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隨手丟進垃圾桶了

晚餐結束，已是將近九點。

陸懷夕被秦觀棠帶回去，一路上，誰都沒有吭聲。

回想老太太的打算，陸懷夕繃着的神經，幾欲掙斷。

好在她快忍不住時，開車的秦觀棠淡聲說：「奶奶的話，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好。」

陸懷夕攥着的手掌，緩緩鬆開。

晚上躺在牀上，望着昏暗的天花板，陸懷夕失眠了。

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該如何走，好像從來到這裏，就已經身不由己。

幸好，她找到了一份工作，眼下住在老板家裏，頂着他老婆的頭銜。如果有一天，他碰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一腳將她踹了，說不定，她應該是能分到一點家產。

如果分不到，也沒關系，她有工作自己賺錢。

——

天亮，被鬧鍾叫醒。

陸懷夕匆匆忙忙準備上班，到樓下，發現秦觀棠系着圍裙在開放式的廚房忙活。

她正猶豫要不要跟他打招呼，卻被他提前瞧見，「過來吃早餐。」

「那個……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陸懷夕怕極了似的，說完，消失在玄關。

等秦觀棠到海棠微雨，一眼就瞧見，一手拿着包子一手端着水杯往茶水間走的陸懷夕。

她沒看到他，邊走着還在咬包子，嘴巴塞得滿滿的。

陸懷夕屬於那種嬌小清純的女生，她只是因爲剛大學畢業，還沒養成化妝的習慣。

加上，她的衣品普通，整個人看起來就很一般。

秦觀棠目送她進了茶水間，擡步朝辦公室去。

途徑過的同事，都道：「秦總早。」

他也是一一回以頷首。

坐在辦公室裏，突然不知要幹什麼。

頭一次這般，秦觀棠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進去再沒出去，直到秦氏集團那邊來電，他才接着電話往外走。

外面除了鍵盤的聲音，並無人到處走動，全部都在認真工作。

相比上次他來，還看到陸懷夕忙碌的身影。

掃了一眼，徑直出了公司。

他剛出去，陸懷夕從財務室出來，手裏拿着不少賬目。

「懷夕，幫個忙。」

陸懷夕要打印，剛站定，創作部有人叫她。

若是剛來那兩天，她一定屁顛過去，但是現在，一個眼神都不給。

「打印要排隊。」

說完，創作部安靜了。

也是自從這次，沒人再隨意指使她，當然這也容易引起大家對她心生不快。

一個月很快到來，陸懷夕順利轉正。

她有了自己單獨的辦公桌，就在財務室門口，倒是挨的創作部很近。

這日，不知市場調研部的老大過來讓創作部寫文案，輪了一圈都說忙，正好陸懷夕去了衛生間。

有人故意，「安總，今天大家都沒時間，要不你們部門自己寫吧。」

說着，還不忘朝陸懷夕那個位子瞟。

市場調研部的老大被引導，拿着方案書徑直走到陸懷夕那裏，見沒人直接放到她的辦公桌。

陸懷夕回來，以爲是誰放錯的，看也沒看隨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晚上下班，辦公室被打掃。

隔天，調研部的人過來找她要文案。

陸懷夕一臉懵：「什麼文案？」

「安總說，讓你做了。」

對方顯得理直氣壯。

陸懷夕敲了敲腦門，她不記得昨天有誰讓她寫文案，而且這活也不該她做。

突然，她想到昨天好像隨手丟了什麼東西。

「呀！」

一驚一乍，她馬上去翻垃圾桶，可裏面已經換了新的清潔袋，什麼都沒有。

調研部的人被她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陸懷夕強行鎮定，反手指着自己，問：「你們確定要我寫文案了？」

對方重重點頭。

陸懷夕不想背這個鍋，萬一她隨手丟的不是他們調研部的東西呢？

「那你們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

「創作部寫文案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

說着，陸懷夕朝身後的財務室的標牌指了指，「我是姚總監的助理，我歸財務部管。」

調研部的人迷惑了。

掃了一圈正在看熱鬧的創作部的人，磨磨蹭蹭回了調研部。

陸懷夕以爲這件事純屬誤會，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還沒一會兒，調研部的安總，氣勢洶洶地找了過來。

「新來的是不是！」

她的嗓門很高，一時間整個創作部的人全都齊刷刷地朝陸懷夕這個方向看，有的還帶着看熱鬧看她活該的眼神。

陸懷夕一個初入職場的小白兔，被三十多歲的安總監一嗓子嚇得，坐在椅子上直愣愣地半天沒敢動。

「……那，那個，我是財務部的，我不知道你們什麼文案。」

「財務部？」

安總監正在氣頭上，聽到她的話，猛然扭頭，創作部的人紛紛收回目光，專心辦公。

這時，陸懷夕從椅子上站起，膽戰心驚，「安總……」

安總監尖銳的視線一轉，語氣不似剛才那般暴躁，卻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昨天放這一份調研報告，既然你沒幫我們寫文案，那報告呢，還給我。」

「……」

陸懷夕徹底傻眼。

十分確定，她昨天隨手丟棄的可能就是報告書。

「那個……我現在給你找。」

顧不上解釋，陸懷夕跑了出去。

問了公司的保潔，等她趕到地下停車庫那邊，垃圾站的垃圾已經不是昨天的了。

陸懷夕害怕的不行，一屁股蹲坐在地。

她這是剛到公司，就惹了大事。

而等在她工位的安總監左右不見人，只好返回調研部。

下午，陸懷夕十分沮喪地到調研部道歉。

「安總監，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們的報告，我就隨手丟進垃圾桶了。」

「什麼？！」

安總監震驚。

「啪！」

一拍桌子，陸懷夕嚇得肩膀一抖。

安總監衝着她吼：「你知不知道，這是我們整個調研部的同事加班加點整理出來的，現在被你隨手丟進垃圾桶。你這是……簡直欺人太甚，你給我滾出去！」

陸懷夕眼尾紅紅的，梗着嗓音：「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滾！」

安總監暴跳如雷，嗓子也啞了。

陸懷夕僵着身子從辦公室出來，外面整個調研部的人全都直勾勾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