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天子
img img 漢天子 img 第3章 拜為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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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勾心鬥角 img
第62章 恨意種子 img
第63章 厚此薄彼 img
第64章 謀反起事 img
第65章 殺賊殺王 img
第66章 金蟬脫殼 img
第67章 回到老家 img
第68章 一見傾心 img
第69章 再次謀算 img
第70章 通風報信 img
第71章 龍淵暴露 img
第72章 暫避新野 img
第73章 暗中解圍 img
第74章 來龍去脈 img
第75章 街頭沖突 img
第76章 被擺一道 img
第77章 支持反莽 img
第78章 找上門來 img
第79章 純心試探 img
第80章 同窗相會 img
第81章 把酒言歡 img
第82章 合力輔佐 img
第83章 禍事之根 img
第84章 天子劉秀 img
第85章 提前準備 img
第86章 私造武器 img
第87章 贈送暗器 img
第88章 陰府赴宴 img
第89章 偷兒被擒 img
第90章 節外生枝 img
第91章 朝思暮想 img
第92章 爭風吃醋 img
第93章 你吟我舞 img
第94章 赤霄寶劍 img
第95章 事先安排 img
第96章 蓄謀已久 img
第97章 不歡而散 img
第98章 現身示警 img
第99章 祕密進行 img
第100章 情有獨鐘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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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拜為主公

望着那隊騎兵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完全在視野中消失,劉秀一改剛才的驚慌懦弱之狀,跑回到田地中,雙手並用,挖着泥土,把龍淵從地裡拽了出來。

龍淵出來之後,連續咳嗽起來,吐出好幾口黑泥,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看起來更白了,白到已毫無血色,近乎於透明。

劉秀看着他,問道:「你……你是不是受傷了?」在龍淵身上,他敏銳地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龍淵嗓音沙啞地問道:「有水嗎?」

劉秀急忙起身,走到一旁,從木桶裡盛出一瓢清水,遞給龍淵。

後者接過來,看都不看,咕咚咚的把一瓢水全部灌進肚子裡。喝完之後,他又咳了兩聲,精神總算強了一些。

此時,他方有心情仔細打量起劉秀。

劉秀身高七尺三寸,也就是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勻稱,體型偏瘦,向臉上看,龍眉鳳目,鼻樑高挺,英朗俊秀,是一個很標緻的年輕人。

打量了劉秀一會,龍淵向他點點頭,正色道:「這次多謝恩公出手相助,救命之恩,不敢言謝,隻要龍某還活着,將來必報今日之恩。」

劉秀根本不在乎什麼報恩不報恩的,他之所以肯冒着殺頭的風險搭救龍淵,完全是因為龍淵做了一件他想做但又不敢做,也沒有能力去做的事,行刺王莽!

他關切地問道:「你打算去哪?」

龍淵深吸口氣,說道:「先找一深山老林,躲過這陣風頭之後再謀打算。」說着話,龍淵咬着牙站起身形,不過他人是站起來了,但一條腿卻在不停的打顫。

劉秀跟着起身,伸手攙扶住搖搖欲墜的龍淵,說道:「依你現在的狀態,恐怕走不出兩三裡,就算沒被官兵抓到,自己也先倒下了。」

龍淵默然。劉秀說的是事實,他現在不僅體力透支,而且傷勢嚴重,失血過多,若是不能及時找到一處安全的容身之所休養,怕是會有性命之憂。

劉秀眨了眨眼睛,沉吟片刻,伸手攙住龍淵的胳膊,向旁努努嘴,說道:「走吧,我帶你去一處能藏身的地方!」

龍淵面色一正,說道:「萬萬不可,你若收留我,一旦走漏風聲,你,還有你的家人,都難逃一死!」

劉秀說道:「放心吧,我帶你去的地方很隱蔽,是一間獵戶遺棄在山裡的小木屋,那裡很安全,平日裡也沒什麼人會去!」

龍淵看了劉秀一眼,問道:「恩公為何如此幫我?」

劉秀說道:「莽賊無道,天怒人怨,但普天之下,敢於對莽賊出手者寥寥,我很佩服龍兄的勇氣和膽識!」

龍淵說道:「恩公過獎了,我的所作所為,並非為天下蒼生,隻為一己私怨罷了。」

「龍兄與莽賊有仇?」

龍淵沉默片刻方說道:「淵出自於廣戚侯府。」

聞言,劉秀先是一怔,緊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難怪龍淵說與王莽有私怨,難怪龍淵敢於去行刺王莽,原來他是廣戚侯府的人。

