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雜文三篇

篇一情流感

晨楓,他總是喜歡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拿出一面小鏡子來照照自己,因為在眾人面前照鏡子對晨楓來說是一件很不酷的事。在晨楓的定義裡,人的臉是長來給別人看的,而不是給自己自賞。但是為了提高自己的觀賞價值,晨楓常常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髮型亂沒亂,因為長相是沒法照的,即使你從晨光乍現照到暮色四合,從春風洋溢照到秋風蕭瑟,長相依然如舊,當然有可能會變老。

學校的秋風很肆意的滑過臉頰,此刻,晨楓又在照鏡子了,揚葉竊竊的笑聲驚動了晨楓,晨楓連忙把鏡子放進口袋。揚葉仰天笑道:「你這熊樣有什麼好看的,買那麼多護膚品還不是這副尊容,到不如省點錢去整容。」晨楓抓著揚葉就往自己的懷裡拽,揚葉習慣性的趴在晨楓的胸前。沒頭沒腦的晨楓說:「揚葉,我們談戀愛好不好?」

揚葉表情蕩然,因為在他們班上追揚葉的男生能從食堂排到校門口(申明這是誇張的手法,切莫當真),揚葉說:「誰跟你談戀愛啊,就你這摸樣能配得上我嗎?除非你去整容。」

晨楓說:「好吧。」從此以後,聽很多人說晨楓在到處打聽做整形手術的相關事蹟,比如說:整容的費用,去韓國的費用,韓國的旅館價錢是否合理等等。

落葉飄零的季節,班上有人提議大家一起去秋遊,於是大家開始討論起來去哪裡玩,陳峻提出說去遊樂場,因為那裡在秋天的時候很少人去,這樣不容易走散,而且他也很久沒有去坐過摩天輪了。

晨楓從來沒有坐過摩天輪,他同意陳峻的提議,幾乎所有的男生女生都在想:遊樂場還真是一個發展男女關係的好地方。大家都同意後,約好了星期天早上七點半在學校門口集合,然後坐校車一起去。晨楓已經迫不及待了,因為他聽說和自己喜歡的女生一起去坐摩天輪,坐滿了十三圈就可以和這個女孩生活一輩子,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一到遊樂場就讓揚葉陪他去坐摩天輪。

生活就像是一本被人篡改過的劇本,我們總是無法預測到下一個字是喜還是悲。星期天早晨,太陽就像是剛剛出生的嬰兒,可愛溫暖。風和日麗,又是一個貪睡的好天氣,晨楓習慣了貪睡這個根深蒂固的習性,陽光剛好灑在晨楓的眼睛上,晨楓拉起被子把頭一蓋,把自己和外面的世界阻隔的密不透風,直到晨楓想起要和楊葉一起去坐摩天輪,他才像公狗聞到母狗的氣味一樣的興奮的起床了。

時間逼近七點半,晨楓爭分奪秒,迅速的穿好衣服趕到候車亭,公車還沒有來,晨楓連公車都沒有心情等了,一路狂奔去學校了,旁邊一位買菜回家的老太太老眼昏花,對旁邊的人說:「快看!劉翔。」……晨楓到學校後,終於看到了一起去遊樂園的校車,只不過校車已經往遊樂場的方向遠去了。

晨楓遺憾的望瞭望天,才發現自己還沒有吃早飯,跑了這遠血糖有點低,頓時他感覺天昏地暗,他似乎看見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縷光線,他已經控制不了自己了,他想:這下完蛋了。就在他要倒下的那一刻,他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是楊葉,「你這麼老是遲到啊?」

「半路上公車壞了,所以……」晨楓精神抖擻的說。楊葉笑著說:「是嘛,這公車壞的可真不是時候啊,害的你連衣服都穿反了。」晨楓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真穿反了。

尷尬的笑了笑。楊葉說她也遲到了,晨楓想真是心有靈犀啊,晨楓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即將暈倒的低血糖嚴重的人。楊葉從包裡拿出一個麵包說:「給你的,快餓死你了吧?」晨楓一看見麵包腿就軟了,順勢倒在楊葉的懷裡,楊葉心想:你還真會找時機暈啊。

楊葉把晨楓扶到草地上,說吃個麵包吧,晨楓睜開一隻眼睛氣息奄奄的說:「我的吃不動,要麼你喂我吧?」

楊葉無奈的撕下一塊麵包往晨楓嘴裡塞,又撕下一塊麵包往晨楓嘴裡塞,再撕下一塊麵包往晨楓嘴裡塞,就在晨楓快要被咽死之際,楊葉終於想起了要給臉紅耳赤的晨楓喝口水,楊葉那出一瓶水往晨楓嘴裡灌,灌畢。楊葉看著晨楓說:「你果然是餓壞了,看你現在臉色紅潤多了。」麵包還在晨楓的喉嚨裡堵塞著,晨楓張開嘴欲語卻無聲。

