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雲氏的計謀

「啪……」

清脆的聲音，驀地響起，丫鬟婆子們順著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

此刻的雲氏正是氣呼呼的望著窗外，從清荷園回來，雲氏氣急敗壞的坐在客廳裡。

如今，她是相府的主母，無論她是用什麼辦法，她都是整個後庭的女主人，豈料讓這個丫頭占了上風，她是怎麼也心不甘心的。

旁邊的張嬤嬤將玉兒從清荷園裡帶了回來，卑躬屈膝的站在那裡。

「她真是這麼說？」

雲氏眉頭緊蹙，瞥了眼那個膽怯的張嬤嬤。

「回夫人，卻是如此說，對夫人的關懷，也是懶得理會。」

張嬤嬤弓著腰，小心翼翼的說著，一旁的玉兒，匍匐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唔……」

張嬤嬤的話，讓雲氏黯然了許多，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

「張嬤嬤，這丫頭的身子可是爽利了不少吧。」

驀地，若有所思的雲氏，直言詢問身邊的下人，在得到確定的答案之後，雲氏望瞭望一旁的張嬤嬤，「近日裡，老祖宗也到了壽誕，差人準備了。」

「另外，府裡的小姐少爺們，可是不能沒有了規矩，也知會了聲，每日過來請安，也不可少了。」

雲氏漫不經心的瞥了眼張嬤嬤，說這番話，也不過是暗示張嬤嬤格外交待了顧西涼，不要再推諉，偏安一隅的做相府的嫡女。

在這整個相府裡，顧良安有一個正妻，幾個妾室。

顧西涼的母親便是明媒正娶從大門樓子抬進相府的，乃是一官宦人家的小姐，為人性格溫婉，但卻是紅顏薄命，生下顧西涼沒幾年的光景，便香消玉殞了。

至於這雲氏，本就是側室，若不是使了些計謀，讓顧良安把自己升為正妻，她現在估摸著跟張姨娘一個模樣，一雙女兒，還是庶女，一點身份都沒有。

「是，夫人。」

張嬤嬤施禮輕聲應和著。

「夫人，若是二小姐不願意來，當是如何是好？」

顧家的這個老祖宗雖然老邁，平時不問世事，倒是對這個顧西涼關心的很，偏袒的很。

平日裡，顧西涼也是常去老祖宗的去處，並不用去搭理這個雲氏。

後來，這顧西涼出了事，雲氏找了個機會，讓顧良安勸說老祖宗去了自己的倚梅園，也不過幾天的光景。

「老祖宗在這，她怎麼會不過來。」

雲氏白了張嬤嬤一眼，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嬤嬤，什麼事都全指望著自己，「如果不來，自己想了辦法。」

