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知己

「就這些嗎？」紀淩雨一邊扒拉著一邊淡淡的問。

等在一邊的夥計從開始到現在臉上帶著笑，而現在笑得更加努力了，像個開了花兒饅頭。

「這都是最好的，樣子也是最新鮮的，客人。」小夥計很恭敬的笑眯眯的說。他說得一點頭沒錯，這一堆首飾可都是上乘貨，而且都是新鮮樣子。

紀淩雨看了半天也沒覺得哪個好，這堆東西當然是最好的，可是卻不適合那個人。

「沒有淡雅一些的嗎？」微微皺起眉依舊一幅冷冷的樣子。

「淡……淡雅？」小夥計依舊笑眯眯的，可是臉上很明顯表露出一抹困惑。怎麼才是淡雅呢？每個人客人的眼光都不相同。「這……」

「這多少銀子？」同行的人可不管紀淩雨的想法，他們已經相中了一些東西，準備買回去孝敬娘親或者送給姐妹，也有要送給知己的。

紀淩雨扔掉手中的東西，毫不猶豫的轉身往店鋪外面走。

三拐兩拐在確定沒有尾巴之後，我才繞到後院牆，再次觀察了一下之後，我就縱身一躍上牆頭進入紀府。當我回到居住的小院兒的時候，小竹正房間裡面轉磨呢。

「我的小姐啊，你可回來了。再不回來，急死我了！」小竹一見走進屋中的人，也顧不上什麼了。「小姐前腳剛走，二少爺後腳就來了。」

「哦？有這麼巧的事兒？」我把藏在懷裡的斗篷拿出來疊好後藏了起來。雖然這房子很破舊，也沒有什麼傢俱，不過找個地方藏東西的地方還是有的。「後來呢？」

小竹快速的把房間整理了一下，「只在院門兒哪說了兩句話。不過二少爺很不高興。」

「為什麼？」

小竹表情有些怪，她低下頭就像是做錯了事情一樣。哼唧了半天，她才說：「我說小姐說了‘那男女有別’不好相見，還說小姐說了跟二少爺不熟……」

我轉轉眼珠，原來那人的臉色不好看，八成跟這個有一定的關係。「哈哈……做得好。」我哈一笑，用力拍拍小竹的肩頭。

「小、小姐會不會？」小竹邊說邊往四周看，很擔心二少爺會生氣。

我自然明白小竹這話的意思，「沒事的。」我輕輕理了理小竹的頭髮，「二少爺哪裡會跟咱們叫勁兒呢，再說了，他可算是大忙人，也沒那功夫，是不是？」

「可……」

我微微一笑想了想才開口說：「這位二少爺也算是蜜罐兒裡泡大的，不過應該是個明理的人。小竹說的都在禮上，他能怎麼樣？好了，不要亂想了。」

小竹點點頭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想來上次也只是覺得好玩罷了。哎，小竹還真以為……哎……」她輕聲嘟囔著。

「娘親，」紀粟粟一下馬車就往府裡跑，此時，她正拉著當家主母的衣袖撒嬌呢。「娘親，您一定要幫我把東西弄來。」她撅著嘴嬌嬌的說。

大夫人慈愛的摸摸紀粟粟的頭、臉，最後拉起紀粟粟的手輕輕拍拍。

「你啊……據聞這位煉藥師可不比那些人，脾氣怪的很不好說話，還神龍見首不見尾，沒人知道他在都城的落腳點。除非他想讓你找到，不然……哎，粟粟啊，你服用的丹藥也是上好的，何必一定要那個人煉製的呢？」大夫人不能理解紀粟粟的意圖，說起來這些年給紀粟粟服用的丹藥也算是最好的，而且就目前來看，粟粟已經不需要服用丹藥來提升魔力了。這是又想起什麼了？

「娘親您不知道，」紀粟粟依舊撅著小嘴，她一臉的鬱悶。「先生說，我的能力還不足，需要繼續修行。還有啊，我到現在都還沒有破關呢。比以前花費的時間長了很多呢！再者……」

紀粟粟把今兒在學院先生說的話，還有，試煉期間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當然是揀重要的來說，自然也沒有忘記說紀金桂的事情。

「娘親若不信可以問問大哥，當時大哥也在的。」紀粟粟怕母親不信，她就把自己的大哥給抬出來。「那個人真的很厲害，連先生都說他是個奇才呢！」

「有這樣的事情？」大夫人自然是把話都聽進去了，可是對於這些事情，她最在意的是紀金桂的事情。早就想個機會整治整治那邊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罷了。「這件事情，你怎麼不跟你父親說？」

紀粟粟眨眨眼睛，她原意是想說動娘親幫自己弄來傳奇煉藥師的丹藥。可是沒有想到，娘親似乎對紀金桂的事情更加的在意。

紀粟粟悄悄撇撇嘴一臉的不高興，「說了又能怎麼樣？爹會把他們逐出族嗎？哼！」她有的時候真的不懂自己的娘親。

大夫人沉吟片刻，之後她眯眯眼睛一臉嚴肅的開口道：「雖然不能從族譜上抹掉，但是，可以讓她們的日子不好過，如果順利的話……粟粟，有些事情以後你就會懂了。」溫柔的語氣中隱含著狠絕。

「娘，那個……」

「娘會找機會跟你父親提的，不過，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據說，那個人連皇族的帳都不買呢！」

