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在一陣哄堂大笑中,其中一個瘦瘦的火頭軍,雙手抱胸,笑嘻嘻的緩緩走到我面前,親熱的喊道:「妹子呀,哥做的爆炒山鼠肉好吃嗎?」
我吃的歡暢,嘴裡含著滿滿一口米飯和鼠肉,頭也沒空抬,哼哼兩句算是回答。這麼好吃的東西,此時就算天要塌下來我也顧不上了。
「你小子給我滾開點。」芝麻餅大哥拽著瘦瘦火頭軍的手臂,想一把將他拉開,可那傢伙八成有武功,只見他像泥鰍一般身形一擰,眨眼間就脫離大手的控制。
芝麻餅大大的臉龐泛起一層紅潮,小小的眼睛瞪了起來,香腸一樣的嘴唇哆嗦著,從表情上看,此時他很生氣,因為他輸給了自己的手下,這讓他面子上掛不住,再加上旁邊一夥人的哄笑,可想而知,這是多麼丟臉的事情。
一個氣急敗壞,一個淡定若然,劍拔弩張的時刻,只聽到有人高聲說:「四哥別和他鬧了,統帥要吃夜宵,點名要你做呢!」
「奇怪,統帥從來不吃夜宵的,今天怎麼……?」芝麻餅心裡犯疑嘀咕,「是真的想吃宵夜,還是為了別的?」回頭看看那個嬌小的背影,心裡頓時了然。
吃飽喝足,我忙著唾沫飛濺的吹噓自己今天是如何如何了得,不但自己找到回來的路,還帶了一根那麼大的柴火。我用手比劃著,火頭軍們齊齊扭頭看了一眼那跟木材,憋足了笑。
「喂!給點掌聲好不好!」我不滿的掃了他們一眼,氣呼呼的撅起嘴在一旁重新坐下。
「好好好,來,大家給咱們妹子一點掌聲!」瘦瘦火頭軍一臉笑嘻嘻的招呼大家鼓掌。
零落的掌聲更讓人受傷,我悲傷的捂著胸口,嚎道:「我不活了,你們刺激我!」
「你們,你們誰又惹我家妹子了?」聽到我的哀號,芝麻餅大哥從灶台處撲了過來,手裡舉著那柄大的不像話的勺子,在空中揮舞著,他那護犢子般的緊張神情,看的我熱淚盈眶。
瘦瘦火頭軍嬉笑道:「四哥,嚴楓可是咱們大家的妹子,你放心,不會有人舍的欺負她,你快回去做你的宵夜吧!」
芝麻餅大哥小小的眼睛閃著疑惑的光芒,望向我,我連忙笑道:「沒人欺負我!」
「真的?」
「真的!」我點頭肯定道。
「那好,統帥的宵夜也做了,你端過去吧!」芝麻餅大哥轉身走回灶台,將冒著熱氣的一大碗麵條,遞到我手裡。
「不要,幹嘛要我送!」我迅速的將手縮到身後,生氣的瞪著芝麻餅。
小個子火頭軍走過來,小心的說道:「四哥,還是我去送好了!」
芝麻餅大哥圓臉上那兩根香腸一抖,吼道:「沒你的事!」
「哈哈哈……小個子,你真是頭腦簡單的要命!整個營裡的人都知道,就你傻乎乎的!」小個子火頭軍被說的一愣一愣的,撓著頭一臉莫名。
「妹子啊,這時間也不早了,你也該回去睡覺了啊,既然要回去就順便把宵夜帶過去,省的我們再跑一趟!」瘦瘦的火頭軍說的話裡有話,可也算的上是個合理的說法。
我看著他想了想,也是,順便嘛,再說了,我今天忙活了一天,也累了,確實該去睡覺了。
「那好吧,我帶過去!」我接過託盤,可還是有點心不甘,總覺的被人算計了,於是走了兩步回頭:「明天,我還要吃爆炒山鼠肉!」
瘦瘦火頭軍,朝我揮著手,「妹子想吃什麼,哥,飛天遁地都給你尋摸去!」
芝麻餅大哥也在一旁附和著點頭。
慢吞吞的來到大帳前,開始後悔,端夜宵給你吃,我又不是你家丫頭,對我好點嘛,我還可以勉為其難的客串一把丫頭的角色。
可你對我百般戲謔,這讓我心裡極其不平衡,我咬牙切齒的盯著裡面若隱若現的人影,惡毒的想著,我是不是要給你下點啥猛藥。
還沒來得及想出要到哪裡去弄巴豆,這門簾從裡面被人掀起,冷酷的俊臉突兀的出現在我面前,我像個做壞事被當場抓個現形的小孩,臉色突地一變,窘迫的咧開嘴。
慕容皓深邃清冷的目光中有一道不協調的光亮飛快的閃過,嘴角微微牽了下,沒有說話,他用他那一如既往的神情凝視著我的眼睛。
我更加心虛了,端著宵夜的手不由抖了下,要不是他反應靈敏飛快接住,那碗宵夜八成要祭土地公公了。
慕容皓端著宵夜回到賬裡,我愣愣的站在門口,瞧自己那副沒出息的小樣,還想學別人下毒。
我生氣的抬手忿忿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刮子,然後失落的在門邊坐下。
下巴支在膝蓋上,我無聊的在地上畫著圈圈,平常這時候,我在上網,要不就是約上死黨繞著小城一遍又一遍的閒逛著。
想到霓虹閃爍,喧囂熱鬧的現代都市,再抬頭看看這黑漆麻無的四周,心裡頓時倍感淒涼,回家,我要回家,我在心裡再一次再一次的呼喊。
門簾再次掀起,慕容皓站在我身後,淡淡道:「打算這麼坐一晚上嗎?」
我頭也不回,哼道:「要你管!」
慕容皓果然是個容易被激怒的人,一句話讓他不爽,竟然使用暴力,他拽起我的手臂,直接將我拖到大帳裡。
我疼的哇呀呀的亂叫,「放,放開,疼疼……」
進了大帳,慕容皓甩開我,我齜牙咧嘴的挽起衣袖,原本那片被燙傷的表皮其實已經乾燥並在慢慢脫落,從裡面露出的新鮮粉嫩的皮膚,哪裡經得起他那麼粗暴的拖拽啊!。
我看著裂開的細細的傷口上滲出的血珠,感到無限委屈,加上思鄉心切,暫態放聲大哭。
慕容皓顯然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果,望著哭的稀裡嘩啦的我,心裡不由泛起一陣內疚感。
沒有抱歉的話,牽著我的手,直徑走到床邊坐下,拿起櫃子上那個白色瓷瓶。打開,倒出裡面褐色的藥粉,小心的塗抹在我手臂上。
我抹了把鼻涕眼淚,很大力的吸著鼻子,眨著淚眼,斜斜的瞪著他,可惡,不是一般的可惡,是非常非常的可惡。
慕容皓抹完藥,迎上我怨恨的目光,定定的看著,一副深思飄忽的模樣。
興許在此時有些什麼荒唐的念頭在他腦海裡升起。要不,他為什麼會不由自主的將手伸到我面前,可卻又在那一瞬間,觸電般意識了這是個不因該的舉動。於是,他收回舉到半空的手,站了起來背過身去,腦海裡那紛亂的思緒在糾結著,他在後悔,他在自責。
半響從情感漩渦中爬出的慕容皓,才冷冷的說道:「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一吸鼻子,讓我回去,真的假的?興奮的蹦到他面前,抓著他的手臂,「明天,我真的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