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心動 第2章

灑水車跑過路面，濛起淡淡的水汽，樹影落在地上可以聞得到芬芳的泥土沁香。

「我賺錢了，我賺錢了，左手買個諾基亞，右手買個摩托羅拉……啦啦啦！」

唱歌的是一個年紀二十歲左右的女子，紮著馬尾，穿著一個米色的休閒裙子，哼著不招調的曲，騎車半成新的腳踏車上趕去上班。

前進路是通向KJ市城心大道的城郊公路，車流並不多。辛曉然騎腳踏車的速度並不快，她很享受這種一個人行駛在陽光下的感覺。

忽然，急速傳來馬達加檔的轟鳴聲，卷起灰藍色的汽車尾氣，一陣狂賴的風擦著辛曉然的膝蓋呼嘯而過，「刺啦」布條撕裂的聲音。她粉嘟嘟的臉龐瞬間沒了血色，自己新買的山寨裙子扯了一個大口子，一直裂到大腿處。

辛曉然支起腳踏車，捂著裙子。

「一群混蛋，會不會開車啊，把我得裙子扯破了！飆車，飆車，飆你妹啊！一群睜眼瞎子，最好不要讓姐遇到你，不然……」

轟鳴的機車聲已經頓失無蹤，辛曉然吞了口氣，裙子連屁股都遮不住了，這可怎麼見人！越想越氣，臉色潮紅。

「哄——哄——」

嶄新的紅色布裡頓V1000摩托跑車重回視線，車子廝磨著瀝青地面圍著辛曉然打了兩個轉兒，灰藍色的氣體直嗆得咳嗽。車子上的人披了一件休閒雪白色的襯衫，只系了三枚扣字，小麥色的皮膚顯露無疑，結實的肌肉很是骨感。他取下頭盔，辛曉然倒吸一口涼氣，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一個妖孽！

男子並不下車，只是邪魅的笑著，打趣道：

「喂！米奇內褲，剛才是你吧！」男子上下打量著無比狼狽的辛曉然，狂野的目光直直盯著破裂裙子，似乎看穿似地。

「喂，這年頭還有賣米奇內褲的麼！哪個馬子都沒有穿過那樣極品的小褲衩，你哪買的，回頭我給我隔壁那個風騷三八送一個！」

辛曉然的連由紅急速轉黑，睜目結舌道：

「你這個大變態！無恥！人渣！」

男子嗤鼻一笑，道：

「就你穿著米奇內褲的屁股，有什麼好看的！哥要看情趣的，你那個，還是算了！」說著從海藍色的牛仔褲中取出ZIPPO，點燃一根軟中華，噴雲吐霧起來。

明明是他掛破了人家的裙子，還有理了？裙子是她辛辛苦苦賺錢買來的，服軟才不是她的個性。並住細白的腿，指著他的臉，道

「不要以為你這樣子，就可以一走了之，弄破了我的裙子就得賠！」

實際上像他這樣流裡流氣的小痞子、小流氓，辛曉然見得多了，這關乎她的工作：爸媽離異後，她跟著母親生活，母親在老家，自己進城打工！在城心一座地下動漫城工作，光顧那裡得人，大部分都是社會無業流民，和他如出一轍。

男子抬了抬英俊的眉毛，對著她的正面吐出大口煙圈，格外的倡狂。

「好吧！多少錢？」

伸手往兜裡揣，居然那麼好打發？

「兩百塊！」實際價格不過才五十塊，辛曉然一直是商場血拼王。

「你再說一遍，多少錢？」男子儼然被吸進的煙嗆到了，丟了殘煙在地上碾碎。

辛曉然心臟噗通一顫，是不是要的太多了，但是，這個臭流氓害自己沒法準時工作，這個月的全勤起碼泡湯了，不狠狠宰他怎麼對得起法制社會。

「兩百塊！」蔥白的手指擺成「V」型。

男子伸出兩個指頭，嘲弄的笑著，道：

「我還以為要五百塊的，怎麼還有人穿這麼便宜的衣裳，兩百塊別買裙子了，回頭好好挑個丁字褲，迷惑自己凱子！」說著，還飛來一個狡黠的眉眼。

辛曉然小臉漲得通紅，恨不能立刻縫上那張臭嘴，然後很扁他一頓，卷走他的錢財替他贖罪。但是，她不能！暗暗舒出一口氣，又道：

「我買什麼不關你的事，除了裙子，還有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她望著天，深入考究是不是遺漏了什麼補償。

男子又點了一根煙，不耐煩道：

「米奇內褲，哥時間很緊，你就說一共多少錢吧！」

「一萬!」

男子將雙腿搭在車把上，看上去就像一個極品模特，一顰一笑充滿野性，他搓搓雪亮的劉海，反問：

「你是不是把哥看你內褲的事情也算進裡面了？」

辛曉然瞪了一眼，不置可否！對於錢她從來不會吝嗇，有肯放油水的二百五流氓幹嘛不狠狠撈一筆。

他回眸一笑，露出雪亮的牙齒，脖子上掛著一條筷子粗的金鏈子，充滿了江湖氣息。這個人就是KJ市黑道一哥，人稱「風流小霸王」的——袁弋！他的手下管理者半個KJ市，手底下壟斷了建材的土方、沙石暴利生意，開了一間很大的「天路」網吧，養著手底下上百號大小混混！另外，與開發商合夥幹著強制拆遷的駡名生意。雖稱不上叱吒風雲，但是，在昆江市無論是白道官場、還是商界精英還是敬他三分的。當然，辛曉然自然是不知道他的鼎鼎名諱的

「這可就是你不對了，看米奇內褲不是哥的本意！一萬塊！你沒喝高吧！」他又吸了一口煙，丟在地上，似笑非笑看著她。

「你是不想給吧！我告訴你，像你這種混社會超級人渣，沒事就愛打腫臉沖大瓣蒜！不想給一句爽快話，你給旁邊立正站好，讓我吐口惡氣，好好泄瀉火！你那一會兒想給，一會兒不想給的樣子，讓人看著頭疼！我就告訴你了，你這種小把戲泡初中畢業的小妹妹還可以，混社會這麼多年，我什麼人沒見過，想你這樣的廢材十根手指數不完……」

事情離奇了，忽然覺得這個小妞挺有意思，他將剛掏出來的鱷魚皮皮夾放回褲兜裡，聽笑話似地一直盯著她，小妞貌似花花腸子也不少，竟然指著自己的鼻子當街大罵，KJ市，這個小妞保證是第一個！

辛曉然一口氣罵了個天昏地暗，時空倒流，那個變態的男子一點兒也沒有生氣的跡象，搞得她十分內傷，咽喉直冒熱氣，難受的厲害。

「你罵完了，好吧！罵完了！哥也不欠你了！米奇內褲你渴不渴，不成，哥給你找點水，潤潤嗓子，看你罵人也挺辛苦的！」

他嘖嘖搖頭，一副惋惜的樣子。辛曉然更加內傷，一時間苦逼的說話也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