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轉校生晟璟

「上車吧。」「南宮堇」笑著對我說。

我站在他面前，與他對視，不想上他的車。他也不急，陪著我對峙著。過了好一會兒，我最終還是無奈地上了他的自行車，沒辦法，再不去學校就真的來不及了。

「坐好了。」他飛快地騎了起來。我抓緊了車座，嚇得閉起了眼睛。他輕笑起來：「怎麼，怕了？」

「才不怕呢！」話雖這樣說，手卻更加握緊車座，我是不可能去抱他的腰的。

他不可置否，速度放慢了一點點。

我松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才會離開南宮堇的身體？」南宮堇一日不回來，我就每天問一次，當然他的回答也是老樣子。想了想我又問道：「你和未沫是什麼關係？」

「她沒告訴你？」

每次提到蒼龍尊者，未沫就會變得哀傷，然後無奈歎氣。她分明有心事，如果想說她肯定早就告訴我了，所以我才會來問他。「沒有。」

「她都不和你說，我又為何要告訴你，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不用你們外人摻和。」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顯然有些不悅。

「不說就不說，凶什麼嘛。」我輕輕嘟噥了一聲。

「啊！」他猛地一個急刹車，嚇得我立馬保住了他的腰，車子穩了之後迅速放了手，質問；「喂，你幹嘛啊？」

「喵~~」他自顧停了車，不理我，走過去抱起了一隻貓。原來是那只貓突然竄到路中，被我們的車嚇住呆在路中了。「好了，沒事了，過馬路自己小心些。」他撫了撫它的毛，語氣是我不曾見過的溫柔，將它放到了一旁的花壇裡。

我愣愣的看著他，他又變了一個人，還是他原來就是這樣溫柔的人，不然他的語氣怎麼會這麼自然。

這段小插曲過後，我們都不再說話，沉默著到了學校。分手前，他莫名其妙說了一句：「世人皆為表面所矇騙，我並沒有做錯。」他這是什麼意思？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解。

這幾天下來，蒼龍尊者並沒有什麼動作，在慶倖同時又有些擔心，他到底要做什麼。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前面的人，那熟悉的笑，不是他還能是誰。

「怎麼了？」他笑著揉了揉我的頭髮，「小藍，你怎麼很驚奇的樣子。是我今天穿得奇怪嗎？」他說著看了看自己，不明白地撓頭，「不奇怪啊……」

「太好了，南宮堇！」我撲了上去，抱住他不放手，「你終於回來了……」

南宮堇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伸開雙手抱住我，一手仍揉著我的發：「我不是一直都在嗎，傻瓜。」嘴角的笑意漸深。

「你終於回來了，南宮堇……」我埋在他懷裡，呼吸著他的味道，真的是他，他回來了。醒悟過來這樣抱著他有些不太好，忙從他懷裡掙脫出來。「那個，」我不好意思著扯著衣角，「我太激動了。」一高興就忘乎所以了。

「沒事，自從高中後，你就再也沒像小時候那樣喜歡抱著我了。」南宮堇語氣中帶著淡淡歎息和懷念。

「因為我長大了啊，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

「是啊，小藍長大了……」南宮堇似有點惆悵，繼而微笑著說，「走吧，不然上課來不及了。」

坐上了他的車，自然地環住他的腰，我看著他的背想：南宮堇回來了，那麼那個蒼龍尊者是離開了麼，他會去哪裡？

「小藍，」在我冥想之際，傳來南宮堇疑惑的聲音，「為什麼剛才你會說我終於回來了，是什麼意思？」

「這個啊，沒什麼。」我打哈哈，「這些天我做沒什麼都沒有精神，你如何？」既然這段時間都是蒼龍尊者取代了他的心神，那麼他的記憶會出現空白吧。

「還好啊。不過很奇怪，這些日子的事我都記得不是很清楚，時常會感到像是在做夢般，周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一直困著我……」

「一定是做夢了吧，現實和夢境可不能混淆，混淆了就不好了。」看來他是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這樣也好，不然說不定會嚇壞他吧。

南宮堇回過頭笑看了我一下：「是啊，那是夢吧。不過無論夢境還是現實，都有小藍陪著我呢，這樣就足夠了。」

他的這句話讓我詫異，卻不敢多問，怕露了馬腳。

午間吃完飯後，我偶然路過那個神秘的花園，看到那扇門，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那扇門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就和普通的門一樣。手下意識握住了門把，輕輕轉動，一陣輕微的金屬摩擦聲，門似乎開了。

