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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的鋼琴聲逐漸停歇,西泠鬆開慕琰拓的手,長長舒了口氣。這曲子要是再長一些,她恐怕非得折壽十年不可。就在這間隙,已有不少女生向慕琰拓圍攏,臉頰攀著紅雲,試探著想要上前搭訕。
西泠迅速掃了眼四周,趁著慕琰拓與旁人攀談的片刻,迅速開溜,三兩下沒入人群失去了蹤影。而在樓上悠閒喝咖啡的藍昊見狀,差點沒一口咖啡直噴出來,不禁啞然失笑。
要是拓發現了,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西泠好不容易擠出了層層人群,回頭看了眼被人潮包裹的舞池,輕聲一笑便跑向角落的休息處,四處搜尋安菲與溯溪的身影,怎奈這禮堂是在大得出奇,西泠也只能瞪著層疊的人群,辦法全無。
也罷。
西泠微微歎了口氣。
這倆丫頭要知道我放了拓學長的鴿子,不得把我賣了!還是等舞會結束再說吧。
另一面,慕琰拓好不容易打發掉了源源不絕前來搭訕的女生,可誰知卻不見了西泠的蹤影。眼看著下一支舞曲即將開始,慕琰拓站在舞池中央,臉登時黑了一半,嘴角一抽,一邊暗罵這個擅作主張的女人,一邊環視四周搜尋那抹倩影。
幾番下來均無果而終,俊秀的眉眼也不禁升起一絲慍怒,抬眼看去,卻正瞧見二樓廊柱旁藍昊一臉詭笑地沖他招招手,示意他上樓。
慕琰拓滿心不悅,撥開人群向樓上走去。
二樓不及一樓喧鬧,只有零星幾個人圍坐桌邊相談甚歡。藍昊倚著廊柱端著精緻的咖啡杯,一臉悠閒的看著慕琰拓大步流星而來。
「你見著她了麼?」眉間滿是慍色,慕琰拓向椅子上一癱,問道。
「逃了。」目光在樓下人群中一掠而回,藍昊輕笑道。
「逃了?!」慕琰拓臉又是一黑,恨得牙癢癢。這可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唯恐避之而不及!
強壓著心頭的怒意,慕琰拓伸手輕叩桌沿,緩緩問:「有見著其他什麼人麼?」
「這倒沒有。」藍昊緩緩搖了搖頭,「那個人似乎沒有出現。」
「怎麼會……」慕琰拓微微皺眉,「難道是我想錯了?」
藍昊聳聳肩表示無可奈何,依然轉臉看向喧鬧的舞池,慕琰拓在椅子上合上眼,心事重重。輕快的樂曲再次響徹禮堂,各色舞裙翩飛,談笑聲伴著樂曲盤旋繚繞,在夜幕中經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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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是熱鬧異常的大禮堂,而在校園的另一面,閉館後的圖書館異常冷清,威嚴的建築矗立在夜幕中,宛如史詩般莊重肅穆。然而,此刻在圖書館地下一層的資料室中,卻還亮著燈。一襲緋裙在桌前一面翻閱著古舊的手抄本,一面記錄著什麼。
柳木傾從書架上抱下大堆的手抄本,拂去面上厚厚的灰塵,仔細辨認由於年代久遠已有些模糊的字跡,將有用的資料堆放在書桌一角。二人沉默無聲,偌大的資料室中唯有那陳舊書頁摩擦的聲音,寂寂的,仿佛像打開一個承載古老秘密的匣子一般莊重而小心翼翼。
「不去舞會真的好麼?」將手中最後一本手抄本放回書架,柳木傾看著仔細查閱的荒夏,輕聲問道。
「她不會去的。」荒夏合上手抄本,隨即打開另外一本,頭也不抬地說道:「這種辦法也只有慕琰拓那樣的腦袋才想得出來。」
柳木傾啞然失笑,好奇地追問道:「你怎麼就能肯定她一定不會去呢?」
「隱忍幾十年的密謀,若非到最後關頭,絕不會輕易接近那最為關鍵的一顆棋的。」荒夏停下筆,看向柳木傾,一字一頓道:「目標太過明顯,不但容易暴露,甚至很可能全盤皆輸。」
「可是,她的目的我們再清楚不過了。」
「可是,我們卻不知道她是誰,不是麼?」荒夏搖搖頭,將手抄本推至柳木傾面前,「就是這個了,這是目前為止在四大貴族指間流傳的那個詛咒的最完整記載了。」
柳木傾翻看著記錄,眉頭不見舒展,反而深鎖了幾分。
數百年來,四大貴族中就流傳著一個神秘的詛咒,一個不為外人知曉、僅僅在家主與繼承人只見流傳的詛咒。
相傳,在靈術還頗為盛行的時候,大陸上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家系,名曰九月,擅長於各種黑暗的靈術,成為大陸最強大的暗殺組織,甚至在王族叛亂中發揮了幾近毀滅性的作用。而後,王族叛亂平息,皇室一致認為九月家的可怕力量會給大陸帶來災劫,派出王族最為強大的靈術師剿滅九月家。
之後,王族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將九月家剿滅,整個家系只剩家主存活。為了防止這種可怕力量再次流入時間,王族大祭司啟封禁咒,將整個九月家的魂靈囚禁在燃燈神殿內,永世不得超生。然而,九月家主的力量實在可怖,大祭司無法囚禁她的魂靈,而她在死前也布下了詛咒,每四十年她的魂魄將會歸來,以祭司的鮮血為祭奠,開啟封印之門,亡者歸來,九月家將重振於天下。
「吾定取汝之鮮血,祭獻吾族亡魂!」
人盡皆知,王族的大祭司擁有無雙的力量,也被稱作神召之人,在一任祭司亡故後,世間便會誕生一個被選召的孩子,繼承了祭司的力量,成為王族下一任的大祭司。這其間的繼承紐帶極其複雜也無法打斷,也意味著九月家主的詛咒將與這條紐帶同存亡,無法割裂。
時至今日,王族大祭司一職早已不復存在,而那被選召的孩子也不知身處何處,唯一能找到那個孩子並且阻止詛咒復蘇的也僅剩下四大貴族。百年以來,四大貴族肩負著沉重的使命,直到如今。
柳木傾合上手抄本,眉間依然疑惑重重。這之中記載的故事與在四大家族中流傳的並沒有差別,但是……
「覺得奇怪麼?」荒夏見他眉間的疑慮,輕聲笑道。
柳木傾緩緩點點頭。
的確,這個故事看起來合情合理甚至沒有一絲漏洞,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始終說不上來。這種奇怪的感覺猶如泥沼,似乎在預示著這其中的糾葛並非只這麼簡單而已。
腦海中諸多疑慮翻湧,二人並未察覺,在資料室的門口,一襲純黑斗篷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靜靜看著室內沉思的二人,一雙湛藍的眼眸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