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國記之花月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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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幾別聽花落 第四章 初遇

佟平之冷笑,話語裡有些狂躁,「哼,適合你的好夫君在尋花問柳之地,而不是這裡。」江浸月笑意更濃了,她上前輕輕挽住佟平之的袖臂,口中叨念著:「平之大人,其實奴家挺喜歡你的。」說罷,眼裡流露出惺忪媚意,還欲伏在佟平之的身上。

佟平之臉一黑,面容帶著薄怒,狠狠推開身子單薄的江浸月,還補上一句:「江家大小姐竟是如此三教九流之輩,竟如此不知羞恥,你快些滾出去,這裡是聖地,容不得你半點玷污!」江浸月被猛地推倒在地,手臂擦到了桌角,劃出了一條深紅的痕跡,她只覺得刺骨的痛,眼裡閃過一瞬暴戾的氣息,下一瞬又被那張風輕雲淡的笑臉所替代,讓佟平之不禁錯愕。

「平之大人,奴家可沒想玷污這聖地,何況奴家沒那本事。」江浸月緩緩從地上站起,輕輕的拂去裙角的灰漬,故意學著青樓裡那些姑娘的軟腔,兩眼溫順的盯著佟平之,仿佛剛才的惡言惡語不是在辱她而是在誇她那般。

然後下一瞬又好似恢復了正常,「我是來尋人的。」她低眉輕笑道,單薄的身板和額前有些淩亂的青絲讓她看上去就像是從青樓來的小丫鬟,狼狽不堪。可她明明卻是芳齡二十的老姑娘了。

他們都不曾顧慮過她身後的名門家世,也不曾對她的容貌獻媚討好,只覺得她每件事情都做得失格,每一個舉止都不是正常大家閨秀所出,她時常仗勢欺人,胡亂花錢,在酒樓青樓中玩樂便是一日,有時候還去賭坊碰碰運氣,根本就不像一個正常的女子,又有哪個男人會看上她?如此的臭名昭著已經讓她根本在荷陽早已沒有了什麼立足之地,縱然他們如此對她,她都覺得不在意,都說了,能讓她江浸月在意的東西還著實太少了。

而世上除了江水寒對她不似別人外,還有一個人不會這麼對她。這個人也算是她在意之人之一。那個人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知道她真實模樣的人。

那個人是七色國第一才女。四方十二國每四年都會勝選第一才女,她就是近四年來勝選而出的。

她年輕貌美,體態修長,貌若出水芙蓉,清雅脫俗,端麗冠絕。她爹是江湖殺手,她娘早逝,所以她自小便追隨她爹四處奔波,但是十年前,他爹將她留在了七色國最大的都城,荷陽之後,便消聲滅跡了。她年芳二十一,未出嫁,是七色國的豪門俠客,文人才子所傾慕的對像。

她叫紅綃。

沒錯,江浸月在這世上的唯一一個朋友,就是紅綃。她與江浸月已是十年好友,兩人每每見面都有說不完的話,關係好的就好似親姐妹一般。雖然兩個人的名聲反差太大了,一個是草包一個是第一才女,所以江浸月時常在紅綃面前調侃自己,‘嘖嘖,我同誰在一起都有人指指點點,唯獨與你就沒人指點了。’‘為什麼?’紅綃也覺得挺奇怪的。‘因為你的光輝已經淹沒了我的臭名,所以我們倆註定要互補一下。’

所以江浸月此行正是來找紅綃的。她躡手躡腳的靠在窗邊,用手指在紙窗上戳了一個洞,然後往裡頭瞧了一眼。

紅綃正在桌案上沏茶,對面坐著幾個人,不,準確來說是一個坐著,其他幾個站在身邊。江浸月好奇的往裡頭湊了湊,卻依舊看不清那幾個人的模樣,只瞧見了站著的幾個人的背影,和坐著的那個人的一襲白衣。也不知是男是女。

這倒也不見怪,紅綃是第一才女,所以時常有人來與她切磋才藝,當然很多時候只是為了一睹她的芳容。所以江浸月往內院的小亭中一坐,等那幾個人走了,再進去也不遲。

坐著坐著,覺得乏了,江浸月就乾脆趴著睡起來了。

「姑娘。」冷漠而平靜的聲音突地在她身邊響起,她最討厭別人在她睡覺的時候嚷嚷了,雖然現在不是嚷嚷,但也吵醒了她,撓了撓頭發,眯著眼朦朧的抬起頭,有些不耐煩道:「什麼事?沒看見我在睡覺麼!」然後縮著身子,繼續趴著睡下了。

睡意朦朧中,一隻手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整個人都拎了起來,「咳咳!」衣衫吊住了她的脖子,她不舒服的咳了起來,終於整個人全部清醒了。

她眉宇一壓,看了一眼拎著她的黑衣男子,這才發現自己眼前還坐著兩名男子。

「放開我。」本能的察覺到自己處於不利之位,聲音突兀的有些詭異,心中對這樣的變化微微一愣。

而那兩個男子,則是看似悠哉的坐在自己對面,不得不說這兩個人都生得一副好皮囊,衣著豔麗的那位,眉宇間說不出的冷淡,但是眼眸卻溫熱如火,波光瀲灩,看起來像是個桀驁不羈的性情中人。而另一個一襲白衣,輪廓較之前者更清瘦,這個人渾身散發出一種高潔幽冷的感覺,眉宇間有著一股看穿世間萬物般的禪靜,這個人看起來好像是佛家還俗弟子。怎麼說呢,這個人——怎麼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如此一番打量過後,對方似乎依舊沒有要放下自己的意思。

江浸月蹙起眉,再一次重複了那句話,「放開我。」華服男子給黑衣男子使了個眼色,終於放下了江浸月。

江浸月靜靜的理了理衣裙,然後單手撐在桌上,威脅他們道:「最好給我個很好的理由,不然你們就會——倒大黴。」

「理由?倒大黴?姑娘你莫說笑,倒是你——這是紅綃姑娘的庭院,豈是你胡亂瞌睡的地方。」開口的是那個華服男子,他臉上寫滿了不客氣。

江浸月撲哧一笑,「在這睡覺是我的事,要怪罪也是紅綃怪罪,與你們何干?」

「在納言院豈有睡覺之說!你倒是理直氣壯了!」華服男子薄怒。他本就不待見女人,紅綃算是唯一一個例外,但是眼前這個女人,竟然還敢那麼囂張!

「喂喂,我來找紅綃,可是有人在裡面,所以我就等在外面咯,只不過就是睡著了,我礙到你們了麼?兩位公子你們還真是喜歡找麻煩。」江浸月撇了撇嘴,要不是看在你們兩個長得都不錯的份上,才懶得理你們。

「你!——」「二弟。」一襲白衣的翩翩公子止住了想要還嘴的華衣男子,然後靜靜地看了江浸月一眼,聲音低柔悅耳如深谷溪泉,「可否告訴在下姑娘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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