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遊走在你的幸福之外

自從知道呂程在Q市後我的心情就久久不能平復，我每天晚上都做夢，夢見呂程騎車在Q市找我，我也在找他，我們就那樣穿梭在人群中尋找彼此。林子每天早上都說我在半夜說夢話叫著呂程的名字。我聽完都只是一笑而過，我知道，我又叫出聲了，關於呂程的點點滴滴我不曾向室友提起過。她們公認的都是木子是我的男朋友，我想木子為我做了那麼多，是不是我也應該在這方面回報他點以滿足他的虛榮心。

週末的時候我還是會騎著車在Q市逛，偶爾會遇到呂程俱樂部的人，我們會簡單的交談幾句，我會順勢打聽下呂程的下落，問問他們負責人的傷是否還沒有好。也是參加那次活動後我和木子都加入了呂程俱樂部的QQ群，我只接收裡面的消息卻從來不說話。每當他們在群裡說得呂程的時候我的心就沒有辦法平靜，我看到呂程的QQ一直都是昏暗的顏色，我想也許他是隱身或者他根本沒有上網。我每天都會盯著群裡人的聊天記錄看，我想從裡面看出點有關於呂程的東西。我想這個男子到底在幹什麼，他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現在的他有沒有女朋友，有沒有結婚，甚至有沒有孩子，我不敢往下想下去。

自從林子聽到我在夢中叫著呂程的名字後就開始懷疑我和木子其實不是情侶的關係，我也很坦白的告訴了她，我和木子只是很好的朋友，除了這層關係再沒別的。在我向林子說完這些的時候我看到他眼角有絲絲的笑意，我想會不會這個美麗的女孩子喜歡我們家木子呢？如果真的是這樣，或許木子可以離開我的世界找到一份屬於自己的幸福。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的心莫名的開始同情木子，這麼多年來，拒絕了身邊追求他的好多好女孩，卻一直呆在我身邊照顧我關心我，而我卻一樣自私的守候著我的呂程。我時常開林子的玩笑，我說林子你看我叫你林子，叫時常和我一起的那個男生叫木子，你們還真的是林木一家人啊。林子聽了總是一半害羞一半欣喜的接受，看著眼前這個美麗得連我都快要愛上的女孩子，我想木子這輩子算是有福氣了。

我和林子就這樣成了寢室裡最好的朋友，我們經常在一起吃飯上課，偶爾木子會來和我們一起，我們三個人就那樣走在學校的法國梧桐樹下，那個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話，就這樣行走在流年裡，任歲月安好。我告訴木子我說，木子，歲月安好是不是就是我們現在這樣的生活，很平淡沒有一絲波瀾。木子笑著說：「半夏，其實你的生活不平淡啊，你參加了那麼多社團和部門，你是學校校刊的編輯，你是文學社社長，你活動在那麼多場所，而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豔陽天，陽光如此明媚怎麼會單調呢？」木子的話讓我覺得還是有幾分道理，至少說我是那樣的忙碌，我深深的知道，只有在忙碌的時候我才會忘記去尋找呂程。只是我們一直延續著一個習慣，那就是每個週末都會騎著單車去到Q市的某個地方轉悠。

每天晚上我都會上網看看呂程他們群裡在聊些什麼，我還一直抱著某種期待，期待呂程可以出現，說上兩句。如果我那天晚上不上線，如果我沒有加入那個QQ群，如果我不曾這樣深深地愛著我親愛的呂程，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而我也不會那樣心碎。