楊葉見晨楓只張嘴不說話,就拉著晨楓說,我們趕緊去吧,要不然就跟不上他們了,晨楓努力咽下了麵包想說句什麼,卻依舊沒有說出任何的聲音。

到了遊樂園晨楓的說話功能終於得到了恢復,晨楓把衣服穿正後,就拉著楊葉去坐摩天輪了,其實他來遊樂園的目的就是和楊葉去坐摩天輪,坐滿十三圈。

晨楓和楊葉來到摩天輪下的時候,看見他們班很多人都已經在上面了,晨楓計畫好的和楊葉坐在一起的,可是已經沒有雙人座位了,無奈晨楓只好坐在楊葉的後面,跟楊葉坐的是羅掘,晨楓三翻兩次的懇求羅掘和他換個位子,羅掘一如既往的不肯跟晨楓換,剛從低血糖中恢復的晨楓幾乎又被羅掘氣的血糖急速下降。

和晨楓坐一起的是徐微,徐微和晨楓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晨楓比徐微大兩歲,因為晨楓的媽媽很想要一個女兒,但是受到我國計劃生育的阻撓,就沒有再生了。晨楓的媽媽很喜歡徐微,小的時候常把徐微帶來家裡,徐微的脾氣好從來不會生氣。徐微遞給晨楓一瓶水說:「你喝口水吧,坐後面也挺好的。」晨楓疲勞而又憂傷的接過水說:「小微還小,不懂我們大人的心思啊。」

徐微鄙視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晨楓打開瓶蓋一飲而盡,然後讓徐微和他一起記著摩天輪轉過多少圈了,徐微問晨楓為什麼要記著摩天輪轉了多少圈啊,晨楓怕被楊葉聽見,於是探過頭去悄悄的對徐微說,他聽說和自己喜歡的女孩一起坐摩天輪十三就可以和這個女孩一輩子在一起。

徐微聽完臉紅的像山丹丹的那個花開呦,紅個豔豔個豔,因為和晨楓現在是在和她一起坐。摩天輪轉一圈需要的時間是二十分鐘,被羅掘氣的低血糖發作的晨楓記著記著就睡著了,楊葉和羅掘一邊互相拍照一邊吹著翻山越嶺的牛,楊葉見晨楓睡著了,脫下一件外衣讓徐微給他披上,這時徐微才從臉紅的喜悅中醒來,接過楊葉的衣服給晨楓披上,徐微似乎想了想什麼,接著自己也脫下一件外衣又給晨楓披上。

忽然徐微想起在電視劇裡,女主角給男主角披衣服的時候男主角總是會定期的醒來,但是她看著晨楓沒有醒來,於是就用推了推晨楓,把晨楓推醒了,她想反正醒了就好,就能和電視劇裡的搭上勾,不管是怎麼醒的。晨楓一醒來就問徐微多少圈了,沉浸在喜悅中的徐微早就把這個忘的一乾二淨了,徐微告訴他大概十幾圈了吧,晨楓一聽大概兩個字就後悔莫及了。

篇二織網的孩子

當流星滑過天際的時候,我們都不會許下心願,因為我們都知道它背負了太多的期許,已經很累很累了,再也不想給它添加負荷。這座城市的清晨總是冷冷清清的,也許只有在這樣的某一時刻才會有片刻的靜謐。從小就習慣了安靜的村莊,夜深人靜的時候思緒就會變成藤蔓一樣的植物,在空空蕩蕩的大腦裡循著記憶來過的路無邊無際的蔓延。

城市的燈火總是璀璨的讓人畏懼,害怕喧囂的都市,害怕陌生的人群,繁星熄滅的時候我會站在闌珊的街燈下佇足,然後望著一路的街燈就像望著久違的幸福。朋友,如果有一天你看見一個少年站在街燈下望著前方的路,請你不要打擾他,因為他在梳理自己的青春,不要擾亂了他的思緒。

每個人的心中總是有一張劃不破的網,我在網的中央,看不清前方紊亂的路。每天的早上我會準時在6點起床,因為我知道有一個我牽掛的人會在相同的時刻睜開眼,然後開始一天的忙碌。我總會習慣性的告訴她要早點睡,總會習慣性的問她累不累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發現睡覺是一個人最美麗的時刻。以前我跟朋友說我害怕睡覺,因為我害怕黑夜過後世界就把我遺忘了,而如今再也不會去在乎這些了,遺忘就讓它去遺忘吧,就算全世界都把我遺棄了至少我還有自己陪著自己。

