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玉露一相逢 第五章 捉摸不透的人

「皇后失憶了，我怎麼覺得性情也變了很多呢？」許久，身後的人冷不防地冒出一句，嚇得我一顫。

「是嗎？可能因為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連自己的本身性格也忘記了，現在的我，就是我最真的自己吧，啊，難怪我叫真兒，是有寓意呢！」我開始胡編，我倒是想告訴他我借屍還魂了，但是怕他不行，把我給砍了怎麼辦？

「是嗎？」雖然看不到那個皇帝的表情，但是聽這聲音，他肯定把這話當玩笑了。

「皇上您叫什麼名字呢？」不用想也知道那個人臉上全是冰，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嘛，「我是覺得，我們現在像剛認識的人一般，互相介紹也是合理的嘛。」雖然我也是他介紹的。

「赫連翊。」身後的人沒好氣地回答道。

察覺到這個人對我沒有什麼耐心了，乖乖閉嘴才是王道吧，嘿嘿，我這麼會察言觀色，在皇宮裡應該能保住腦袋吧？

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薊鈞楠剛剛和皇帝一起出現，那他應該算是近臣，為什麼卻不認識我呢？

啊，看來思考真的很不適合我，一想問題就覺得煩，我的腦細胞都懶得要命。

因為是在街道上，赫連翊騎得很緩，所以無聊的我開始認真地欣賞起這古代的都城。

和電視裡面演的都差不多，只是更加真實些，叫賣聲，討價還價聲，還有小孩子追逐打鬧的聲音，讓心莫名安定下來。雖然現在想到要進宮很興奮，但我自己知道，我不過是好奇而已，真要我一輩子呆在裡面，不是被陷害死，就是悶死，總之是要掉命的。所以我決定了，等我在皇宮裡玩夠了，新鮮感過了，就得趕緊逃出來，過著安定的平凡生活。

為了讓自己到時候還有命逃出來，我得好好巴結一下我身後這位皇帝，有他當靠山，才能夠在皇宮裡過得快活，然後全身而退。

「藍巧樓？」眼睛無意掃過一座有些華麗的酒樓，啊，又不像酒樓，我覺得更像是花樓，門口佈置得很花俏，但是這名字取得又不像。

「皇后對這種地方感興趣？」身後渾厚的聲音響起，明明這麼好聽的聲音，為什麼我總覺得陰森森的？

「這種地方？這是什麼地方啊？」難不成真的是花樓？可是電視裡面不都是演的姑娘們會在外面拉客嗎？為什麼它門前這麼安靜？

「皇后不知道？」還是那欠扁的聲音。

就算是真的那個皇后，也可能不知道好不好！

「皇上知道？」你以為就你會用這種語調問問題啊！

「朕當然知道，這是閶祁城最大的花樓。」

「皇上來過？」這句話不經思考就冒了出來，聽著他的語氣，我這個問題就脫口而出了。

感覺到身後的那人沉悶的呼吸聲，我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我可能問了逾禮的問題了，看來要適應這種封建社會，還需要慢慢來。

乖乖地閉口，不再說話，伴君如伴虎，這是十分恐怖的。

「朕怎麼可能來這種花柳之地。」儘管語氣平平，但是我總覺得他是咬著牙齒說的。

「那是啊。」奉承完，又趕緊閉嘴。反正總有一天我要進去看看，來古代肯定要去花樓見識見識，更何況還有這麼好聽的名字，還是全城最大的。

我發現這路是越走越寬敞，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馬匹也跑得越來越快，震得我肚子有些難受，看著遠處宏偉的宮牆，原來是皇宮到了。

到了宮門口，早已有宮人抬著玉輦守在那裡，果然是皇帝的排場啊！

赫連翊瀟灑地從馬上躍下，然後像是忘記我的存在一般，徑直往前走。

沒有辦法，咬咬牙，硬是從高大的馬匹上跳了下來。

「哎喲！」這麼高的馬，我不可能安然無恙跳下來啊，雖然努力穩住了自己即將倒地的身子，但是腳踝還是無可避免的崴了。

「皇后？」赫連翊轉過頭，皺著英俊的劍眉，快步朝我走過來，扶著我的手，「皇后沒事吧？是朕大意了，竟忘了皇后是不會禦馬之人。」

話是說得挺好聽的，可是我卻沒從這人的眼眸裡看到一絲真誠，擺明就是故意的，自己在的這具身子是不是得罪過他？

虛偽！皇帝都是些虛偽的傢伙！要是在現代，他真的可以作為演員來好好培養，鐵定有前途，也對得起這副好皮囊。

「皇上日理萬機，想是也很累了，剛剛可能也在想著國家大事，才會忽略臣妾，臣妾不礙事的。」這皇帝的性子實在還是有些不好理解，我自動地還是自稱為臣妾。

赫連翊聽到我的話，眉梢微微動了下，是在想我為什麼又突然改成臣妾了吧？

皇帝沒有說話，扶著我朝宮門走去。

走近了才發現，這玉輦不是一般的豪華奢侈，雕刻精緻的各式各樣的玉石，大大小小地鑲嵌在明黃色的輦上，好不華麗，真想上前去摸摸，意識主宰下，我還真的摸了上去，好滑好冰，果真是上好的玉石啊，雖然我不大會看玉，看著這晶瑩剔透的玉石，我有種摳兩塊下來的衝動。

「皇后還不上來嗎？」如大提琴般低沉厚實的嗓音從上面傳來，我猛然回神，才發現赫連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了上面。

心情一激動，便跳了上去，想不到我這輩子還有機會坐這麼高級華麗的東西，還是皇帝御用的呢！今天是特例，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坐。

宮人把玉輦抬起來那一瞬，我一驚，下意識地抓住旁邊人的胳膊。

一道冷厲的目光朝我射過來，我被嚇得一顫，趕緊放開自己的手，抬眼想看清楚剛剛他的目光，卻發現那黑曜石般的眸子如湖水般深邃平靜，沒有絲毫情緒地看著前面，仿佛剛剛都是我的錯覺般。

無視掉這樣的氣氛，側頭看著外面的世界，進了宮門，回頭看著朱紅色的宮牆，忽然覺得宮牆變高了，讓人覺得很壓抑，難怪電視劇裡面說皇宮是一個華麗的牢籠，我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就這樣進來了，對嗎？為什麼我有一種失去自由的感覺？搖搖頭，我明明不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在乎這麼多幹嘛，反正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就用自己的智慧，在皇宮裡好好活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