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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在柳娥的悉心照顧下,我終於恢復了。不但可以下床,就連端茶倒水這樣的活計,也不再困難。
這些天,那個柳景騰沒再來過。估計他臉皮太薄,不好意思再來。想至此,我微微一笑。
「芷素,你在笑什麼?」木子捧著一件粉色衣服回來了。我現在和木子住在下人房。當時,我抱恙的時候,是住在客房的。本來柳娥說什麼也不肯讓我住到此處,可最後她還是扭不過倔強的我,不得不同意讓我來此住。
「沒什麼。」我收回笑容,淡淡的回答。
見我淡漠,木子嘟起小嘴,將手中的那件衣服朝桌子上一擲道;「呐!這是小姐讓我給你送來的!」
我不理會她的不悅,而是將那件疊好的衣服,鋪平在桌上,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只見,此衣服是件粉色織錦羅裙,衣服上的針腳,很整齊,但卻不細緻。布料不是一般民間紡品,做工卻又不是出自上等裁縫之手。
「小姐給我這件衣服,是何意?」我拿起衣服,問著木子。
木子輕哼一聲後,朝我沒好氣的道;「這是你被救回來時所穿的衣服!小姐叫我送還給你!」
「我的?」我詫異,若是沒記錯的話,我昏迷之前穿的可是那男子的玄色外袍,難道他又給我換成這件衣服了?想至此,我的臉有些發熱。
「這是宮女服飾!瞧你那樣,以為自己是啥大家閨秀?……得了吧!你肯定是偷逃出宮的宮女!」聞言,我回過神,宮女二字引起我內心深處莫名的恐慌。見我不語,木子繼續奚落道;「真不知道小姐怎麼想的,明知你可能是逃跑的宮女,還不怕惹禍上身的將你救回來!」
聞言,我恍然大悟,難怪柳娥那日聞我失憶時,一幅了然的模樣呢!她原來以為我是故意瞞她,怕她不救與我!我不禁自嘲的一笑,看來讓一個人信任自己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將衣服重新疊好後,我朝還想繼續奚落的木子道;「木子,我真的讓你這番討厭?」這丫頭,雖只有十二三歲,妒忌心卻很重。
這句直接的話,讓木子立馬止語,眨了眨丹鳳眼後,細細的瞅了我一下,才擠出一句酸酸的話道;「誰叫你長的那番妖豔呢!」話末,不屑的離開了房間。
待她走後,我來到破舊的梳妝櫃前,坐下,看著銅鏡中的自個,不禁舉起纖細玉手,撫摸著這張絕美妖豔的容顏,暗歎;「芷素,這張臉雖美,可真的太過妖豔!……」
回首,看了一眼桌上的衣服,心中在猜測,他叫我進宮的原因,肯定和這張臉脫不了干係,可為何他又偏偏讓柳娥誤以為我是宮女呢?難道僅僅是想讓我跟著她進宮這麼簡單?……
就在我深思時,府外突然響起了鞭炮和鑼鼓聲。我回過神,朝屋外走去……
看來,柳娥不久將入宮了!
待我走到府內前院處時,就看到一個身穿紅色宮衣的太監,捧著一套衣服和首飾,立在前門口處。
見老侍郎攜子趕到他面前後,他才一臉堆笑的道;「恭喜柳侍郎,令千金,初選入圍,雜家,這是來通報的!」
「謝公公!」鬍子拉撒的柳侍郎聞言,朝身後站著的兒子道;「快快將紅包送給公公……」
柳侍郎現下一臉的激動。如此模樣,怕是他定想通過柳娥幫他完成升官大計吧!如今柳娥入圍,他這個只掛虛職的侍郎,怎不喜出望外?