手機螢幕發出熟悉的光芒,我打開看見顯示一天來自寶貝貝的資訊:「當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似乎身外的一切都可以被忽略,感覺即使你是一個乞丐都要和你在一起。」我的視線總是習慣了定格在某一個心動的畫面,呆呆的望著螢幕。我回過信息去:「我會守護著你,就像守護著一顆屬於我的星球,就像守護著一個屬於我的天使。」

終於這座枯萎的城市還是下雨了,我習慣了在被淋得天昏地暗的時候安靜的走了,不急不忙。記得有一個不知名的乞丐說過:「前方的天空也在下雨,我們為什麼要跑呢?」不知道隔了多長的時間沒有淋過雨了,可是淋濕的那份感覺在心中記憶猶新,在初中的時候總是莫名其妙的淋成落湯雞。本是陽光明媚的天空,等我到半路的時候雨就開始詭異的下。

我翻過一本測試人運氣的書,書上說我的幸運地點是空曠的地方,我想是的,因為每次我淋雨的時候周圍總是空曠的,連躲雨的地方都找不到,況且我還沒有掌握像田鼠那樣挖地道的本領,要不然可以就地挖個洞躲進去。我知道,那些曾經被我忽略的事總有一天會在我腦海歇斯底里的重現,畢竟人都是有記憶的,那些悲傷和歡笑都在我們的心中不可磨滅。

幾年前有一個女孩見到我的時候臉頰總是會泛起美麗的漣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喜歡對我單純的笑。現在問她,她說人家喜歡你啊。我說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啊,他說你不知道人家女孩子害羞啊,傻瓜。偶爾晚上她會在繁星都沉睡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她說我想聽你唱歌了。

我說好吧,我唱給你聽。我總是不敢唱的太大聲,一方面是因為怕吵得她不好睡覺,另一方面是怕她聽的太清楚說我唱的不好聽。唱完後我就會哄她睡覺,其實她很乖,像一個孩子般單純,沒有被外面世界的廢氣和塵埃侵染。學校就像一個巨大的網,我們在網的中間,聽著外面有些人在歡呼,也聽見外面有些人在哭泣,我們就像是孩子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或喜或悲,不知道是應該哭泣還是應該微笑。

外面的世界總是未知的,我們無法揣測它的摸樣,於是我們只能傻傻的望著天空,表情茫然。晚上的空氣明顯的涼了許多,我總是一個人出來走在無人的街道,因為這裡是郊區,很多的街道總是空蕩蕩的,就像是我空蕩蕩的心。記得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我以為這裡是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後來才發現原來這裡還是有幾家人的。

其實學校的外面有很多很多的娛樂場所,只不過我一直覺得那些地方說不上是人家,最多能稱得上是一群孤獨的人發洩孤獨的地方。我已經忘記了這裡的街道我一個人走過多少遍了,只是我對這些街道似乎還是那樣的陌生,我聞不到熟悉的氣息,這個村莊就像城市一般的善變。

唯一沒有改變的是這裡死亡一般的靜謐的夜,我記得在去年冬天的時候,我一個人習慣穿著帶有帽子的外套,帶上帽子,雙手插入褲子的口袋,帶著耳麥靜靜的在這裡漫無目的的走。有時候在思索,思索那個要和我一起做乞丐的女孩,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不是乞丐,她是不是還會和我是乞丐那樣跟我在一起呢?我告訴自己,應該會吧。

我知道時間是一種最毒最毒的毒藥,可以在一個人還沒有意識到的某個片段毀滅記憶,毀滅青春,毀滅蒼老的年華。但是我不會去懷疑自己,也不去懷疑女孩,因為我知道我們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誰都沒有說謊,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懷疑這些。小時侯老師總說我是一個喜歡說謊的孩子,因為我在作文裡寫著:夜晚的天空還是那麼明朗,我躺在屋頂,聽見月亮對我說晚安…………。

老師說月亮是不會說話的,說我是一個不誠實的孩子。是的,我開始明白自己不是一個誠實的孩子了,我總是騙自己說自己的未來是多麼的美好,有多少多少的人生奇遇,這些話都是用來安慰自己對生活無可奈何的幌子。我路過學校門口的攤子,我說:「老闆,給我一杯咖啡,不要加糖。」

