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親我一下，我就聽你的

「慕少臣」

周淮故意停頓後，又補充，「的助理。」

施寧的心髒跟着他的話停頓了一秒，又繼續跳動。

「你怎麼知道的？」

她的聲音難掩復雜情緒。

周淮得意起來又佔她便宜，「哥哥我無意間發現的，等周一上班再詳細告訴你。」

還賣關子。

周一再說？

「你以爲你自己是在播連續劇嗎？」

「哈哈，我還真是這樣認爲的。」

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施寧不想再跟周淮掰扯，說了句要睡覺了，就掛了他的電話。

打開門，慕少臣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外。

面色微沉地掃過她的手機，「我打擾你打電話了？」

施寧笑着搖頭，「沒有，我剛好打完了。」

她一手抓着門把，小臉微仰地望着慕少臣，「有什麼事嗎？」

他們是分房睡，沒事他不會來她房間。

慕少臣明顯因她的話而不悅，「不是你讓我幫你勸說你爸提前退休？」

「啊對，你先進來再說。」

施寧忙側身讓他進屋。

慕少臣看了她一眼，邁腿進去臥室。

但也只是進了門就停了下來，不再往裏走。

施寧見他不往裏走，又返回到門口，「明天回家吃飯的時候，你幫我勸勸？」

「周淮打電話給你做什麼？」

「……」

施寧被問得一愣。

然後很誠實地說，「他告訴我，之前傅明寒和孫筱筱在網上狗咬狗的時候，你的助理爆料了他們的醜聞。」

說這話時，她緊盯着面前男人線條優越的俊臉。

不想錯過他任何的細微表情變化。

慕少臣神色不變的大方承認，「是我讓他爆料的。」

施寧不太自然地舔脣，「你早就知道他們的事了？」

「嗯。」

他的聲音很冷。

重生之人，怎麼能不知道。

「那你怎麼不直接告訴我？」

「告訴你，怕你不信。」

「……」

施寧深吸氣。

不是聽不出他語氣裏的嘲諷。

但，也沒錯。

他如果只是說傅明寒和孫筱筱有奸/情，而不是給她看證據。

前世的她是不會相信的。

甚至，就算他拿出證據，她也會認爲，是他捏造的。

前世的她，是真的又蠢，又可恨。

自嘲地扯開脣角，她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婚禮那天。」

他是那天重生的。

「行吧，還是謝謝你把他們的醜聞爆料到網上。」

她覺得該禮尚往來，「爲了感謝你，我也告訴你一個祕密。」

「什麼？」

慕少臣有些意外。

施寧，「蕭淑芬在外面有個情人叫範昌良，是一家藥廠的老板，和慕氏集團有生意往來。你要是能拍到他們偷情的證據，應該就能扳倒她。」

「你聽誰說的？」

慕少臣眼神銳利地盯着施寧。

她和自己前世認識的施寧，也相差太大了。

施寧想也不想地說，「聽周淮說的，他認識的人多，知道的也就多。」

雖然她說得自己都知道。

但慕少臣還是說，「這如果是真的，那你的確幫了我很大的忙。你可以提一個要求，只要不是殺人放火，都行。」

「真的？」

這真是意外收獲啊。

施寧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

這是今晚慕少臣第二次見她笑得讓人想拉進懷裏，狠狠地蹂躪。

「嗯。」

他神色淡薄，心思半分不露。

施寧歪着腦袋想了下，收起笑，語氣認真，「我要你跟我做一輩子夫妻。」

「……」

這在慕少臣的意料之外。

他的心還是顫了下。

面上一臉的波瀾不驚。

「你說過，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我提什麼都行的？」

見他轉身要走，施寧一把抓住他的手，「慕少臣，你不能反悔。」

慕少臣回頭。

施寧不自覺地咽着口水。

他的眼神，讓她心跳加快。

低眸，他眸光掃過她抓着自己手指的小手，她指尖的涼意傳給了他。

他抽出自己的手，離開。

「騙子，狗男人，說話不算話。」

施寧氣憤地罵完，還不解氣。

又重重地甩上房間門，以表達自己的憤怒。

-

因爲生氣，施寧很晚才睡着。

早上被忘記關掉的鬧鍾鬧醒，精神不佳。

