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後的問話

「哀家最近聽說，染兒錯娶的這個淩王妃，是個心思惡毒的，為了嫁入皇室，生生給自己的親堂姐下毒，從而替嫁，小小年紀，當真如此惡毒嗎？今兒個，哀家把你召進宮來，一是瞧瞧你是個何方人物，二來，哀家想親自問問，傳言可是屬實？」

此刻宴席，已無人在敢說話。

隻有太後慵懶，卻帶着一絲咄咄氣勢的聲音，正一句句傳入了沈清瞳的耳中，卻恍若雷霆。

如此聲勢，如此問罪。

若是尋常女子，恐怕早已嚇到面無人色，跪拜癱軟了。

可反觀沈清瞳，居然依舊面不改色的保持着行禮下拜的動作，聞言還有條不紊的道：「回太後娘娘的話，外界傳言皆為謠言，堂姐新婚之日的確遭人算計，但兇手至今未明，當日替嫁，也是祖父情急之下的下策，孫媳平生未做過絲毫虧心之事，此刻自然也是問心無愧，還請太後娘娘明鑒。」

「嘩……」

周圍立時有點微微嘩然。

倒不是沈清瞳說的話，有多膽大妄為，而是太過直言不諱，甚至可以說坦蕩。

但自古君臣，還從未有人這麼與上位者說話，連點謙卑之意都沒有，但若細究言論，似乎對答的也沒有什麼錯處。

唯一不妥的，大概還是沈清瞳說話的口氣，這個時代的女子，還沒人敢用這種口吻說話。

要麼無禮。

要麼狂悖。

不過這一態度，到讓太後的眼底，微微閃過了幾分詫異。

就連敏皇後的眼中，也閃過幾分疑惑，沈清瞳她不是第一次見了，還記得上次見的時候，還是個躲在沈婉身後的小姑娘，說話都不敢太大聲的。

如今……

有趣。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着。

衆人各有心思，沈清瞳就更是微微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太後娘娘，究竟是個何樣人，萬一突然下令把她拖出去打死，怕是也沒人會拂逆吧。

誰讓她是爹不疼娘不愛，夫不管呢。

這萬惡的舊社會啊。

過了良久，才聽到太後不緊不慢的幽幽一語，「起來吧，莫掃了今日的雅興，宜嬪，你的曲兒還沒彈完呢？」

「是，太後娘娘。」

叮叮當當的就琴聲又響了起來。

沈清瞳站起身後，卻發現這裡根本就沒給她準備座位，或許太後就是有意讓她為難，不過太後肯定沒料到的是。

她這孫媳，二皮臉的功夫早就爐火純青了，站着就站着，你們不嫌礙眼，我就不嫌戳得慌。

被這麼多人鶴立雞羣似得看着，她依舊面色如常，甚至自得其樂。

「這淩王妃還真是個異類。」

「可不是，若尋常人家的女子被這般孤立，怕是早就失態了……」

一曲彈完。

太後娘娘卻始終心不在焉的瞧着，沈清瞳那副不亢不卑的模樣，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一旁的敏皇後也看不明白，隻笑說：「可要給淩王妃賜座？」

「不必了，哀家看她站着也很好。」

「母後說的是。」

「淩王妃可有何才藝？初次見太後娘娘與皇後娘娘，難道不該獻些才藝嗎？」這時有好事的問。

沈清瞳趕忙屈身一禮：「諸位娘娘皆多才多藝，妾身寡陋之姿，實在是怕貽笑大方，唐突了太後娘娘與皇後娘娘。」

「怕是淩王妃不屑與我們一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