那晚呂程QQ群裡某人突然說了一句，讓我徹底崩潰的話，他們說，呂程都結婚好幾年了。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我親愛的呂程，原來已經結婚了，原來已經有了一份屬於自己的幸福，我對著電腦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所有所有的期盼和希望都幻化成了泡影，如果他已經足夠幸福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我幾年來的堅持和單戀是不是就真的只是一個笑話。關了電腦一個人走出了校園，我在路上跌跌撞撞找不到方向，我該去哪裡，哪裡才適合一個這樣的我生存，哪裡的我才沒有關於呂程的一切記憶。那晚我去了Q市的一家酒吧，喝得酩酊大醉，朦朧中我聽到酒吧裡有人在打鬧，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尖銳中帶點溫柔。我輕輕睜開眼睛，是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孩子，正在和一群男生打鬥，我想也沒想就沖上前去幫著她打那些男生，那一刻我才發現我是那麼的強韌有勁。我用拳頭用指甲用腳解決在我面前圍攻我的人。那女孩和我一樣撕扯著眼前的男生。場面一片混亂中，她拉著我就跑，我們像兩個在黑暗裡奔跑的孩子，想要找到一份光亮，又或者我們本來就是在黑暗裡奔跑，想要找到的是希望。我的手一直被他攢在手心，被捏得很緊，我們一條一條街道奔跑，直到後面的男生沒有再追過來。我們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累得快不行了，我看著她他看著我，最後我們都笑得像抽筋一樣。眼前這個女孩子在我迷離的醉眼裡顯得這樣不一般，雖是畫著煙熏妝卻仍然看得出有幾分純潔在眼底，頭髮和我一樣長而柔順，穿得和我是完全兩個風格，她很時尚而我是十足的土包子。我先開口問的她叫什麼名字，她說我叫孟小西，叫我小西就是了。我說我叫塗半夏，他們都叫我半夏，小西聽到我名字的時候脫口而出的就：「生令人吐」，「熟令人下」我聽了一陣驚訝，半夏還有這樣一個說法，我帶著這個名字生活了接近20年還真沒有聽過。我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小心翼翼擦拭著嘴角傷口的女孩子，半夏怎麼會有這樣的說法，生和熟都是那般令人煎熬。忽然間我才反應過來我的嘴角也受傷了，剛才被一個男生的拳頭狠狠的親吻了一下。我們對視著彼此，然後說了再見分開了，在我走到老遠的時候小西叫住了我，問了我的電話號碼。我毫不猶豫的就告訴她了，我想，這個女孩子或許一樣會在我的生命裡留下點什麼。

打了一架後我的酒也醒了，只是心裡依然空空如也，這一刻我從來沒有過的迷茫，呂程的世界裡已經有了一個幸福的女孩子，而我連過客都算不上，到底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幾年來我的呂程一直那樣倔強的抓著我的心臟，這個時候我該怎麼辦？我蹲在路邊小孩子般的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我該去哪裡，黑壓壓的大街行人少而匆匆，路燈昏暗得快要熄滅一樣。我給木子打電話，我說木子，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你快來救我。木子在電話那頭已經按捺不住了，他忙問我在哪裡，怎麼了，語氣很急。我說木子，我在一條街上，燈很昏暗。木子總是可以在第一時間找到我，他來的時候我已經哭得眼睛都模糊一片了，鼻涕眼淚混著眼淚在我臉上氾濫成災一樣。木子將我抱起，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問，他只是那樣溫柔的抱著我，弱弱的我感覺肩膀上有點濕潤的感覺，我知道，那是木子的淚……

那晚木子帶著我去醫院在我的嘴角補上了一塊布，我說木子這樣我怎麼見人啊，木子嚴肅地看著我：「塗半夏，你居然去打架？還受傷，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木子說完眼底一片悲傷和無奈。我忍不住又開始哭了起來，木子撩開我的長髮，將我擁進懷裡，這個男孩子的懷抱好溫柔好寬敞，如果沒有遇到過呂程，我想這應該是我一輩子的歸宿……

那晚後木子幾乎每天都跟著我，不讓我亂跑。還叮囑我的三餐不讓我吃會留疤的東西，他細心得讓我覺得他不是木子，而是我老媽，有時候我都想叫他木子媽媽。但是不管木子對我怎麼好，我還是覺得心裡的悲傷日益增長，呂程結婚的消息對我來說就像是天塌下來了一樣，我不知道今後的路該怎麼走……

我好想告訴呂程，等你愛我，等到最後卻得到的是你有了一份幸福，而我永遠遊走在你的幸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