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花開花落，彼岸無常 第九章：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二日，染嫿打著哈欠看著筱姑姑囂張跋扈的模樣，對於自己受罵，染嫿卻不以為然。

「林染嫿，你偶爾能做點人事嗎？」筱姑姑齜牙咧嘴叫駡著。

「我說筱姑姑，一大清早的有哪個人會堵在皇上的宮門口呆站著嗎？」染嫿沒好氣瞪了筱姑姑一眼，隨性坐在地上撇嘴道：「要站你一個人站，我坐著！」

「你……不知好歹的死丫頭，遲早去閻王殿報導。」筱姑姑輕哼聲，一聲諷笑睨著染嫿。

「吱呀」門似是被人打開，染嫿回眸，洛音凡一張蒼白的臉映入眼簾，眼睛旁裝飾著黑眼圈，洛音凡看著一大清早就在門口呆坐著的染嫿，心裡忽閃過一絲喜悅，黑漆漆的眸子似看不懂，卻讓人輕易淪陷。

「給陛下跪安，陛下安好，」筱姑姑揚聲道。

「恩…起身吧。」洛音凡換過神來，淡淡撇了眼筱姑姑，隨即走到染嫿面前，染嫿起身，呼出一口氣，緩緩道：「陛下早安，陛下長命百歲！」

「死丫頭，你在胡說什麼？」筱姑姑狠狠怒瞪了眼染嫿，隨即笑眯眯道：「陛下不要放在心裡，這丫頭就是這樣。」

洛音凡直勾勾盯著染嫿，輕聲道：「沒事，我從不把腦袋有毛病的人的話放在心上，這樣才不會變白癡！」

「你…….」染嫿忽然一腳踩了上去。

「啊！林染嫿！」整個龍陽宮裡響起洛音凡悲慘的叫聲，只見洛音凡跌坐在地上，揉捏著自己的腳。

染嫿則木訥似的站在原地，筱姑姑上前揪起染嫿的耳朵，厲聲道：「林染嫿，你在找死是嗎？」

染嫿白了筱姑姑一眼，打開筱姑姑的手，在筱姑姑面前戳啊戳，道：「我是給你面子才不揍你的，你要是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對你不客氣！」

「你要對誰不客氣呢？」藍貴妃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染嫿回頭，藍貴妃正冷笑看著染嫿，當藍貴妃看到正跌坐在地上的洛音凡時，不禁驚呼一聲，隨即探身下來扶起洛音凡，溫柔道：「陛下，您怎麼跌坐在地上？」

還不等洛音凡說話，筱姑姑便上前多嘴道：「回娘娘的話，是林染嫿這丫頭一腳踩上陛下的腳，才導致陛下跌坐在地上的。」

「唰」幾雙眼睛瞬間轉移到染嫿身上，染嫿渾身一顫，隨即上前道：「奴婢給娘娘請安，娘娘安好。」

「一個賤婢誰給你權力去踩陛下的腳了？」話音剛落，藍貴妃上前，二話不說給了染嫿一巴掌，怒道：「說！誰給你資格了？」

染嫿猛的一聲跪了下來，咬唇道：「奴婢知罪…請娘娘處罰。」

「你認為這麼說，本宮就會原諒你了？筱姑姑，教教她什麼叫規矩！」藍貴妃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看著筱姑姑說道。

筱姑姑頷首，走到染嫿面前，揚起手想都未想便揮手而下，兩隻手輪番上陣，片刻下來，染嫿臉上早已紅腫不堪。

「夠了，筱姑姑！」洛音凡一聲呵斥。

筱姑姑渾身一顫，隨即低頭道：「是，奴婢失分寸了。」

染嫿感到眼眶裡熱熱的，原本這麼多天來的委屈已經讓她感到心累，再加上今天受的屈辱，眼淚一下如脫了線的珍珠湧了出來。

洛音凡一愣，抿唇不語，他沉重歎口氣轉身離開。

藍貴妃輕蔑看了眼染嫿，輕哼聲挽著洛音凡的手臂離開，而筱姑姑則鄙夷的看著染嫿，也隨著藍貴妃身後離開。

染嫿無助的站了起來，扶住圓柱，胡亂擦乾臉上的淚痕，緩緩跟在洛音凡身後，藍貴妃見狀，厲聲道：「你跟來做什麼？」

「奴婢受陛下命令，服飾陛下……….」染嫿微笑道。

「什麼？！」藍貴妃不可相信的看了眼洛音凡………

洛音凡淡笑道：「從現在開始去服侍藍貴妃吧，我相信林染嫿應該能和藍兒和平相處。」

藍貴妃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那是自然，那臣妾現在便回去調教染嫿好了。」

「恩，去吧。」洛音凡全然不顧周圍的人，上前摟住藍貴妃吻上她的櫻唇。

太過親熱的動作，太過刺激染嫿的場面，染嫿選擇閉目不看。

儘管洛音凡吻得是眼前人，目光卻落在染嫿的身上，看著她閉目不看，看著她若有似無的皺緊秀眉，垂下眼簾看著雙頰染上緋紅的藍貴妃，心裡沒由來的厭煩。

他放開藍貴妃，理理衣袖，餘光瞥到染嫿身上，染嫿抬眸，兩條視線交叉成一條線。

黑漆漆的雙眸，一雙深不見底的吸引，染嫿別過臉，面對曾今欺騙過自己的人，自己完全沒有必要為他一雙星目淪陷下去。

洛音凡歎息道：「擺駕錦宜坊。」話音剛落，洛音凡轉身離開。

「陛下…….」藍貴妃嬌聲喚道，洛音凡擺擺手道：「宜妃已經懷孕了，于情於理今夜孤都應該留宿錦宜坊。」

染嫿看著洛音凡漸漸遠去的背影，喃喃道：「是真的懷孕，還是逃避…」

藍貴妃氣得直跺腳，這麼多年了，總是懷不上龍子，不禁讓她聯想到會不會是……

藍貴妃趕忙甩甩頭，瞄了眼染嫿，原本心中的不滿猶如火山爆發般，藍貴妃上前揮手欲打染嫿，手卻停留在半空中，藍貴妃瞠目結舌看著染嫿，染嫿甩開她的手，冷冷道：「請藍貴妃尊重奴婢的自尊，不要想打就打，奴婢不是宮裡逆來順受的人！」

「你………」藍貴妃緊握住自己的手腕有些紅紫，她朝筱姑姑擠眉弄眼，筱姑姑點點頭。

上前一把揪住染嫿的頭髮，道：「敢和娘娘頂嘴，怕你是活膩了吧！」

筱姑姑剛準備揮手下去，卻被一聲呵斥制止。

「住手，當我的面打人，這整個鳳歌王朝沒有人管了嗎？」遠處，緩緩走近一個身影，眉目如畫，唇色如櫻，膚色如雪，精緻的五官，額前幾縷紫色的長髮隨風逸動，淡紫色的眼眸裡藏著清冽和魅惑，眼角輕佻。

走到染嫿面前，猛地攔她入懷，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已不願與鳳歌王朝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