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進宮 第8章：我有朱砂，她是何人

「荷尚宮，有何不妥嗎？」

我不解，明明守宮沙是在胳膊上，她為何看著我的後背驚訝？

「沒事……」許久後，她回過神，盯著我塗了臘膏的臉看道。

被她這一看，我才知，我的臉和身子顏色不一樣。剛想找個幌子來擋。她便帶著顫音又道；「你趕緊換上宮裝跟我過來。」

隨後，她從岸臺上的一堆紅色宮女服中，隨意拿了一套遞於我。我這下真的疑惑至極，不知她此舉何意。接過她遞來的宮服，看一眼那桶沙道；「這怎麼辦？」

她聞言，走到那桶沙邊，將一旁挑燈芯的挑勾，在沙裡攪了攪後，朝外面大聲呼道；「驗沙未起，是處子身，記上名字，點上朱砂落入檔冊！」

語畢，就聽外面有人嘀咕問我名字，然後是記檔的聲音。

「多謝尚宮……」我松了一口氣後，朝她謝道。

「要謝就謝你家小姐柳娥！是她出銀兩讓我關照你的……」她看了看我胳膊上的一點嫣紅，又道；「反正你本也是處子之身，我也只是免了一些手續罷了。」

果然是她！我了然的朝荷尚宮一笑後，穿上宮裝，隨著她從最盡頭的一道門，出去了。

處子之身？呵，看來我手臂上的朱砂痣還真是幫了我大忙！

荷尚宮領著我來到一處極其僻幽的院落後，將手中的燈籠放在石凳上，回過頭，微眯著眸，直直的盯著我看道；「你是誰？」似要將我看穿。

被她這突然的一問，弄得我措手不及，少頃，我眨著眸，反問她；「我是芷素啊，荷尚宮您不是知道嗎？為何還要這樣問？」不知她是何意，我便警惕的看著她。

「你……你真的不是她？」她聞言，打量了我許久後，才移回目光，看著蒼穹上的那輪圓月輕聲問道。

雖是問我，可卻更像是在問她自己。

面對她這句匪夷所思的話，我無言以答。而是，隨著她的目光看向圓月。

一陣夜風帶著許許花香味撲面而來。我享受的聞著這醉人花香，歎道；「什麼花如此芳香……」

這花香味好熟悉好熟悉……

「這是桂花香味！以前我的主子最喜歡……」她收回遙望蒼穹的目光，看向我。

「荷尚宮服侍的主子估計定不是一般的妃嬪。」我很好奇她口中的主子是誰。

她聞言，眸光漸漸黯淡下去。深深歎了口氣道；「哎……她確實不一般！即使她的地位在皇上心中無人能及，可卻直到最後也得不到帝寵……」

「為何？」我不解，既然她在皇帝心中位置如此之高，為何皇帝卻不寵倖她？

「我該帶你去你家小姐入住的玉蘭院了！」她沒有答我，而是提起燈籠，領著我朝左邊的小徑行去。

她不回答，我便也不在問。畢竟她是尚宮，比起我這個最低等的宮女大多了——

剛踏入玉蘭院的門檻，就見柳娥有氣無力的嬌倚在院內長廊的漆紅柱子上，抬眸朝門外看來。

當見到我時，她眸光微閃，扶著那柱子緩緩起身，激動的道；「芷素，你總算來了！」

我趕緊快步過去，扶著她軟弱如絮的身子道；「你身子不爽，就躺下歇息，怎的還迎著夜風等我呢？」

「我高興的睡不著！」她朝我柔弱的一笑後，看一眼正提燈準備走的荷尚宮道；「謝謝荷尚宮！」

荷尚宮聞言，朝她點了點首後，帶著探究的目光，再次掃了我一眼便提燈緩緩離去。

「這個尚宮有什麼背景？」我扶著柳娥進屋，躺在睡榻上，朝她問道。

「她的背景無人知曉！但皇上卻對她特別信任，將三局之職，全交給她管理。」她說的三局就是絲繡局、膳食局、浣衣局。其中浣衣局中又包括三個部，一部門浣衣，二部門驗身，三部門發放宮衣。

所以，柳娥找她是十分正確的！

「她位分如此之高，怎會收你賄賂呢？」她位於這三職之上，單不說月俸，就說平時的賞賜和下屬獻禮，也足夠讓她富貴一生了。怎的還看的上柳娥給她的點點銀兩呢？

抬首看了一眼屋外，見若大的玉蘭院除了我們並無他人後，她才小聲的道；「你說的沒錯，她豈會看上我那點銀子！給她銀子也只不過是掩人耳目，日後就算有人查起，也只當她是受了普通賄賂而已。」

「掩人耳目？」我不解的看了她片刻後，她從袖中拿出一個娟帕遞給我。待我看到那帕上寫的幾個字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殷澤王還真是有本事！不過，柳娥你也太不謹慎了！這種東西看完必須要焚了的，否則被人發現可就危險了！」話末，我將那條帕子置於燭火上焚了。

「這我倒是疏忽了！」她看了看地上那帕子的灰燼眨了眨美目道。

「無礙，下次你注意就好！」我一邊拿來掃帚將那灰燼掃了，一邊道。

她看了我一眼，又轉移話題道；「芷素，你真是料事如神！今個上午妃選時，我不但順利入圍，就連皇后都親自下令讓我獨自住在玉蘭院呢！」

「哦？」我笑著在她身邊坐下；「難怪這玉蘭院如此清靜呢！」

「皇后真是端莊大方，不愧為母儀天下之人！」

「這話，你見了她也這麼說，定能讓她對你再添幾分好感！對你日後奪寵有利！」端起桌上的茶壺，給她倒了杯茶水，隨後又為自個倒了杯，輕啄一口朝她道。

「嘻嘻，好，我日後見她定這麼說！」她輕笑的朝我接著道；「那皇后見我穿上那件秀服，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後，突然問了句意想不到的話。

她問；這梅花是誰繡的！我當時一聽，不知她是何意啊。便說是我自個喜梅，所以親自繡上去的！

她聞言後，舒展了眉頭朝我接著問道；你為何喜梅。我照著你教給我的話答道；只因皇后娘娘喜歡，故我便喜歡。

她微微一笑，又道；為何本宮喜歡，你就喜歡呢？我答道；皇后娘娘是母儀天下之聖母，當然是天下女子們效仿的典範！故您喜歡的東西，天下女子無一不爭相喜愛。

旁邊的貴妃聞言，朝皇后一笑道；臣妾今個可算是驚聞了，原來喜歡一件東西都可以效仿！皇后娘娘，您還真是萬名愛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