雲氏說著，便打發了張嬤嬤，心下只是暗暗的希冀，她一定不能讓這個丫頭繼續待在這個相府裡，在這個相府裡，她只有顧西卿和顧西瑤兩個女兒，相府也只有她們兩個嫡親的閨女。

至於那個玉兒，本也就是身邊體己的人，也便安排在自己的院裡伺候。

張嬤嬤聽命的將雲氏的話說給了顧西涼聽。

這顧西涼早就猜出了雲氏的心思，上一世這雲氏倒是從未把她放在眼裡，任由她在清荷園裡待著，只要順從自己，聽話就好了。

「放心好了，明個兒，我自然會去母親的園裡拜見，也省的她說了我不懂得分寸。」

冷豔的女人，睥睨一切，周圍的情形盡收眼底。除卻了綠意緊張的望著自己之外，那個秋水似乎看著更加的亢奮。

「二小姐這麼說，老奴就放心了，夫人對園裡的小姐，少爺素來都是一視同仁，對二小姐也是照顧有加。」

張嬤嬤信口雌黃的說著雲氏的體恤，教訓著眼前這個跟雲氏作對的丫頭。

如果不是她快要成為了皇子妃，她才不會低三下四，跟這個丫頭套什麼近乎，說什麼討好的話語。

「是啊，虧母親費心照顧了，也是做女兒的盡孝的時候。」

顧西涼悠悠的端起桌上的清茶，小心翼翼的撇去了上面的浮頭，掩口喝著，不愧是大家閨秀出來的小姐，顧西涼骨子裡的嫺熟，是雲氏母女所沒有的。

「二小姐知道就好，如是那老奴就告退了。」

說著張嬤嬤望瞭望服侍在顧西涼身邊的貼身丫鬟，扭頭轉身離開了清荷園。

「二小姐，在老婆子來，准是沒好事，才是讓李嬤嬤收了心，不找小姐的麻煩，這下子倒好，又來了個張嬤嬤。」

綠意不屑的目送著張嬤嬤離開，自顧自的抱怨著。

這綠意本身就是沒有任何的噁心，卻忘記了口舌招尤，多是為了顧西涼出頭，卻忘了在這個偌大的相府裡，越是親近的人，越是會成為眾矢之的。

「掌嘴。」

顧西涼慍怒的望著那個體己的下人，沒來由的張羅著一旁的秋水教訓了綠意。

卻說這秋水，倒是聽話的很，顧西涼的一個交代，話音未落，便打了過去，這讓顧西涼很是吃驚，當下更是疑惑這個秋水的來由。

「小姐，奴婢不知為什麼要教訓奴婢？」

綠意不明所以，婆娑淚眼望著面前的顧西涼，這相府的二小姐，從未動過她半個指頭，如今卻因為張嬤嬤的事情，不分青紅皂白的教訓自己。

「為什麼？」

顧西涼掃視了一下四周，雖是丫鬟婆子們應有盡有，照顧的還算是貼心，不過多是雲氏找來的眼線。

上一世，她不過是做了件大膽的事情，不過多久，雲氏便帶著人風風火火的來了清荷園，一同來的還有老祖宗。

也難怪她行巫蠱之術，這個雲氏每每的藉故在顧良安的面前，數落自己的不是，私下讓丫鬟克扣自己的生活用品，本來就不過二八的佳人，沒有多大的心計，偏偏就讓雲氏惦記，想方設法的將她從相府裡，嫁了出去。

這對她來說可是忍無可忍的。

這些事，縱然不是綠意說了出去的，也會是園裡其他的丫鬟婆子。

「綠意，我跟你情同姐妹，素來不會欺負你。不過，家有家規，今也是為了讓你明白，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當說了，背後莫說了主家的是非。」

顧西涼一邊教訓著綠意，一邊看了看近旁服侍的兩個丫鬟。這殺雞儆猴，希望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只不過是可憐了這綠意，讓她平白無故受了委屈。

「奴婢知道了。」

綠意囁嚅了一下嘴唇，雖然滿腹的委屈，也知道自己不過是賣身相府的丫鬟，也安靜了許多，不再抱怨。

「知道就好。」

顧西涼看了眼身旁的兩個貼身的丫鬟，話裡有話的提醒著她們。

「好了，你們兩個先行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明日裡，學了規矩，跟著我倚梅園。」

顧西涼頭也不抬的安排好了秋水冬雲他們。

在這個相府裡，本身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她們也終將會讓其他園裡的知道，她們的身份。

至於這秋水，顧西涼繞有心思打量著，希望她會是自己貼心的丫鬟。

「綠意。」

顧西涼攙扶起這個體己的丫鬟，在這個偌大的相府裡，也只有她會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其他的人，她根本就沒有辦法相信。

「委屈你了。」

顧西涼拭去綠意臉頰上的淚水，安撫著面前這個委屈的丫頭。

「小姐。」

綠意雖然在這個相府裡，只是一個下等的丫鬟，沒有任何人的庇佑，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也虧顧西涼跟她相互扶持，才能讓他們苟活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相府。

「好了，沒事。」

顧西涼拍了拍綠意的肩膀，將她打發下去，教會秋水她們清荷園的規矩，畢竟在這深宅大院裡，丫鬟的行為舉止，是由她這個小姐決定的。

「是。」

綠意說完，便離開了，留下顧西涼一個人，在這個房間裡，想著對策。

房間裡，在窗子的近旁，擺放著一把古琴，那是顧西涼母親生時最喜歡的東西，可惜她對那些東西並不感興趣，並沒有用心學了琴棋書畫。

母親也會在顧良安的面前，說了想讓自己的女兒，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

母親是一個懂得進退的大家閨秀，就算是雲氏得勢的時候，她也沒有被顧良安打壓下去，這一點顧西涼是深有體會。

抬頭仰望著窗外，清荷園的肅靜，讓人舒服，待在這裡，也是與世無爭的生活著，顧家上下的人，從未打擾過母親的生活。

如今母親離開了，沒有了主母的光環，這裡更是門可羅雀了。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活著。」

顧西涼不由自主的緊攥著自己的小手，蔥白玉手因為使勁，已變了顏色。

沒有了慈愛的老祖宗，沒有了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父親，最重要的沒有了家的溫情。在這樣的環境裡，顧西涼不能自怨自艾，任人擺佈。

園裡的丫鬟婆子，有專門管事的婆子教著規矩，秋水她們也在綠意的指點下學著相府的禮儀，免得明日的請安，出現了紕漏，雲氏又會在顧良安的面前擺弄自己的不是。

顧西涼黯然，這座繁華的相府裡，冷漠的讓人後怕，更不用說那些口蜜腹劍的男女，時不時的想著計謀，陷害著她。

和衣而睡，明天又是一天，不知道這個雲氏又會滋生什麼么蛾子，對付了自己。

不過，這一次，她已然決定，不會讓她繼續左右自己的人生，她要讓雲氏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她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