「哦。」

大夫人開始在心裡盤算著怎麼設計那院的人，早就看她們不順眼了，要不是家主……哼！早就讓她們捲舖蓋滾蛋了，還能留到現在。說起來另一個也該處理了，雖然留著也不會成為障礙，不過是多張嘴吃飯罷了。不過想起來，就叫人憋氣。正好，現在有個機會可以把那個傻丫頭處理掉。一抹冷冷的笑意浮上大夫人的嘴角。

「娘？」紀粟粟第一次見到如此表情的娘親，在她的印象中娘親永遠是慈祥溫柔的。「娘您沒事吧？」她不由得握緊了大夫人的手。

大夫人收起那抹狠厲，她溫柔的一笑輕聲說：「沒事。粟粟啊，你可要爭氣啊！」說完輕輕的歎口氣。她能走到現在還不是為了這兩孩子，兒子自是不用說了，那是相當的優秀，想來會成為下一任家主，至於族長的位置，那還要慢慢來。女兒呢，如今成為了國師候選，雖然不是唯一，但是，憑藉著家主的聲望再加上粟粟自己的能力，應該不成問題。

紀粟粟點點頭，很認真的說：「娘，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我都明白。有些事情急不來的，我們要等。」說話的時候，她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阿——阿——阿嚏——」我揉揉鼻子，不會是受風了吧，亦或者是有人算計我？今兒早起就覺得有點不安，就好像被人算計了一樣。

「小姐沒事吧？」小竹一臉擔心的看著用帕子揉鼻子的人，她很擔心小姐的身體，萬一生病了，這連請大夫的錢都沒有，就更別提飲食了。現在還不是靠著小姐種的那塊兒地，才不至於天天吃蘿蔔乾。「要不，我去煮碗姜湯吧，驅驅寒氣。」

「啊？」我吸吸鼻子對著小竹小小說，「你家小姐我沒那麼弱，剛才只不過是鼻子癢癢罷了。沒事兒的。」嘴上隨這麼說，但是在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占卜一下。

「我這就去，小姐你等等。」小竹邊說邊往屋外跑。

「唉！」我伸出手，似乎要攔住什麼一樣，「小竹啊，小竹啊……」我歎口氣趕緊站起來往外追。真是不著調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風風火火了。

咣當一聲，院門兒開了，看那個力道應該是大力踹開的。我停住腳步扭頭看著院門兒，只見走進來兩三個人，看那穿著應該說上房中的僕婦，想來應該是大夫的親信。我不言不語的打量著闖進來的婆子，此時小竹站在小廚房門口同樣看著院門兒。

一瞬間，院子裡安靜極了。

我不清楚大夫人叫我做什麼，不過總不會有什麼好事情就對了。我沒有依照小竹的意思換上新鮮一點的衣服，更加沒有將頭髮挽起。我就那樣穿著家常的衣褲，梳著馬尾去赴大夫的「宴請」。

「小姐，這樣不好吧？要是……」小竹在我身邊小聲嘮叨著。「大夫人也許會因為這個責罰小姐的。」

我一臉平靜的慢慢的跟著僕婦走著，「若是裝扮了那才會觸怒大夫人呢！」雖說多是紀氏家族的子嗣，但是有正庶之分。對於一個沒有母親，父親又視其為糞土一般，最好的辦法就是儘量貶低自己的位置，不以主子自居，也許還能苟活在這深宅大院之中。

很意外，這次沒有在上房而是在花園中的亭子裡面擺了幾張桌子，看起來像是宴客一樣。

我站在亭外等待著，這期間陸陸續續的來了些姨娘還有她們的女兒。這些人跟我一樣沒有進入亭子，而是在亭外的各處三三兩兩的說著什麼。

我帶著小竹早就挪到了樹蔭下，雖說不是晌午，可是這太陽已經老高了，真要在太陽下面呆著八成會中暑的。這幫小人，若被她們看到了，不定要嘲笑多久呢！

「小姐，你說這是要做什麼？」小竹看著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人們，「看人家都打扮好了才來的，小姐咱們要不要？」

我輕輕搖搖頭扯扯衣角，「這樣就好。記住，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驚慌。」雖然不清楚會發生什麼，但是我不認為大夫人會放過折騰人的機會。

不大會兒的功夫大夫人就同著客人到了。

大夫人一邊走著一邊同客人說著什麼，同時還不忘掃視四周的情況，當她的目光接觸到已經在亭外等候的人們的時候，她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我站在樹蔭下一直觀察著大夫人一行人，說起來很奇怪，若是請客的話，為什麼不見家主，也不見大夫人的子女，還有就是今兒集中來的全是女孩子，而且還不是全部女孩子。

我轉轉眼珠，這大夫的悶葫蘆裡裝的什麼藥啊？目光移向大夫人身邊的人——肥胖，這是第一印象。一簍油，這是第二印象。其實，胖不是問題，有的人胖的也很可愛。人家都是白胖白胖的，這位倒好是黑胖黑胖的。那臉上還疙疙瘩瘩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兩隻小豆眼兒，嘰裡咕嚕的亂轉。蒜頭鼻子像是熟透了山裡紅。厚厚的嘴唇……再看那身高，比大夫人矮了有半頭。那肚子，若不知道是個男人還以為快要生了呢。就那樣搖著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麼，時不時的還呵呵的大笑。

隨著客人的到來，我們這些人也都被招呼到亭子裡面。姨娘們自然是陪著客人坐在大桌上，我們這些女孩子各自尋了小幾子坐了下來。面前的小幾上擺了一些吃食跟茶水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