平帝劉衎病故後,由於沒有子嗣,當時已然大權在握的王莽決定立一傀儡,選來選去,便選中了廣戚侯劉顯的兒子。

當時劉顯的兒子隻有四歲,被王莽接到長安,立為皇太子,王莽稱其為孺子。

王莽把孺子豢養在皇宮裡,不允許任何人和他說話,也不準人教他讀書寫字。

孺子在皇宮裡做了三年的皇太子,卻變成了一個六畜不知,連話都講不清楚的傻子。

期間劉顯曾多次上疏朝廷,提出到長安探望自己的兒子,但都被王莽拒絕。

後來王莽幹脆找了個由頭,滅了劉顯的滿門。劉顯一家死絕,隻剩下個小傻子任他擺布,王莽這才大感放心。

可以說廣戚侯與王莽有不共戴天之仇。

劉秀攙扶着龍淵,一邊說着話,一邊前行,足足走出了七八裡路,才來到一片山林。在山林裡又走了大半個時辰,龍淵終於看到了劉秀所說的那間小木屋。

小木屋不大,就是獵戶為了方便打獵,在山林中建造的臨時住所。

看得出來,已經有好些年沒人住了,屋子裡面結了好多的蜘蛛網。

劉秀先是簡單清理了一下,然後把龍淵扶進來,讓他坐在草甸子上。他問道:「你的傷怎麼樣?」

龍淵苦笑着把外衣脫掉,在他的身上,纏着一圈圈的布條,把這些布條拆掉,好幾條猙獰的傷口顯露出來。

他身上至少有七八處傷,其中既有刺傷,也有劃傷,有些傷口,兩邊的皮肉都翻了起來,即便是看,都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劉秀吞了口唾沫,暗暗咋舌,很難想象,一個人受了這麼多又這麼重的傷,竟然還能咬牙堅持,這得需要多強的意志力啊!

他急聲說道:「山中有不少草藥,我去幫你採些來。」

說着話,他起身要出去。

「恩公!」龍淵搖了搖頭,把他叫住,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身上有金瘡藥,恩公可以幫我打些清水嗎?」

劉秀應了一聲好,提着木屋裡的一隻木桶,快步走了出去。

也就過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劉秀提着一大桶的清水回到木屋。

他先是幫着龍淵清洗一番傷口,又幫着他在傷口上塗抹金瘡藥,最後把自己的內襯脫下來,撕成條狀,幫着龍淵把傷口包紮好。

這一番處理下來,尋常人根本挺不住,但龍淵卻由始至終都是一聲沒吭。

不是龍淵不知道疼,而是他的意志力太驚人了,幫他清洗傷口的時候,劉秀明明看到他傷口周圍的肌肉都在痙攣、顫抖,但看他的臉,卻是一點表情都沒有,隻有豆大的汗珠子一個勁的向下滴淌。

總算幫他處理完傷口,龍淵鬆了口氣,劉秀更是長鬆口氣。

龍淵看着劉秀,再次道謝。

「龍兄不用客氣。」劉秀問道:「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龍淵感覺自己已經麻煩劉秀太多了,不好意思再開口相求,他嘴上沒說話,身體倒很誠實,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頓時間,龍淵蒼白的臉色泛起不自然的紅潤。