正當我要推開門，肩膀一重，一隻手搭在我肩上。「你在幹什麼？」突然出現的男聲讓我心一慌，松了手，轉身，門又關上了。眼前的是個陌生的男生，身高很高，遮擋住了陽光，讓他全身籠罩在黑暗裡。「啊？你是誰？」不知怎麼的，我有些心虛，慢慢後退，身體抵在門上。

他沒有答話，肩膀一疼，手加大了力道，仿佛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我驚恐的看著他，他的眼睛黑得像一個深淵，望不到底，我去推他的手推不開，很疼：「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我記得校規有規定不准進入這裡吧，這位同學，不知你想做什麼？」他幽幽地開口，可手的力度一點也沒減小，「你是想打開那扇門嗎？」他的聲音低沉，沒有溫度，聽著讓人覺得寒冷。很遙遠恍惚的感覺，仿佛不是他發出的，而是來自某個黑暗的深淵。

也許是看到我害怕的神情，他忽然笑了起來，嘴角一絲嘲弄，鬆開手：「記住，不要隨意打開那扇門，門後的世界可不是你能想像的……」他拋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我失去力氣，癱坐在地上，腦子空白一片，大口喘息。那個人離去的背影，似乎被一片陰影籠罩，在陽光下仍沒有消散。他的那些話像是在警告我，可是他又是誰，學生會成員嗎？從沒有見過他啊。

帶著疑惑直到放學，沒想到又看到了那個男生，不過他卻和南宮堇走在一起，還有說有笑的。南宮堇看到我便打招呼，他們正好也走到我的面前。

「你……」我指著那個男生不知道該說什麼，和中午見到的他相比，感覺上又有了一些不同。

南宮堇為我介紹：「這個是新轉來的同學，晟璟。」又轉向晟璟，「這是季藍。」

他此時戴了一副無框眼鏡，鏡片下隱藏著那雙漆黑的眼。「你好，季藍。」晟璟抬了一下眼鏡，淺笑道。

我拘謹地點頭回禮：「你好。」

「我也該回家了，那麼再見了大家。」他接著對我說，「季藍，我們下次見。」鏡片閃過一抹寒光的同時，他沖我揚起一個詭異的笑，轉身走人。

「明天見。」南宮堇笑著揮手，他沒注意到那個笑。我看著他的背影發愣，那種笑很熟悉，我在哪裡見到過。

回家的路上，我把自己的疑惑說給他聽：「南宮堇，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

「現在已經快放假了，那個晟璟才轉學過來。而且，你也大三了，下次開學就大四了，誰會在大四的時候還要轉學？」有股直覺，那個人會不會是……蒼龍尊者？

「我也同樣疑惑，我問過他，他說是家裡人讓他轉學的，人家的家事，我們說著也沒用。我們不說他了，」南宮堇回頭問我，「學期就快結束了，暑假打算哪裡去玩呢？」

我馬上被轉移了話題：「我想去看英仙座流星雨！」這些天電視上都在報導，近來會出現一場大規模的流星雨，大概在7月中旬，最佳觀測地點就在我市附近。流星雨誒，現實中我都沒看到過，所以我一定不能錯過。

「好，那我們就去看流星雨。」

「恩！」我高興地點頭。有他和我一起去，爸媽就不會擔心了。

回到家後，我把我的懷疑告訴了未沫，她聽後面色更加沉重：「不會有錯，是他了，晟璟，那是他的本名。沒想到他已經離開了南宮堇的身體，還去了你的學校。」

「那麼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如果是以前，我還能猜到他的想法，但是現在……」未沫搖搖頭，「他的心思早已不是我能猜到的了。」

往積極方面想，他離開了南宮堇的身體，我們對付他就容易了，但反之，他不會受到身體的限制，能全面發揮，對付他也不容易了。他來我的學校，會不會是想監視我？他警告我不要妄圖打開那扇門。在南宮堇身邊的話，是想隨時牽制於我？

「季藍，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不，我擔心的是南宮堇，他們走得很近。」雖說我現在還沒見證過我所謂的力量，但是相比起來，南宮堇真的是個普通人。

未沫想了想說道：「那麼我也去你們的學校吧，他能做到的，我同樣也能做到。」

哈，未沫也要成為我們學校的轉校生？總覺不妥，我靜下心想了一會兒道：「未沫你還是靜觀其變吧。敵不動，我不動，現在他到底想怎麼樣，我們都不清楚。」

未沫聽後也表示同意：「你說得對，以不變應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