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故人已去 010萌萌十歲了

第二天是星期五，早晨董曉荷剛起床沒多久就接到了盧尚傑的電話。他問董曉荷這個週末萌萌會不會從學校出來，下星期就是她的生日了，他們要不要利用這個週末幫她提前慶祝，而且他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萌萌了，還挺惦記的。

董曉荷說好啊，今年是萌萌十歲的生日，也算是大生日，幾個人一起出去吃個飯慶祝慶祝也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

傍晚的時候，董曉荷親自去萌萌的學校把她接出來，帶到和盧尚傑約好的餐廳，告訴她她和尚傑哥要在今天幫她提前過生日。

「姐，這次考試我才考到全班第二名。」坐在餐廳裡等候盧尚傑的時候，萌萌有些累喪地告訴董曉荷。她知道，姐姐最希望聽到的是「這次我又考了全班第一名」，可是她卻沒有做到。

「第二名已經很好了，哪有人可以當常勝將軍的啊。」董曉荷倒了一杯服務員剛送上來的鮮榨果汁遞給她，「來，喝吧，坐了一個小時的公車一定很渴了。」

萌萌接過果汁喝了一口，冰冰涼涼的，是她最喜歡的西瓜汁。

「姐，下學期我是不是要轉學校了？」

「怎麼？捨不得嗎？」董曉荷自己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嗯，真的很好喝。

「是有一點，」她還是有些累喪地說，「不過也沒關係啦，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裡都無所謂啊。」

「那麼，如果我說我會留在這裡，而你也不用轉校，可以一直在綠華讀到小學畢業，你會不會高興一點呢？」董曉荷笑著捏捏她的小臉蛋。半個月沒見了，還好，她沒有瘦下來。

「真的可以嗎？」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著一臉笑意的姐姐，「上次我回來的時候，還聽到阿姨給你打電話，她不是叫你回去找工作嗎？」她口中的阿姨就是董曉荷的媽媽。

「因為我現在已經找到工作了啊。」董曉荷很認真地告訴她，接著她看見盧尚傑從門口走進來，「尚傑哥哥到了，看他有沒有什麼好消息可以跟我們分享。」

「尚傑哥。」萌萌轉過頭去叫人，尚傑哥越變越好看了，和她哥哥一樣帥呢。

「小姑娘，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盧尚傑樂呵呵地走過來坐到她身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一直「小姑娘」，「小姑娘」這麼叫著她。

「她當然想啊，」董曉荷笑道，「只是你這個大忙人太忙了，每次都見不著人。」

「沒辦法啊，最近是有點忙。」他拿出禮物遞給萌萌，「看看喜不喜歡？」

「只要是尚傑哥送的，我怎麼會不喜歡呢？」萌萌也是相當會說話的。可是當她真正撕開那張漂亮的包裝紙後，還是情不自禁地低呼了一聲。

那是一個最新款的MP4。MP3、MP4他們班好多同學都有，不過她沒有羡慕過。因為她知道羡慕沒有用，從很早的時候起她就知道她和她的那些同學是不一樣的。

「要不要試試看？」見她那個樣子就知道她很喜歡，盧尚傑也很高興，「裡面有你喜歡的範曉萱哦。」

看著萌萌興奮地插上耳機開始聽歌，董曉荷忍不住悄悄問盧尚傑：「這個好像挺貴的吧？」

「沒事，最近我幫一家公司做了個程式賺了一筆。」他輕鬆地說，「其實也沒那麼貴，只要她喜歡就行。我們點菜吧，今天我請。」

「今天該我請，因為我找到工作了。」董曉荷拿過功能表攤在萌萌面前，「來，壽星，想吃什麼？」

「是嗎，曉荷？」盧尚傑也為她高興，「上個星期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說短時間內可能找不來嗎？」

董曉荷淡淡地說：「昨天接到通知的，下周就上班。」

待點完菜後，他又問：「我可以知道是哪家公司這麼會慧眼識人嗎？」

「說來你可能不信，是陶氏集團。」董曉荷還是淡淡的，「職位是財務部的小助理，估計也就是打打雜什麼的吧？」

「慢慢來吧，畢竟現在H市的工作實在是太難找了，剛畢業就能在陶氏集團這樣的大企業打雜也已經很不錯了。」盧尚傑笑著指指自己說，「比如我，都還不知道一個月後要在哪裡落腳呢。」

「你和我怎麼比啊？」董曉荷笑著說，「你是G大的高材生，眼光高。」

吃過一頓愉快豐盛的晚餐後，董曉荷和萌萌告別了盧尚傑回到位於H大旁邊的一間出租房內——那是董曉荷為了讓萌萌在假日離開學校時能有個睡的地方而特地租的，一個僅十來個平方米的小房間。每當萌萌從學校出來，她們就住在這裡。

待萌萌從公用浴室洗完澡回到房間，董曉荷從一個袋子裡取出一條連衣裙和一件T恤外加一條牛仔七分褲遞到她面前，說：「這是我的禮物，看喜不喜歡？」

「有新衣服穿，哪能不喜歡。」萌萌高興地接過來，「姐，我發現我最近長得特別快，去年夏天的好些衣服都太小了。」

「你這個年紀正是女孩子長個的時候，所以我才給你買新衣服啊。」董曉荷說著，拿過那條連衣裙在她身上比劃，「來，試試看，會不會小？」

萌萌聽話地套起來。董曉荷站在一旁看著她在鏡子前穿好裙子，不大不小，不長不短很合身。看著鏡子中漂亮的自己，她快樂地轉了一個圈，粉色的裙擺在她的腰間開出了一朵花。

董曉荷也很高興，「真好看，等上班領到工資後，姐再給你買。」

萌萌卻走到她身邊說：「謝謝姐，不過有兩套就夠了，再說我去年有的衣服也還是可以穿的。還有啊，我現在長得快，你以後給我買衣服的時候記得要揀便宜的買哦。要不等過了一年又穿不了，多可惜啊。」

聽她說出這麼懂事的話，董曉荷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把她拉進懷中：「萌萌，你真懂事，真乖。」她悄悄用手擦去眼角湧出的淚水，「姐真怕照顧不好你。」

「怎麼會呢？」靠在姐姐的胸口，萌萌輕輕道，「除了哥哥，沒有人比曉荷姐姐對我更好，更親的了。」

床頭時鐘上的時針悄悄劃向十二點，夜深了，萌萌早已睡熟，而董曉荷卻怎麼也睡不著。她悄悄地起來走到窗前，回頭再看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萌萌，輕輕拉開廉價的碎花窗簾，看向窗外深深的夜空。空中只有一彎慘澹的新月，沒有星的陪伴，它顯得格外的孤單。她知道，都市的夜空很難看到星光，可是她還是努力地睜大眼睛向遠處望，久久，直到眼睛感到酸痛。

阿溯，你看到了嗎？萌萌正在一天天地長大，一天天地懂事。你看得到對不對？我一直相信你在，在守護，一直一直守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