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九龍 第7章 一曲獻佳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兩個從樓梯緩緩而下的年輕男女，並為其風采而嘖嘖稱讚。

那對年輕男女就是秦家的三少爺秦浩瀚，還有貴為美國「洛克菲勒」家族成員的馮程程。

秦家三少爺秦浩瀚只比秦浩然小了兩三個月，身材也與秦浩然相仿，只不過五官樣貌要比秦浩然更像秦中原，尤其那眼中時隱時現的陰霾，更是和秦中原如出一轍，讓人毫不懷疑其父子關係。

說起來，今天還是秦浩然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弟弟。只見秦浩瀚身穿白色西服，臉上是一種驕傲的自信，翩翩身姿之中意氣風發，尤其身處眾人矚目的焦點，頗有少年得志的態勢。

而比秦浩瀚更惹人矚目的則是他旁邊的馮程程，秦浩然在看到馮程程的第一眼之後也忍不住驚豔了下，用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果然不負‘馮程程’之名啊。」

那是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身材不高，卻嬌嬈窈窕，一襲明黃色的連衣裙，腳下踩著一雙白色的矮跟皮鞋，中間露出一段粉藕般的纖纖小腿。

再看她的容貌，一眼看上去並不覺得很美，她眉目如畫，嬌靨如玉，玲瓏的嘴唇，卻稍稍嫌大了，廣闊的額角，卻略略嫌高了些，但那雙如秋月，如明星的眼珠，卻足以補救這一切，讓人情不自禁就陷入其中難以自拔。而且由於是中美混血的緣故，她的瞳孔並非純粹的黑色，而是稍稍呈棕色，看上去如同寶石一般。

這個女孩，甚至比「原版」的馮程程還要迷人，但不同于趙雅芝那種溫柔宛若，也許是因為出身顯赫的關係，這馮程程的氣質要高貴許多，如果是信心不足的男人，在她面前恐怕會不由自主的放低姿態，以仰視的態度待之。

秦浩然知道，這馮程程只是系出洛克菲勒家族的旁支，比起洛克菲勒家族裡真正核心的成員還差很遠，但即使是這樣，她的身份也足以讓很多人不得不小心應付了。尤其在這五六十年代，壟斷了美國石油工業的洛克菲勒家族，實力正值巔峰時期，一舉一動都足以牽動國際石油市場的風向。他們在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的總資產就達到了八百多億美元，這天文數字般的資產，比整個香港的財富加起來都多得多。

「少爺，湘菱說的沒錯吧，表小姐長得很好看吧，大家都看得目不轉睛呢。」湘菱那嬌俏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看向顧湘菱那可人的臉龐，秦浩然笑道：「只不過是個耐看些的女人罷了，哪裡有我們家湘菱這麼懂得疼人。」

「少爺你很嘴硬呢，剛才你明明也看得目不轉睛來著。」湘菱笑道。

秦浩然嗔怪的笑了笑：「你這湘菱，現在連我這個少爺都敢笑了，沒大沒小了不是？」

「不是少爺讓湘菱別把自己當下人的麼。」湘菱很是無辜的道。

秦浩然搖了搖頭，心裡卻十分開懷，湘菱能像現在這樣跟自己開玩笑，就說明他們兩人的關係近了許多了。

這時，作為晚會主角的秦浩瀚和馮程程已經被眾人包圍住了，紛紛詢問他在美國的留學經歷，還有很大部分人則在刻意跟馮程程拉關係，如果能夠得到洛克菲勒家族的一點點幫襯，他們就受益無窮了。

秦浩然也在遠處注視著秦浩瀚，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不可小覷，否則也不能在十七歲就完成了美國斯坦福大學的經濟學專業課程，這已經是標準的天才型人物了。

只不過秦浩然不知道，他在關注著別人，別人也在關注他，例如秦家的大夫人趙雅，還有秦家的大公子秦浩淵。

穿著一套大紅晚裝，一身珠光寶氣的趙雅冷眼看著遠處挺拔不凡的秦浩然，不屑的冷笑道：「哼哼，銀槍蠟燭頭，中看中不用，看他的樣子，穿起龍袍都不像太子呢。」

旁邊的秦浩淵則道：「媽，那小子的腦袋被人敲了一棍之後，好像開竅了不少啊，還懂得利用秦浩瀚來恐嚇我不要碰他那‘妹仔（丫鬟）’呢。」

趙雅瞪了自己兒子一眼：「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外面多少女人你不要，為什麼偏偏就要弄顧湘菱那傢伙？那丫頭跟徐芳菲那賤人一樣，都是個不要臉的婊#子！」

秦浩淵不服氣的道：「哼！我秦浩淵什麼女人得不到，偏偏那丫頭就不吃我這套？我就偏不信我治不了她！」

「我告訴你，你如果有這份心力，那就都給我用到程程身上去！」趙雅狠狠的盯住秦浩淵：「她那走狗屎運的老媽嫁的雖然只是‘洛克菲勒’家族的旁支子弟，但也是一股不得了的實力，你爸對她都非常重視呢。」

