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祭河神

　　次日清晨，天清雲淡。

　　清平縣老老少少齊聚平陽江畔，放眼望去，可謂人山人海。

　　「那是誰家的姑娘啊？」

　　「聽聞那姑娘不是清平縣人。」

　　「也是，咱們清平可沒聽說有哪家願意拿自家的閨女來祭河神的。」

　　「哎，這眼看快到四月了，希望今年祭了河神，就不要再鬧水患了，年年這樣，咱們清平縣的百姓可吃不消了。」

　　平陽江邊，飄著一塊木筏，木筏上立著一根粗木樁，木樁上綁著一個蒙著面紗的姑娘。

　　年過半百的知縣在村民們的簇擁下，來到離岸邊幾米遠的距離，便不再靠近，盯著那木筏上的姑娘，捻著鬍鬚一聲長嘆。

　　「姑娘，我清平年年鬧水患，家園被淹，農田被毀，可謂民不聊生。兩年前，偶遇一位得道高人路過清平，稱這年年水患是河神作怪，須拿年輕姑娘祭了河神，方可消災。前年，我們祭了一個被毒蛇咬死的姑娘，水患還是犯了，去年，我們又祭了一個得了怪病的姑娘，水患鬧得更加厲害，定是河神覺得我們不夠虔誠。可沒人願意把自家好好的姑娘拿去祭河神啊。所以，今日也只好委屈姑娘你了，我清平縣百姓定會記住你的大恩大德。」

　　被綁的女子驚恐地瞪大眼，徒勞地扭動著身子，塞了帕子的嘴裡發出唔唔地聲音。

　　知縣有些於心不忍地別開眼，沉聲問後面的一眾百姓。

　　「人都到齊了吧？」

　　一婦人從人堆裡擠出來，有些著急地說，「我家老劉還沒見著人呢，昨夜出去了就沒回來。」

　　知縣面色凝重地眯了眯眼，略作思量後，沉聲道，「祭河神是大事，不可誤了吉時，開始吧。」

　　一聲令下，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走向木筏，拿一支火把引燃了木筏上的稻草，再合力用長竹竿把木筏推離了岸邊。

　　木閥順著風的方向很快越飄越遠，火勢也越燃越大，木筏上的女子大力掙扎著。

　　畫面很殘忍，婦人們一個個忙不迭去捂自己孩子的眼睛。

　　知縣痛心地朝著木筏的方向彎膝跪下，拱手大聲道，「河神在上，請赦免清平百姓連年水患之苦。」

　　百姓們也跟著齊齊跪拜，誠心懇求，「河神在上，請赦免清平百姓連年水患之苦。」

　　震天動地的呼聲一遍一遍，響徹在平陽江的上空。

　　一陣疾風捲過，江面被吹起層層的漣漪，點燃的木筏也動盪了起來。

　　大家興奮起來。

　　「是河神顯靈了嗎？」

　　「一定是河神，河神聽到我們的聲音了，河神顯靈了。」

　　突然，人羣裡傳來一聲婦人的尖叫，「是我家老劉啊，救命啊，快救救我家老劉。」

　　大家驚疑地望去，這才發現木筏上那女子臉上的面紗不知何時已被風吹走，露出的是一張男人的臉。

　　「是啊，是啊，真是老劉。」

　　「快，快救人！」

　　於是，很多人跳進了江裡……

　　看戲看到這裡，隱在人羣裡的雲舒不禁勾起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