下樓，慕少臣正坐在餐廳裏吃早餐。

施寧不想看見他，想轉身上樓，卻被他叫住。

她走到餐桌前，慕少臣擡頭看來。

見她板着臉，他眉峯微蹙了下，嗓音低淡地丟出一句，「一個月。」

「什麼？」

生氣導致人反應遲鈍。

施寧茫然地看着他冷峻的臉。

慕少臣不是很有耐心地解釋，「你昨晚的條件，我想了一晚上，可以給你一個月時間。」

「一個月？」

施寧大腦運轉，不怎麼滿意，「你的意思是，離婚只推遲一個月而已？」

「你那個消息的真實性還有待確定，一個月已經不少了。」

「……」

施寧翻了個白眼。

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身子前傾的一手撐到桌上，「要是我拿出證據，你是不是就答應我的要求？」

慕少臣盯着她。

似乎是要確定什麼。

幾秒後，他說，「你太小看蕭淑芬了，這件事不用你參與進來。」

「行吧。」

施寧突然就無所謂的語氣。

慕少臣遞給她一個牛肉餡小籠包，她接過咬了一口，心情因美食而變好。

連聲音都飄了，「是不是我每幫你一個忙，就能延長期限。」

「……」

慕少臣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他並不想她參與進他和蕭淑芬的恩怨裏。

「不行嗎？」

施寧腮幫子微鼓，失落的模樣讓人不忍拒絕。

「可以。」

「好，我就只當給婚姻續費了。」

慕少臣默認了她的說法。

婚姻確實需要續費的。

她願意續，就讓她續好了。

反正她和一天不離婚，都一天和他綁在一起的。

因爲昨晚去施家接施寧的時候，慕少臣答應了施父施母，今晚去吃飯。

傍晚，他準備趕到施家。

施寧陪施母在廚房做飯。

他被施父招呼着坐在沙發上喝着茶聊家常。

沒忘記施寧的叮囑，他建議施父提前退休，好好的陪陪施母，過過二人世界。

施父笑着說，「我們商量好了，等你和施寧有了孩子，我就立馬退休，好專心給你們帶孩子。」

慕少臣看向廚房，正好施寧端着菜出來。

她也聽見了施父的話。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裏相碰，她不躲不閃，定定地看着他。

慕少臣先收回視線。

他還不確定施寧要跟他過日子的真心有幾分。

不想像前世那樣強迫她。

所以，要孩子這種事，他沒法回答施父。

就在他試圖敷衍過去的時候，施寧的聲音先他響起，「爸，我和少臣生了孩子可以自己帶，你們就放心地過二人世界去吧。」

「你們自己帶，也不可能不需要人幫忙。」

施父眼裏溢滿了慈祥的笑，「趁我們還動得了，能幫你們帶孩子，怎麼可能不幫。你們又要拼事業，又要顧孩子，哪還會有時間培養感情。」

他可做不到，像有些父母一樣。

覺得養大了兒女，就該享福，讓兒女來孝順自己。

「你們要是想讓我早點退休，就努力些。」

「好，我爭取明年讓你當上外公，在這之前，你就多去公園裏，跟別的老人學習一下怎麼帶外孫。」

她說着，還朝慕少臣擠眼。

慕少臣心裏情緒復雜。

她的樣子，和前世真的區別太大了。

前世他只要一提孩子，她就反應極大。

她認定了他是害死她父母的兇手，把他當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

此時，美容院裏，蕭淑芬享受着SPA。

孫筱筱站在她旁邊，一臉卑微。

許久，結束時，蕭淑芬睜開眼，問孫筱筱，「考慮得怎麼樣了？」

孫筱筱做出決定，「考慮好了，我答應您說的。」

就蕭淑芬不屑地笑笑，把一張卡放在小桌上。

「這裏面有五萬，你拿着可以租一個比較好的房子，事情辦好，我會再給你五萬。」

孫筱筱欣喜地拿起卡。

被施寧趕出她公寓之後，她就沒了住處。

這些天，只能住在又破又老的招待所，而且，她和傅明寒的醜聞被曝。

她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回老家又不甘心。

要想留在江城，蕭淑芬是個很好的靠山。

如果有成爲編劇界泰鬥黎書林教授的徒弟，那她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實現自己的夢想。

