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我失神般地回到了房間,卻突然迎面看見一個碩大的「蟲繭」,再次揉眼定睛一看,原來是我的「榻榻米」。而許蕊那丫頭則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在裡睡得昏天黑地的。(「蟲繭」中的微弱喘息聲,讓我確認她還沒被悶死。)雖然納悶于那丫頭竟然可以這樣睡覺,但看她睡得如此之香,也讓我不由地好生羡慕。早知道她會睡到地上去,昨晚就該回房間睡床的。哎··五星級的六尺大床就這麼被白白浪費了一夜,想想還真是有點划不來。
拖著疲憊的身體繞過「蟲繭」,突然想到今天還要到學校報導、註冊、領書、入住寢室……一大堆事兒呢,本來就暈得厲害的頭,此時,更是一個頭兩個大。才離家多久啊,就遇上這樣的麻煩事,對於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我來說,的確是個挑戰。這也算是「自由」的代價吧,可惜自由過了火,代價有點大,搞得自己都生病了。
我插上電水壺,坐上一壺水,準備待會兒吃藥用。還是老媽聖明,也許是料定了我一離開他們的眼球,就會通宵上網,鬧出病來,所以就給我帶了些常用藥。(其實真要是通宵上網玩,倒也不至於會病,因為至少不會被吹冷風。)翻過包後找到了藥,水還沒開,瞟了一眼那「蟲繭」,忽然發覺現在洗澡應該很安全,說不定去去寒,發發汗,我的感冒症狀也能緩解一些。想到這裡,我便拖著病歪歪的身體遊移進了浴室。不過,有了昨晚的教訓,這次,我將換洗衣物一併帶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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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果然有神奇的功效,當它們淋上我僵冷的身體時,我頓時身子一軟,心中的寒意瞬間消散,此時此刻,用「雪中送炭」這個詞已經無法準確地描述我心情了。完全沉浸其中,享受著熱水的安撫,我已經漸漸地無法自拔了···
在足足淋了近一小時,直到皮膚都有些浮白時,我才有些不舍地關上了水,擦乾身子,穿起衣服。因為畢竟是入了秋,天氣已經開始轉涼,而且現在自己又正好身體欠安,有些怕冷,所以我決定穿得厚實一點。我裡裡外外地套了四層,戴上一頂鴨舌帽,並把衛衣的帽子也翻戴上來。
洗完澡,回到房間吃過了藥,感覺好些了。(心理作用而已。)就是喉嚨還有些痛,於是,便翻找起喉糖來。也許是我的動靜太大了,吵醒了那只「冬眠」中的生物,只見那「蟲繭」動了幾下,一個黑乎乎、類似腦袋的東西慢慢地從「繭」的一端探了出來。(這個景象有點恐怖。)
「呃··怎麼起那麼早,幾點了?」黑乎乎的東西發出了許蕊的聲音,仔細瞅了瞅,她的臉幾乎都被長髮遮住了,幽怨的眼神正躲在髮絲後面死盯著我,宛若貞子一般。
「6:40吧,我睡不著了。」當我回答許蕊時,我募地發現,感冒導致了我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一改我原本的柔柔的中性嗓音,略帶磁性的男中音還蠻好聽的。~~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呵呵··
「哦··那我再睡會兒,7:30叫醒我···」說著,那顆腦袋便縮回「繭」中,翻了個身,繼續大睡起來。‘這個遲鈍的女人,竟然沒發現我感冒了,一點同情心也沒有,這可全是拜她所賜啊!’我有些不悅,不過轉而一想,也就罷了,男人嘛,要大度點,和女人太過計較,有失風度。(良好的家教讓我覺得自己還是挺紳士的一個人。)
我繼續找喉糖,但卻明顯地放慢放輕了動作,盡可能地保持安靜……
7:30
「喂,7:30了,醒醒,起來了。」我坐在床上,用腳輕踢著跟前的「蟲繭」,打算叫醒許蕊。
「··呃?··哦··」「貞子」再次破繭而出,但似乎並不想繼續下一步的動作,「藍藍,我的頭好痛··」
「誰叫你昨晚喝那麼多酒的,我看你八成是宿醉。」真是麻煩,許蕊這丫頭老是沒事給我找點事。
「也許吧,藍藍,幫我找藥行麼?我包裡有治宿醉的藥。在那個褐色的包裡。」說著,那丫頭就伸出一條白皙的胳膊指了指放在一邊的行李。
暈,怎麼說我也是個病人,許蕊這丫頭倒好,一句關心沒有,反倒差遣起我來。誒··罷了罷了,人家是女孩子麼,在家一定嬌縱慣了,何況她昨晚看上去確實是喝多了,宿醉的感覺我知道,的確不好受。於是,便按她說的,去她的包裡翻找起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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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語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原本覺得好點的頭,有開始暈眩起來。
‘許蕊這個混蛋,為什麼老是讓我承受這類刺激。’當翻開褐色的包包時,首先引入眼簾的盡是些花花綠綠的貼身內衣褲!竟然讓我翻她的內衣找藥!?這算怎麼檔子事兒嘛?
「喂,你確定藥在這個包裡麼?」我隱忍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難堪地問道。
「恩,在大口袋裡的夾層裡,白色的盒子就是。」許蕊裹著被子弓著背,斜躺在地上半眯著眼睛,貌似還在睡覺,但思路卻比先前清晰了很多。
「喏,給你。」說著,我便準備將藥盒遞過去,「我燒了壺熱水,你也差不多該起來了,順便把藥吃了。」
「嗯~,你倒杯水,喂我吃嘛~」
「什麼!?……滾蛋!你當本少爺是傭人啊!?自己起來吃!發什麼嗲。」說罷,便將手中的藥盒向許蕊的腦袋扔了過去。
「誒··藍藍,你太不溫柔了,這樣下去會沒男生愛的。」她邊說著邊蠕動著身子,雖然看著好像是要起來了,但卻始終有些故意磨蹭的嫌疑。
「……切,懶得和你說,我先走了。」顯然許蕊的話對於我來說,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了。頭還有些暈,也懶得與她爭辯,便提著整理好的行李準備離開房間,「我可叫過你了,別磨磨蹭蹭了,快點起來吧,待會兒遲到了可別怪我。」
「咦,你那麼早就去學校?」許蕊對我的行為表示不解。
「恩,大概是興奮吧,反正就想早點去,房費我放在電視櫃上了,你也快點,免得遲到,拜拜。」說罷,我便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走出酒店,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還殘有一點餘熱。一想到許蕊待會兒起床的惑人畫面,心跳就有點加速,還是先走為妙。(其實,這才是我那麼早就走的真實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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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司機開得很快,也許是早晨的路面比較空曠的關係吧,不到15分鐘,我就到達了目的地。原以為在這個時候學校應該沒什麼人的我,在走進校園後,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校園裡,很多提著大包小包的新生已經聚集了起來。看來,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提早開始自己的大學生活了。
「9:00開始註冊,11:00新生分批參觀校園,(我已經參觀過了。)12:30憑註冊時領的飯卡在食堂就餐。下午2:00在大禮堂開新生年級大會,按班級入座。4:00後安排入住寢室。」我閱讀著從學生志願者手中接過的日程表,時間安排相當緊湊,開來學校的辦事效率應該不錯。但現在8:00都還不到,我只得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和那些如我一般早到的新生一起,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時間過得很慢,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PSP也沒電了,極度無聊的我加上昨夜沒睡覺和感冒症狀的影響,精神顯得相當萎靡,便將行李箱拖至離嘈雜人群較遠的牆角,再次做坐上它,背靠著牆,昏昏欲睡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