趙雅的語氣放緩了些：「浩淵，如果你娶到了程程，我們家就等於成了‘洛克菲勒’的親家了。你爸早就想把家裡的生意做到香港之外的地方了，但現在就算是香港這邊，我們秦家也算不上是第一，如果能夠得到‘洛克菲勒’家族的幫助，我們秦家的實力就能前進一大步了。你也可以狠狠甩開蒙慧佳的兒子，正式做我們秦家的太子了。」

聽著趙雅的話，秦浩淵看了看不遠處正被眾人圍在中央的程程，尤其看到程程那美麗迷人的姿容，眼睛裡的異彩就更甚了。

不過看到在馮程程身邊猛獻殷勤，一副翩翩公子模樣的秦浩瀚時，秦浩淵又露出咬牙切齒的神色。

這時趙雅就推了他一把，說道：「還不快給我過去跟程程套套近乎，沒看到你那個弟弟都已經有動靜了嗎，你不是還想等到程程變成你弟妹才動手吧？」

在趙雅的催促下，加上自己本身也有意于馮程程，秦浩淵便快步趕了上去。

在這場晚會上，秦家還特意請了一個演奏樂團來助興，此時那個樂隊所演奏的正是如今上流社會中最流行的舞曲——華爾滋。

於是，本來就是眾人焦點所在的馮程程便成了在場所有年輕男子邀請的物件，其中當然也包括秦浩淵和秦浩瀚這兩兄弟在內。

「既然今天的晚會是為了慶祝阿翰從美國畢業回來的，那我的第一支舞就先跟他這個主角跳好了。」馮程程的嗓音很好聽，比不上顧湘菱的婉約清脆，卻有一股穩重的氣質，讓人聽了很安心。雖然是在美國長大，她的中文卻非常流利地道，應該是馮母的功勞。

眾人聽到她要先跟秦浩瀚跳舞，都不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而秦浩淵在看到秦浩瀚故意向自己露出一副得意的神色之後，心中也立即充滿了嫉妒和惱怒。

秦浩然這邊，旁觀完那出「群狼採花」的好戲，他自己卻毫無興趣，反而對身邊的顧湘菱道：「湘菱，你會跳舞嗎？」

湘菱還以為秦浩然是要請她去跳舞，連忙搖頭道：「少爺，我，我不會的。」

「正好，我也不會跳舞，就怕你要硬拉著我去跳呢。」秦浩然笑道。

湘菱這才意會秦浩然在是故意調笑自己呢，嗔怪道：「少爺，你怎麼老拿湘菱開玩笑啊。」

秦浩然笑道：「華爾滋我是不會跳了，要不我唱首歌給你聽吧。」

湘菱的臉上馬上顯出欣喜的笑容：「少爺你會唱歌？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以前是不好意思獻醜，這幾天你照顧我照顧得這麼無微不至，這首歌算是謝謝你了。」

於是，待一曲華爾滋過後，秦浩然就走到了大廳那邊的演奏樂團處，湊到那個鋼琴手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見那鋼琴手笑著站了起來，把位子讓給了秦浩然。

一舞過後，包括秦浩淵在內的眾多富家公子再次包圍上來邀舞，馮程程卻剛好看見坐到了鋼琴前面的秦浩然，於是就對來到身前的秦浩淵問道：「浩淵表哥，那個不是阿然嗎，他想幹什麼，彈鋼琴嗎？」

秦浩淵、秦浩瀚還有其他一眾富家公子也因馮程程的話而望向了秦浩然那邊，看到其他的樂手都停下了動作，看樣子秦浩然是要獨奏鋼琴。

相比秦浩淵和秦浩瀚，秦浩然這個秦家二公子在他們這個圈子裡絲毫不為人注意，甚至有人以為秦浩瀚就是秦家二少爺，根本不知道秦浩然的存在。

「打擾大家一點時間，下面我要演奏一曲，以表達我對一個人很重要的人的感謝。」秦浩然對著麥克風說道，聲音傳到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很多不知內情的人都禮貌的拍起了手掌以示鼓勵，秦浩然則雙手停在琴鍵上方，深深的吸了口氣。因為很久沒彈過鋼琴了，「前世」在普林斯頓大學畢業之後就很少碰過了，也不知道技術有沒有生疏。

然後就見他雙手十指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靈巧的舞動起來，奏出一陣悠揚悅耳的旋律，他也微微閉上了眼，對著麥克風歌唱了起來。

這是一首秦浩然「前世」很喜歡的英文歌——英國女歌手碧弗莉。克雷文的「PromiseMe」。

雖然是女歌手演唱的歌曲，秦浩然卻用他那極富磁性的嗓音娓娓唱來，別有一番味道，尤其這曲風在五六十年代還沒有出現，在場眾人聞之都不禁眼前一亮十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