聲,對眼前的這場唇爭舌鬥置之不理,顯然是做好準備,想要當一個看好戲的客官了。
被吳青峰一語嗆死,老頭子臉色漲紅,許久未曾開口,最後更是狠狠地吹了一下鬍子。慵懶的眸光一下子變得淩厲了起來,毫無徵兆的伸出左手,斜指前方,霍然而上,食指與中指伸出,其餘三指緊握,成劍指狀,猛地向下方輕輕一劃。
這一劃倒不要緊,吳青峰只是驟然感到一陣鑽心的巨痛傳來,再往下一看,自己的左手手臂,竟然被身前這個吹鬍子瞪眼的老頭子一下子齊肩斬了下來。而此刻,一切的始作俑者,則是極為悠然的,搖晃著他的半截殘臂,在吳青峰的眼前來回的揮舞顯擺著,邪笑著看著眼前劇痛不止的他。
斷臂之痛,堪稱致命,一時間吳青峰臉色蒼白,血色盡失,險些昏死過去。然而,也不知道是昨夜的安神藥起到了療效,還是最近這段日子昏迷的次數有些過多了,可憐的吳青峰,痛得冷汗橫流,汗流浹背,卻愣是精神高度集中,沒有被劇烈的痛苦疼昏過去,要知道,這和堅強與否,可是完全沒有關係的。
「哼哼,臭小子,你就別在這兒鬼叫了,看好了,我老人家還你手臂!」
老頭子忽然一聲大吼,吳青峰毫無防備,頓時被他的吼聲嚇的身軀一震,旋即強忍著斷臂處出來的痛楚,雙眸含恨,惡狠狠地抬起頭看向了眼前這個出手狠辣,極有可能精神異常的老頭子。
一襲藍衣的瘦老頭,左手一晃,握緊了吳青峰斷臂的手腕,而後銳芒吞吐的雙眸緊緊地盯著手臂的斷面處,右手輕轉,在虛空中劃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似乎在引導著一種奇異的力量注入到他的傷口處一般,讓人感到異常的舒爽。
吳青峰這才注意到,自己肩頭手臂切斷的傷口處,竟然光滑異常,始終沒有一絲血跡流溢而出!
藥仙嘴角輕翹,右手中指悄然伸出,向著自己的口中伸了過去,而後卻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自顧自的搖了搖頭,改變方向,將說不清究竟有沒有洗過的手指晃到了吳青峰的面前。吳青峰不明所以,呆呆的望著前者,甚至忘記了臂膀處的劇痛。
老頭子的手腕再次勾動,略微的向前一探,便是將分出的中指伸向了吳青峰的嘴吧,而原本莫名奇妙的吳青峰,竟然鬼使神差一般,極不爭氣的主動張開了自己的牙關。
中指虛劃,在吳青峰的舌尖上輕輕蘸動了幾下,而後驟然收回,將之抵在了後者斷臂的傷口斷面處,極為詭異的書寫了起來,似乎是在勾勒著某種特殊的文字,吳青峰和藥仙身後的周天都沒有見過。
耐心的寫勾畫著。隨著老頭子手指的輕微移動,蘸著吳青峰唾液的手指所過之處,竟然升起了一個個神奇的符號。然後,那些符號密文竟然宛若水霧一般,瞬間浸入到了吳青峰斷臂的肌膚之內。
這一切看似漫長,實際上,老頭子完成這一系列的勾畫動作,只有僅僅幾秒鐘的時間罷了,老頭子將符文完全寫好,得自吳青峰口中的唾液同樣剛好用盡,一切,盡在其算計之中。
再度晃了晃手臂,拿著吳青峰的斷臂,老頭子傲然一笑,道:「心高氣傲的小子,看好了,老頭子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靈醫神術!你的斷臂,我老人家馬上便給你原班的接回去。」
駭然的瞪圓雙眼,吳青峰自然不會相信,斷臂可以這般輕易的歸附如初,然而,眼前的老頭子,卻要當場實踐,而且,為了驗證自己的莫大神通,竟然真的斬斷了他的一條手臂!
斷臂能夠癒合如初,今後的人生能否因為這次偶然的機遇而重新延展出一縷生機和希望,一切的一切,便都要看眼前的老頭子究竟能否創造出這個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