可憐柳娥,只因他一己私欲便深陷後宮泥潭,從此要步步驚心的過日子。
「是……」那個柳景騰聞言,趕緊從袖中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紅包,上前一步,遞給那公公手裡。
那公公倒真是實在,一點也不客氣的接過紅包,完全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隨後,他將衣服順手給了柳景騰,又提醒了句;「這是秀女服飾,進宮時將穿。下月十五,宮中就會派人來接小主。」話末,那公公便轉身行了出去。
「謝公公提點!」柳侍郎哈著腰朝漸行漸遠的太監抱拳道。他那模樣,讓我極度鄙夷,便不想多待,隱隱的退下了。
是夜,柳娥得知自己入選,無心睡眠,便邀我陪她散步。
現下剛入秋,夜間,還有些冷,我和她並排走到花園涼亭處,坐下後,她抬首,看著天上似利勾的彎月,朝我傷心的吐落道;「芷素,我怕,真的怕……」
「怕也沒用!」我知道她在怕進宮,可我更知道就算她怕,任然得進!而且我也必須讓她進宮,只有她進宮了,我才可以跟著進宮,這樣我的任務完成,解藥也就可以得到了。
「是啊……就算我怕又有何用?」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後,又道;「一進宮門深似海,紅顏終是錯白首……後宮,若讓我選,我絕不進……」
「可你選不了!」我冰冷的話語再次吐出時,她臉色微微一沉,在微弱的月華照射下,顯得是那番的淒美無助。或許她會覺得我太殘忍,竟不想著安慰她一下。可我不想安慰她,原因只是想她能堅強些!畢竟後宮不是弱者生存的地方。
「看來我真的只能孤獨終老與後宮了……」話中滿是淒涼。片刻後,她的臉上緩緩落下晶瑩的淚珠。
見此,我終於心生不忍,深歎一口氣道;「你進宮並非會孤獨終老,依你的容顏,當上妃子不難!」
「不可能,連你這番絕世美顏,都只能是個宮……」她欲言又止。
「你錯了,我雖然失憶了,但我卻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那便是,在後宮,一個女人若是太過美貌,反而是件壞事!若長相稍顯出眾,智慧非凡,意志堅定的話,她絕對能有出頭之日!」我知道當這句話吐出時,她更會懷疑我失憶,但我還是要說,因為我要讓她對未來充滿希翼,只有這樣才能達到目的。至於她過得開心與否就不是我要多慮的了。
「出頭之日是指的什麼?」
「當然是得到帝寵!」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話末,我微微一怔,這難道就是我心中所想的嗎?難道我失憶前,曾很想得到帝寵嗎?
可不對啊,我只是個被關在石牢的犯人啊,如何能有機會見到皇帝,更別說帝寵了。
「帝寵?……我真的可以得到嗎?」我有些煩躁,便沒有言語,她見狀,倒是來了精神;「得到帝寵,那麼就是得到一切!若是如此,我想得到帝寵!因為,那樣我就可以讓別人敬畏了,永遠也不需要看別人眼色過活!」
她口中的別人,指的是她的後娘!那個狡詐欺人的女人,我也很鄙夷。
柳娥八歲時,親生母親就離世了,隨後,她的父親柳侍郎便續弦娶了現任夫人賀氏。她,不但陰狠卑鄙,而且嫉妒成狂,見柳侍郎寵愛柳娥,多過寵愛她所誕的女兒,便深惡痛絕!事事與柳娥為敵。
柳娥由於其母生她是難產,所以她從小體虛,便一直靠參湯滋補。這賀氏從此處下手,藉口說家中窘迫,無法支付買千年人參的銀兩,之後就對其停了藥湯。那時,她才九歲,人小言輕,所以柳娥被停藥後三天,奄奄一息,即將死去。那時大她二歲的柳景騰得知,心疼不已,最後為救其命,他便在大雪皚皚的冬季,跪與柳侍郎的臥室門前整整一夜。終是讓柳侍郎斥責賀氏,並命其立刻為柳娥熬參湯。至此,柳娥才得以活到今日。而柳景騰卻落下了冬寒腿疼的毛病……
所以,柳娥恨她有情可原!
對於柳娥上次省下續命湯藥救我,我一直感激無比。
「芷素,你能幫我得到帝寵嗎?」許久之後,她猛地拉著我的手,期待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