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結陰婚

啥？爺爺讓我把鬼媳婦兒娶進門？

我心裡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害怕，我雖然才十八歲，但對男女之事該懂的也都懂了。

看見漂亮女孩子，我也忍不住上去搭訕聊閑。

可是鬼媳婦兒可是鬼啊，想想以後躺在我身邊的是一個女鬼，確實有點兒瘮人。

更何況，要是鬼媳婦兒是個醜八怪，那不是砸我手裡了嗎？

嘿！我一個半大小子，沒到法定年齡，爺爺這是跟我扯啥啊！

我還在胡思亂想，一聲嚶嚀之後，一襲白衣出現在了我面前。

活脫脫一個古代大小姐的裝扮，這……這是要穿越啊！

不過，可真是一個粉面嬌娃啊，我看得呆了，哈喇子都流出老長了。

粉嘟嘟的臉蛋，五官都十分標緻，尤其是那雙清澈如秋水的眼睛，簡直勾人魂魄啊。

她周身散發著一股濃郁但並不強烈香氣，身材修長，一襲白衣飄逸極了。

「老人家有禮了，你願意讓你孫子……讓你孫子把我娶進門？」

嚶嚀一聲，吐氣如蘭，讓我有些迷糊。

「姑娘，十八年了，要不是你，風水早就死了，我們老王家欠你一個名分！」

爺爺的話讓鬼媳婦兒有些動容，她哽咽著看了看我：

「娶我進門，風水這一生就會坎坷不斷，與陰鬼為伴，會……」

鬼媳婦兒還沒說完，爺爺就打斷了她。

「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債，必須讓他自己還……」

爺爺的話讓我莫名其妙，但我知道，娶鬼媳婦兒進門，這事兒算是定了。

「今晚子時，風水娶你進門，姑娘大德，我老頭子永世不忘！」

鬼媳婦兒笑靨如花，看著我羞澀地一笑：

「相公，賤妾……賤妾子時再來！」

啥？相公？我啥時候成相公了？

看著我呆若木雞的樣子，爺爺笑了笑：

「姑娘，你叫什麼？卒於何年啊？」

「賤妾袁素心，卒於大明崇禎三年！家父是大明遼東督師袁公崇煥！」

說完，那股慘烈的陰風襲來，鬼媳婦兒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一臉懵逼，爺爺倒是十分震驚。

我問爺爺誰是袁崇煥，可爺爺愣是沒有吱聲，他轉過身，進了裡屋。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爺爺出來了，手裡端著一個靈牌，上面用粗體字寫著「王門袁氏素心之靈位」。

爺爺把靈牌恭恭敬敬地擺放在東南角的桌子上，回過身來把我叫了過去。

「風水，袁崇煥是明朝末年的遼東督師，是明朝最後的名將，只不過後來讓崇禎皇帝殺掉了，袁姑娘是他的女兒，真正的將門之後，你啊，有福啊……」

我還是不認識啥袁崇煥，只是瞅著那個靈牌有些瘮人，後脊樑骨一陣發涼。

爺爺見我不說話，笑著搖搖頭，從櫃裡拿出一個黑布包裹，打開之後，竟然是一套大紅新郎喜服。

「我早準備好了，今兒個用上了……」

爺爺一把拉住了我，胡亂給我套上了，衣服實在太大了，我穿好後看起來很不順眼，可是爺爺卻滿意地點了點頭。

爺爺把那口已經變成紅色，三尺三寸的槐木棺材放在了桌前的條凳上，面色凝重地歎了口氣。

眼瞅著就到子時了，爺爺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燒肉，拿來一個香爐，全都擺放在靈牌面前。

看著紅燒肉，我饞得下巴磕子都要掉在地上了，剛想用手去抓，爺爺狠狠地罵了我一句：

「你個小癟犢子，這是你和袁姑娘的喜宴，別動！」

我一吐舌頭，悻悻地站到了後邊。

爺爺又倒了兩碗酒，取來兩隻粗大的紅燭，全都點燃了，放在靈牌旁邊。

爺爺在燭火上點燃三炷香，嘴裡念念有詞，把香插在了香爐裡，回過身就讓我給靈牌磕三個頭。

看著香煙嫋嫋升起，我正發愣，那股慘烈的陰風刮了起來。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鑼鼓嗩呐的響聲，在這靜寂的子時，真的讓人不寒而慄。

爺爺面露喜色，我卻有些害怕。

「小姐的花轎來了，王府的公子快出來接轎啊！」

一個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喊得我毛骨悚然。

沒等爺爺把門打開，門吱呀一聲開了。

那股陰風吹得我頭皮發麻，幾乎連站都站不穩。

院子裡站滿了人，不對，是站滿了鬼。

一個個臉色慘白，但臉上卻都喜氣洋洋的，清一色的大紅喜服，後面竟然還有一隊官兵，全是明朝時的裝束。

其中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子穿著一身血紅的衣服，笑吟吟地直奔我過來了。

我草！這老婆子想幹嘛？

我嚇得腿肚子轉筋，她卻一把拽住了我，拉我到門口的那頂大紅轎子面前。

那雙手，冰涼刺骨，真特麼冷啊！

「小姐，新姑爺來接你了！」

「你們都回去吧，從今天起，我就是王家的媳婦兒了……我……」

鬼媳婦兒還想再繼續說下去，可是她發現轎旁的兩個丫鬟一個勁兒抿嘴笑。

「小蓮、小蘭，你們別笑了，趕快和袁媽媽回去，快走吧！」

聽到鬼媳婦兒的話，那支送親隊伍，還有兩個丫鬟和袁媽媽突然間不見了。

院子裡只剩下那頂血紅的大轎子，陰風在這時突然停了，轎簾一挑，鬼媳婦兒從裡面出來了。

她和我一樣，也是一身大紅喜服，頭上還蓋著一個紅紗蓋頭。

「相公，你為什麼不過來扶我，從今天起，我就是你過門兒媳婦兒了。」

我回頭看了看爺爺，他微笑著點點頭，我的手顫巍巍地朝鬼媳婦兒伸了過去，在與她胳膊接觸的一刹那，徹骨的冰涼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鬼媳婦兒突然把胳膊縮了回去，她好像知道我打冷顫的原因。

「人鬼殊途，我們本不應該在一起的，是我癡心妄想……嗚嗚嗚……」

雖然鬼媳婦兒蓋著紅紗蓋頭，但我真的能想像到她現在梨花帶雨，哭成淚人的樣子。

想想她把我從那個厲鬼手裡救出來，我不能讓她傷心，要不還算老爺們嗎？

「媳婦兒，走，跟我走！」

我一把攥住鬼媳婦兒冰涼的手，拉她進了屋。

爺爺已經坐在了屋裡一張破舊的太師椅上，正笑呵呵地看著我呢。

這老爺子，竟然也穿了一件新衣服，還顯得挺精神的。

「孫媳婦兒，來，給爺爺行禮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隨著爺爺的喊聲，我和鬼媳婦兒拜了天地，拜了高堂。

「夫妻對拜！」

我和鬼媳婦兒面對著跪了下去，我的臉紅撲撲的，竟然有些興奮。

「送入洞房！」

爺爺這一聲喊，我可尷尬了，我才十八歲，真的要入洞房？

我緊張得滿頭大汗，拉著鬼媳婦兒的手心裡都滲出了冷汗。

鬼媳婦兒這時卻一把拽過我，朝著那口血紅的槐木棺材，慢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