老闆說:「對不起,這裡沒有咖啡,礦泉水要不要?」

我說:「算了吧,礦泉水沒有苦澀的味道。」每當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我依然會很迅速的打開看看是不是女孩發來的資訊,每當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我依然會第一個走出教室,每當暮色降臨我依然是第一個望著迷朦的天,每當教堂鐘聲響起的時候我依然第一個走進教堂,但是我從來不祈禱,因為我知道那些只不過是安慰自己的一種方式而已,誰都不會聽到你的祈禱,上帝早在幾十個世紀之前就死了,連屍體都熔化了,他不會聽的到,耶穌自身難保被釘在了十字架上,他也理會不了你。

我依然會站在街燈下望著前方的路,就像是望著我未知的未來,就像是望著一種久違的幸福。每天早晨,我還是會準時起床,我知道有一個女孩會打過電話來催我起床,我可以聽到手機響起時的那首熟悉鈴聲,是我在十七歲的時候自己編的,叫作《年少十七的夢想》。我一直聽,一直聽,聽了三年。朋友,如果有一天你看見一個少年站在街燈下,回頭看著自己被街燈拉長的身影,請你別打擾他,因為他是一個像我一樣望著自己的幸福的人。

篇三不上班的理由

連續兩個星期一天只上兩節上課了,日子過的輕鬆自如,看上去一切安然。沒有人會去考慮為什麼我們學校的政策如此卑鄙,無恥,下賤,齷齪。天濛濛亮,在睡夢中的孩子還沒有感覺到有生命的光線咋進宿舍,傳說中有一種早起去找食物的怪鳥,這些鳥起的很早很早。

在我們學校也匿藏著這樣的一種鳥,整個城市的人們還在睡覺的時候,他們勤快的起床了,他們的任務是通知所有還在酣睡中的人:「有領導要來檢查,趕緊起床。」整棟宿舍有280個寢室,他們就一個接著一個去催人們起床,但是他們被罵的次數卻遠遠不只280次。

幾乎每天都有這麼一群鳥很早就在嘰嘰喳喳的吵,只是從來沒有見到過領導的影子,甚至還不知道領導長啥樣,能不能芙蓉姐姐媲美?領導們不是那麼沒有頭腦的,在這種沒有群眾跟隨的時候怎麼會來呢。通常都是大張旗鼓的來巡一次,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來過了。況且寒風蕭蕭,除了那群早起的笨鳥之外還有誰會願意起床呢。

今天如舊,有一群早起的鳥在寢室門口不厭其煩的叫,不知道誰對他們喊了一句,不不不,應該是喊了一個字:「滾!」終於稍微安靜了些許,呆士氣稍稍回升,鳥鳴又開始了。無奈之下起床了,依然不見領導們的身影,可謂「神蟲見首不見尾!」我們學校的用電制度是這樣的,沒有電了就用飯卡充錢去,然後到充電機上刷,就能充到電,但是由於我們學校的充電機很有可能是買的地攤貨,所以品質受到很大的考驗,經常有人把錢刷沒了,電還是沒有充到。

當然,這也是學校所希望的,要不然在這個經濟社會怎麼落實江西省高呼的口號「中部地區崛起」啊。江西所謂的崛起無非就是先崛起一部分人,然後在拖動另一部分的崛起,先崛起的當然是我們可愛的人民政府。但是在我的定義裡,他們不是人民的政府,而是人民幣的政府,因為他們一直在為人民幣服務的,為了多貪污多受賄他們連命都搭上了,要不然不會有這麼多的貪官污吏被抓。

所以我通常叫這些人叫「鄙夫」,哦,對不起,打錯字了,是「幣府」。寢室沒有電了,昨天晚上寢室的兩個傻逼去充電,又被屢次三番壞的充電機耍了,錢刷沒了,電又沒充到。我一直在懷疑這是不是學校特製的充電機,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熱衷於騙人錢財。

今天上午我們去綜合樓讓管理人員解決一下這種問題,剛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那裡等了看來我們不是孤軍奮戰,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管理人員還沒有來,比我們先到的幾個女生不耐煩了,估計她們等男朋友也沒有等過這麼就的時間吧。她們收起自己的卡,走了。我們又堅持了許久,仍然不見那個人的蹤影,我問旁邊的工作人員他要什麼時候才會來,工作人員說不知道。我問旁邊的他們為什麼他到現在還沒有來,工作人員說:「他的手機壞了,…………」

這個理由讓我們心服口服,他們果然很賤!不上班的理由就是手機壞了,那當年毛澤東還沒有手機呢,他就不用當主席了嗎?但是他還是死賴在那個主席位子上一直到死啊。原來我們學校的這些所謂的領導連個死人都不如,試問一個連死人都不如的人如何來管理好這個學校呢?光知道騙國家錢財的那夥人總是披著最光榮的外衣,比如說人民教師。試問他們除了誤人之外,還有什麼值得我們去記得嗎。

            
            

COPYRIGHT(©)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