是傅明寒說，蕭淑芬可以介紹她認識黎教授。

傅明寒還說，他們都中了施寧的計。

是施寧先對她不仁，那就別怪她不義了。

「你明天就去積香居上班。」

那是她投資的一家餐廳。

「謝謝慕夫人，那，您什麼時候帶施寧去呢？」

「就這幾天吧。」

蕭淑芬眼神陰狠如毒，「到時我會通知你的。」

-

晚上回到家，施寧洗完澡，吹頭發時，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

她接起，是蕭淑芬。

對方問她周末有沒有時間，想請她吃頓飯。

見施寧猶豫，蕭淑芬又在電話裏說，「少臣這些年一直對我有誤會，我知道那是因爲他母親的離開。我自己也是當母親的人，看見他難過，我心裏一樣難過……施寧，你能抽出時間跟我見一面嗎？少臣恨我都無所謂，我不希望他連他親生父親也一起恨，相信你也不希望他一直活在恨裏……」

「這樣吧，你要是方便，我明天就去家裏找你。」

「你願意來家裏？」

蕭淑芬很是驚訝。

施寧禮貌微笑，「那也是少臣的家，我怎麼會不願意去。」

「好，那明天上午我在家等你。」

雖然和她的計劃有些出入。

但只要施寧赴約，其他都不是問題。

掛了電話，施寧給慕少臣發去一條消息。

[剛才蕭淑芬打了電話給我。]

放下手機，她找出吹風機，插好電，敲門聲如約響起。

打開門，慕少臣的視線自她身上掃過，好看的眉頭輕蹙了下，嗓音低淡問，「她打電話給你說了什麼？」

施寧答非所問，「你進來再說。」

說完，她轉身走到梳妝臺前。

拿起吹風機吹頭發。

慕少臣修長的身影在她身後停下，盯着她看了幾秒，似乎是看不過去。

上前，伸手奪走她的吹風機。

「你幹什麼？」

施寧從鏡子裏望着他。

男人清雋的五官覆着一層涼薄之意。

冷冷地丟下一句，「學着點。」

指節分明的長指挑起她一縷溼發，教她如何吹頭發。

施寧怔怔地看着他。

感覺着他手指在自己發絲間穿梭帶出的電流和隱約酥麻感。

心裏情緒莫名。

前世，他也經常幫她吹頭發。

但那時候的氣氛是僵滯的，他霸道的非要幫她吹，她卻不想讓他碰。

如今每每想起前世的種種，都想扇自己。

「跟我自己吹也沒有什麼區別。」

她口是心非的呢喃。

慕少臣冷笑了一聲，下一秒大掌覆上她頭頂，一陣亂揉，「你剛才是這樣吹的。」

施寧底氣不足的爲自己辯解，「我哪有那麼用力。」

慕少臣睨她一眼，懶得再開口。

好一會兒，安靜的臥室裏，只有都吹風機的聲音。

吹完，慕少臣收起吹風機，「現在可以說了？」

施寧的小心思被發現，她沒有半點心虛，笑着拍拍面前的梳妝臺對慕少臣說，「你坐這兒，我跟你說。」

慕少臣的臉色微沉。

挺拔的身影一動不動。

施寧撇撇嘴。

他不動，她遷就他行了吧。

旋轉椅子面朝他，她仰着小臉的姿勢，很快就讓慕少臣的眉頭蹙了起來。

剛才一心給她吹頭發，沒注意別的。

此刻她面朝自己，又仰着頭。

穿着吊帶睡裙的她，就格外的撩人。

以他的角度，幾乎能看見她胸前的美好。

而施寧若是不仰頭，正好看見他的生理變化之處。

他上前兩步，坐到梳妝臺上。

施寧跟着轉過去。

說，「蕭淑芬約我吃飯。」

「你答應了？」

慕少臣的氣息都變了。

眸色沉暗地盯着她。

施寧不知道他生氣的原因，「她請我，我就答應了。」

「不許去。」

慕少臣嚴肅地說，「不管什麼時候，她約你，你都不許答應。」

「爲什麼？」

施寧茫然地看着他，「是因爲你討厭她嗎？」

「不錯，你做我妻子一天，就不許跟她有來往。」

想着她前世一向喜歡跟自己反着來。

慕少臣擔心她偷偷赴約，又補充一句，「她約你不會有什麼好事。」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

「這個你不用管，我幫你拒絕。」

「我聽你的，有什麼好處嗎？」

「你要什麼好處？」

慕少臣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沒料到，她會這樣問。

但只要她願意聽，給點好處她，也不是不可以。

施寧故意爲難他，「你親我一下，我就聽你的。」

話落，她就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