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往事 Chapter 9 戀愛的成本

最後，街燈也慢慢地滅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猶如我那一刻在無邊黑暗中掙扎的心。

寂靜地黑夜裡，只有我身後的水猶自嘩嘩地流著，心口傳來的疼痛越來越烈，仿似整個心臟都要剝離我的身體，沖出來一般。

一夜之間，我從一個女孩變成一個女人，或許今生今世跟安然再不可能有任何交織，那些跟安然在一起的情景，仿如昨日，卻終歸只是夢一場，從此只能深埋心底。

……

黎明漸漸地近了，我不知道自己在裡面坐了多久，當歐陽晨推開浴室的門，沖進來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我已經全身冰冷一片，雙腳早已失去了知覺。

他憤怒地狠狠拉起我，怒吼道：「丁小凝，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看外面下了多大的雪，你居然……你居然……什麼都沒穿的在這裡坐了一夜，你想死是不是？」

我輕蔑一笑，甩開他的手，冷冷地回答他：「是的，我就是想死了，怎麼？我想死也不行嗎？」可是決堤的淚水，迅速溢出了我的眼眶，徹底洩漏了我的脆弱，沙啞的嗓子已經有些隱隱作痛。

身前的男人不理會我，徑直關了水，拿了條浴巾包了我抱起就走。

那堵在我胸口的東西，一直壓抑著我，難過得無以形容，一碰到始作俑者，便找到渲泄的缺口，我用力狠狠地捶打著他，不管哪裡，臉也好，胸膛也好，打到哪裡是哪裡。

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這樣，何必要這樣？一夜不歸，而且是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在一起，我今天要如何應對那些異樣的眼光？如何告訴爸媽？

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只知道拼命捶打著。

抱著我的男人，一抬手把我扔到了床上，伸手拉過被子蓋在我身上，順勢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我認真地說：「丁小凝，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會跟你結婚的。」

「結婚？」我呵呵地冷笑兩聲，他那麼認真的表情在我看來，怎麼那麼好笑，以為先把我搞定了，就能順理成章的結婚了？有沒有問過我？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嫁你？

反正我不覺得自己那麼有魅力，能讓他一見鍾情，何況我根本不相信什麼狗/屁的一見鍾情。

「是啊，結婚。」眼前的男人看著我，繼續肯定地說，「難道你不願意嗎？」

我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迷茫地別過頭去，是啊，難道我不願意嗎？如果不願意，老鄉他們都看到了，我要怎麼辦？怎麼啊？那些口水唾沫都足已淹死我的。

可是如果……難道我真的要嫁給他嗎，我要用一次賭一生嗎？我狠狠地搖著頭，不……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後來我才明白，其實有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自己，何況還是迷茫的時候，或許一個衝動就會讓人做出後悔一生的決定。

記憶中，那年的雪似乎下得特別的賣力，一個晚上下來，整個天地間都變成了一片白茫茫地世界，再不美好的東西都被遮藏了起來，只餘下這個看起來純潔無暇的世界。

就如我穿上衣服以後，身上那些被歐陽晨啃咬過留下的痕跡一樣，也被很好的遮了起來，只有自己知道有些東西畢竟不一樣了，我再不是昨天的丁小凝了。

九點多出門的時候，雪花仍然還在天空飛舞著，仿佛是在為我哀悼那些逝去的美好。

走出那房子，深吸一口氣，才覺得原來我丁小凝仍然還活著。

漠然地跟在歐陽晨身後，走進鎮上的和眾百貨，導購的小姐微笑著迎上他說：「先生，需要買點什麼？」

歐陽晨的眼睛極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說：「隨便看看。」

看著他那個表情，我忍不住冷笑。

其實如果不是昨晚裡面的衣服被他撕爛，我才不要跟他來買什麼衣服呢。可是沒得穿了，我總不能鏤空著吧，下雪天實在太冷了受不了，經昨晚一凍，喉嚨早已經有些痛了。

導購小姐看到他那表情便又走到我身側，用她那職業性地微笑對我說：「小姐，你需要買什麼呢？」

我一怔，沒有料到她會如此，抬眼看向我眼前的男人，誰知他竟也看著我，輕描淡寫地說：「你想要買什麼，跟她去看看吧，我隨便轉轉。」隨即又轉我身側的人開口道：「小姐，你帶她去看看。」

導購小姐像撿到錢一樣，高興地拉著我往裡走。

我隨便拿了兩件，塞給她，告訴她可以了，便轉身往外走。

快走到收銀台的時候，我突然被眼前掛著的一雙襪子吸引，橙色的襪身上繡有白色的Hllokitty圖案，給我原來壓抑的心情帶來一點閃亮，讓我忍不住止步。

我想叫住導購，才發現她早已經捧著東西到收銀台了。

急急地取了襪子追了上去。

把襪子扔到收銀臺上，突然發現歐陽晨正低著頭在一旁寫著什麼，我好奇地湊過去。

只見他正用筆記著：內衣50元，內褲5元……

我一把抓了過來，撕得粉碎，這個要記帳？剛剛還說要對我負責的人，要跟我結婚的人，現在，我買個內衣他居然還要記帳，MD,太混帳了。

我指著地上撕碎地紙，怒問：「歐陽晨，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呵呵乾笑兩聲：「我就是記一記，我得算算跟你一起的戀愛成本，我不能讓戀愛的成本高於我戀愛的價值……」

不能讓戀愛價值高於戀愛成本？呵呵！

那一刻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他之前談了幾個都沒有成功，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他要對我用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