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國記之花月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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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幾別聽花落 第七章 辨色

凝關切的從懷中掏出一包油紙包著的食物,遞給了江浸月,他看她的時候,眼裡霧氣濛濛,卻又清澈無瑕,飽滿著深厚的溫情。

江浸月一邊吃著雞腿,一邊有些鬱悶的向凝訴苦,「瞧我這副窩囊德行,竟然還真給那個傢伙說中了,我才不想嫁人,我真不想嫁!」

「那阿月不嫁便是了。」凝勾起眼梢,笑著說,但那眼裡閃爍著的卻不是笑意。

「這根本由不得我,不過我可以讓他們知難而退。」江浸月嘴角油光閃閃,臉上杏眼彎彎,一副我不整死你我就不是江浸月的奸詐笑容。

可是她的笑持續了沒多久就緩緩落下了,她伸手抱住凝纖瘦的身子,毛茸茸的頭靠在他不寬的肩上,她低喃道:「可是阿凝,我真的有些害怕,我根本想不起來十年前的事了,我也不想還他眼睛,我不想看不見。」

凝這次沒有笑著安撫她,只是微微皺起眉,月光灑在他略帶稚氣的臉上,眉底沉沉地憂鬱卻又似飽經滄桑,良久才盯著江浸月的嘴角道:「那就不要還,當年你便失去了記憶,倘若這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呢?」

江浸月沉默了一會,反問道:「若不是我的錯,那他們為什麼非得讓我認識到這就是我的錯?非得恨我入骨,非得如此待我?更何況,你知道我這性子的,怎麼可能……不是我的錯呢。」

凝也沉默了,他輕輕歎了口氣,仿佛是默認了,江浸月抬手抹去嘴角的油膩,然後嘴一撇,眉一挑道:「如果真的要補償的話,那他可千萬別後悔了!」凝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他的笑很好看,就如春日百花開那般絢爛。如果他要是知道江浸月心裡想的是什麼,恐怕他一定笑不出來,因為江浸月口中的補償,就是萬惡的以身相許。憑什麼要讓你弟弟來娶我,你有種,就自己來娶我!嫌棄我配不上你嗎?老娘我就是要讓你嫌棄!

相隔很遠的東院,一襲白衣立在院外,長袖翩翩一塵不染,疏影橫斜,月落滿天,華茂春松的風姿,脫俗高潔的氣質一如神仙下凡,渾身散發著寧靜而清雅的光芒,就連月光也不敢攀上他潔白乾淨的肩頭,悄悄地落在身邊。

他淡淡的看著屋外,狹長俊逸的鳳眼落在了院內的一樹桃花,他墨色的眸子裡流光瀲灩,輾轉生輝,若不是熟人,根本不知這麼美的眼睛裡根本就看不見任何顏色。他低頭緩緩拿出袖中的玉笛,正準備對月吹奏一曲時,一陣寒風忽然而至,他莫名的打了個冷顫,這夏日裡哪來的寒風?

次日,江浸月就提著包袱準備趁著成婚之前出去溜一圈,玩幾天。

剛出門就看見芙恩笑容滿面的走在一白衣男子身邊,她嘴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好像聊的很開心,她身邊那位靜靜的側著臉聽著,目光溫柔如三月春風,嘴角是若有若無的笑。

江浸月心裡直搗鼓,他為什麼就不能生得醜一點,好讓她覺得心裡好過一點?不然她江浸月就是背負著謀害美男的罪名而死的,就算連苛政都猛不過她江浸月這頭殘害人間方物的猛虎了。

果然再完美的人身上總有一點缺陷,譬如江水寒,再冷酷頂個屁用,他太過於老實的心和他的冷簡直就是一敗筆。再譬如江月白,他已經算是荷陽一等一的才俊了,可是誰知道他內心其實就是一虐待親姐姐的喪心病狂者。再譬如紅綃,她完美算是七色國皆知了,但是誰知道她其實有著對只要是能贏她一局棋藝的人都會情之所至的潔癖,那已經不屬於江浸月花癡的範圍內了,那是一種更高尚的變態潔癖。好吧,至於眼前這位花家大少爺花瑟,他唯一的缺陷就是眼不見色,雖然這個純屬是後天不幸造成。

「公子,你說恩兒這件衣裳好看嘛?我可喜歡這個顏色了,大公子你說呢?」芙恩羞澀的拽著自己的衣袖在花瑟面前晃來晃去。

江浸月嘴角一抽,從前沒覺得這丫頭欠抽,現在覺得這丫頭何止欠抽,還欠調教!人家這不擺明瞭色盲嘛,還想讓人家難堪,真是個不知好歹的死丫頭。江浸月心中雖然這麼想,但還是滿懷期待的瞪大眼睛,盯著花瑟的一舉一動。

花瑟先是輕點了點頭,然後緩緩笑道:「好看,但我不喜歡這色。」江浸月胸口莫名一悶,但手中還是忍不住激動的揪著包袱,他看得見了?!原來他看得見了!她終於不用心驚膽戰的面對他和他弟弟了,不過,江浸月打住自己滿懷欣喜的激動,不由疑惑,既然看得見,那他來幹什麼?等等,而且這幾年來爹一直是說他的眼睛無藥可醫了,那怎麼突然就看得見了?

芙恩低眉輕笑,模樣甚是嬌嫩的惹人憐愛,又道:「公子原來不喜歡紫色呢。」花瑟笑而不語,淡然的神色令人悵然若失,然後他突然目光一轉,直直落在了離他們不遠處的江浸月身上。

江浸月神色一凜,咽了口唾沫,然後風風火火的走到芙恩面前,毫無預兆的拎起她梳的長長的辮子,為了掩飾自己剛才並不是偷聽他們說話,為了讓自己顯得更理直氣壯一點,江浸月一開口就很犀利,「唷,芙恩你個臭丫頭,一大早的不幹活成天就想勾引男人!活膩了是吧?」這話確實挺犀利的,而且一大早就這麼兇神惡煞的還有傷肝火。

「你憑什麼說我勾引男人?!放手!!」芙恩脾氣倒是挺強的,一邊掙扎著想從江浸月手中奪回她的辮子,一邊發狠的瞪了江浸月一眼。江浸月得瑟的鬆開手,笑吟吟的咧著嘴,然後瞥了花瑟一眼,花瑟輕輕的抬了抬眼皮,不著痕跡的掃了江浸月一眼,那眼神冷漠而平靜,卻很深沉,就像是在注視一個熟人那樣。

江浸月不解的皺起眉,心裡將那一絲怪異的感覺抹去,他難道不應該用那種怨念的眼神仇恨的盯著她麼?於是她扯起嘴角,表示要繼續鬥爭下去,「死丫頭,還不快給我滾回去,我屋子裡沒人打掃,你自己看著辦。」然後又一次揪住芙恩的長辮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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