劉秀恍然大悟,輕輕拍下自己的腦袋,龍淵一路被人追捕,恐怕也沒機會吃上一頓像樣的飯,現在自然是饑腸轆轆。

他說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回家給你弄些吃的來。」

「這……」龍淵一臉的難為情。

要知道現在可是天災不斷,不是旱,就是澇,還時不時的鬧蝗災,家家戶戶的收成都不怎麼樣,這時候誰若是分出糧食送人,等於是冒着自己要餓肚子的風險。

看出他在擔心什麼,劉秀對他一笑,說道:「放心吧,我家地裡的收成還不錯,不差你這一口飯吃。」

說着話,他站起身形,向四周看了看,說道:「這裡很安全,平時也沒什麼人過來,你盡管安心待在這裡!」

龍淵看着劉秀,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他向劉秀一笑,說道:「多謝恩公。」

劉秀沒有在小木屋裡多待,又交代了幾句,轉身離去。

他一路快行,回到家裡,以最快的速度熬了一碗肉羹,又做了一盆粟飯和一盤菜,而後裝進籃子裡,馬不停蹄的回到山中的小木屋。

龍淵原本正躺在草席子上睡覺,聽聞外面傳來腳步聲,他立刻睜開眼睛,與此同時,將放在一旁的匕首拿了起來。

隨着房門打開,看到劉秀從外面進來,他緊繃的神經才算鬆緩下來。

劉秀走到他近前,放下籃子,含笑說道:「快吃吧,還熱乎呢!」

平日裡,劉秀給人的印象很柔和、很低調,不太愛說話。可事實上,劉秀的個性是沉穩,並非內向,他既愛交友,也識大義。

龍淵掀開籃子上的布單,定睛一看,又有粥,又有菜,還有肉羹。他面露驚訝之色,說道:「恩公,這……」

劉秀笑道:「這些都是我做的,嘗嘗我的手藝怎麼樣?」

他不說現在的糧食有多難得,肉類又有多昂貴,隻問自己做飯的手藝如何,他這種施恩不言恩的體貼,讓龍淵深受感動。

龍淵猛然站起身形,劉秀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龍淵突然又屈膝跪地,向前叩首。

他這個的大禮立刻讓劉秀慌了手腳,急忙伸手攙他起來。

龍淵跪在地上沒有動,依舊保持着叩首的姿勢,哽咽着說道:「淵本是廣戚侯府一家奴,當年侯爺不嫌淵卑微,將淵收留於府內。侯爺一家蒙冤遇害,淵本應一死,於九泉之下追隨侯爺,奈何侯府滿門大仇未報,淵,不能死……」

說到這裡,龍淵已泣不成聲,伏地慟哭,斷斷續續地說道:「隻要淵還有一息尚存,淵,必殺莽賊,以告慰侯爺在天之靈……」

劉秀在幫他清洗傷口的時候,他疼得渾身直哆嗦,可硬是能一聲不吭,就這樣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此時卻哭成了淚人,像個孩子一樣,這讓劉秀的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他拉着龍淵的胳膊,說道:「龍兄快起來說話!」

龍淵微微擡頭,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緊接着,腦袋又叩在地上,深吸口氣,正色說道:「恩公對淵有救命之恩,又以上賓之禮待淵,淵願奉恩公為主公,從今往後,淵必誓死追隨恩公!」

劉秀聞言怔住了,他沒想到,龍淵竟要奉自己為主公,要追隨自己。

愣了一會他才反應過來,連忙擺手,說道:「我……我隻是一個鄉下村夫,又……又有什麼好值得追隨的?」

龍淵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正色說道:「淵能看得出來,恩公將來必是能成大事之人!」

通過劉秀救他的過程可以判斷出來,雖說他年紀輕輕,但做事果敢,處變不驚,有心計又有城府,最最關鍵的一點,他是漢室後裔。

在反王莽這件事上,劉氏子弟才是正統。漢室後裔這個身份,是其它人遠遠無法相比的。

「這……」劉秀剛有些猶豫,龍淵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主公不應,淵便在此長跪不起。」

見龍淵態度堅決,跪在地上真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而且他身上的傷口已然滲出血絲,劉秀忙道:「我答應你就是,龍兄快快請起。」

聽聞這話,龍淵這才在劉秀的攙扶下,坐回到草席子上。

劉秀頗感無奈地看着龍淵,說道:「雖說你以前是廣戚侯府的家奴,但現在廣戚侯府已經沒了,你也不再是任何人的家奴,你要追隨我,就做我的門客吧。」

還沒等龍淵接話,劉秀又頗感無奈地苦笑道:「不過,做我的門客會很辛苦,我一沒權,二沒勢,三沒錢,我能給你的,恐怕也隻有這麼一口飯了。」

龍淵正色說道:「主公,如此足以。」

劉秀沉默片刻,問道:「你名叫龍淵,字是什麼?」

龍淵聞言,垂下頭,小聲說道:「我們是家奴……並沒有字。」

「你們?」劉秀很細心,立刻聽出了話外之音,他好奇地問道:「你還有同伴?」

龍淵點點頭,說道:「在行刺王莽的時候,我們折損了七人,後來為了掩護我逃走,又犧牲了三人,現在算上我在內,我們已隻剩下三人。」

劉秀問道:「另外的兩人在哪?」

「擺脫追兵的時候我們失散了。」稍頓,龍淵又道:「等我傷勢好了之後,我就去找他倆,龍準和龍孛也一定願意追隨主公。」

劉秀笑了,心思轉了轉,問道:「你們三人,誰的年齡最大?」

「是屬下!屬下二十五,龍準和龍孛都是二十三歲。」

劉秀琢磨片刻,說道:「我送你個字吧,叫‘忠伯’如何?」

「忠伯。」龍淵念叨了兩聲,又一次跪地叩首,說道:「謝主公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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