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湖城 8、遊湖3

「小姐，你起啦。吵到你了麼？」見到莫顏已起身，離開軟榻坐在桌子邊喝茶。

「沒，給我布巾，我洗把臉。」

陌香擰乾水，把布巾遞給她。

「把我的盒子拿來。我想補一下妝。」

「哦，小姐，你的白紗呢？」不是說不見人的麼？怎麼自己睜眼看的時候，就沒有遮白紗。話說，自己是怎麼進的房門，怎麼睡的覺，自己也不是怎麼清楚。順手把盒子打開，那是可擕式的化妝盒，該有的都有了。

「被鬼拿了。」本來沒氣的，一提，氣不打一處來。那個莫名其妙的傢伙！拿起粉撲啊撲。

「鬼！大白天的哪來的鬼？」幫她擺好鏡子。

「要不是鬼的話，你怎麼在門外睡著了，你後來又怎麼躺在床榻上？」

「小姐，你別嚇我。哪來的鬼？不是小姐抬我進屋的嗎？」有點兒發抖。

「小姐，我可沒那力氣。你啊，是自己蹦進來的，就像僵屍那般，可把我嚇死了。」

「僵屍？什麼是僵屍？」

「就是，死去的人，魂沒完全離開，剩下幾魄撐著身體。身體不會腐爛，可是呢四肢僵硬，走起路是一跳一跳的。專門吸人血的。」

「啊！有那麼可怕的東西嗎？」

「誰說沒有的，不過剛剛不是那東西。」

「那還好。」嚇死人也。

「我猜剛剛你是水鬼上身了。」看她一眼，眼神是無比的幸災樂禍。

「小姐，你，你不要嚇我啦。哪裡有水鬼啊！」

「龍川湖死了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年就會有一個姑娘莫名其妙的死在湖裡。剛好三年快到了。你呀，我看還是小心點好。」

「小姐，我膽小，你就不要嚇我啦。」帶了點哭音，看來真的是嚇著了。真不經嚇。

「好啦，好啦，沒事的啦，過幾天去拜拜就可以了，而且有小姐我保護你。妖魔鬼怪是不會來找你的。」

「真的嗎？」

「當然，不然我怎麼從水鬼的手下就下你的，就剛剛。」白眼啊。我還煮的呢。

「那就好。」拍拍心臟。心安心安。

說著說著莫顏的妝就畫好了，一如既往的白得透徹，嚇人也透徹。

「好啦，把白紗給我戴上。」已為拿走我臉上的我就沒啦。有一就會有二的，我平常備份的東西是很足的。哼！王深，你等著。

花廳裡，只是莫何不在，估計是先回去了吧，畢竟是莫家未來接班人，沒那麼空閒。大家其樂融融。王清在彈琴，莫雨在伴舞，一幅「夫唱婦隨」的感覺。

「好好好。」一曲畢，博得滿堂彩。

「精彩精彩，正所謂此曲此舞只應天上有，奴家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莫顏徐徐從珠簾後走出。

「四妹，你好些了嗎？」三少爺莫可語氣擔憂的問。

「謝謝三哥關心。睡了一覺起來感覺好多了。」聲音嗲嗲的，柔柔的，卻是聽得人雞皮盡起。

「那就好。那就好。」回答的是莫津，雖然知道自己同胞妹妹是惹不得的，但是是值得的。（自我安慰中。）

「謝謝四小姐稱讚，獻醜了。」說話的是剛剛表演完的王清。而莫雨則是在自己出現後走回自己的位子喝茶去了。

「哪裡哪裡，公子的曲藝只怕這世界沒幾個可以比得上的。」

「四小姐言過了。三小姐的舞蹈跳的相當不錯。」

「謝謝大公子誇獎。」一直不說話的莫雨起身向王清福了福身子，嘴角相當燦爛的一笑，眼神鄙視一下莫顏，雖然一閃而過，不過還是落入莫顏眼中。

「哪裡哪裡，三小姐是跳的很好。據說，莫府的小姐多才多藝，今天一見果然如此。不知四小姐拿手的是？」

一聽這話，莫雨笑的更燦爛。

「大公子，傳聞是有誤的，您是聽說莫府的小姐們，可這小姐們中可沒奴家啊。」想看我出醜?

「四小姐，此話怎講？」

「這莫府啊，大小姐善琴，二小姐善書，三小姐善舞，五小姐善畫，個個才情豐茂，唯獨只有奴家，不善書不善畫不善舞不善琴的。」說的那個叫委屈。

「四妹，你就不要推辭了嘛。大家正在輪番表演才藝，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表演一下也好嘛。」擺明的幸災樂禍嘛，這莫雨。

「可……奴家真的什麼都不會啊！」欲哭欲泣。

「草際鳴蛩，驚落梧桐，正人間、天上愁濃。雲階月地，關鎖千重。縱浮槎來，浮槎去，不相逢。」還沒人應，王深突然吟出兩句詞。

「好句。」喜歡舞文弄墨的莫可大拍手掌，大聲說好。

「這可不是我作的句子。」王深眼睛看向莫顏。

「四妹，是你作的？」莫可驚訝的說道，心想四妹莫顏有如此才情，自己怎麼從沒聽說。

「嗯，這不是奴家作的，只是聽從他人唱的曲子罷了。」拆臺，拆臺，這不是拆臺是什麼？該死的悶鴨子，一出聲就沒好話。

「這麼說來，四小姐會唱曲子？」王大公子是一既如往的聲音，也許夾帶著點點的興奮。

「那，奴家只好獻醜了。」哼！轉身走向花廳中央站住。

一個旋轉，她跳起了舞，悠悠的歌聲唱起。

草際鳴蛩，驚落梧桐，正人間、天上愁濃。

雲階月地，關鎖千重。縱浮槎來，浮槎去，不相逢。

星橋鵲駕，經年才見，想離情、別恨難窮。

牽牛織女，莫是離中。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

幽幽歌聲響起，忽有簫聲伴奏，配合的天衣無縫。

一曲畢，眾人仍在餘音繞梁中恍惚，最先回神的是王大公子。

「莫府的小姐們果然是才情橫溢，四小姐你歌聲也是美輪美奐。四小姐，你剛才實在是太過謙虛了。」

「奴家謝謝大公子誇獎，只是奴家並沒其他的姐姐們有才，剛剛故……」

「四妹，你就不要謙虛了。你唱的真的很好聽，比龍川湖上的歌女唱的還好聽。哥哥你們說對吧？」莫顏還沒說完，莫雨就開口。

「是啊，是啊。」大家應和著。

「看這天色，此刻正是遊湖的好時機。大家出廳，到甲板上看看夕陽吧。」見莫顏似乎不想再答話，莫津及時轉移大家注意力。

「二哥你們先去吧，我叫婢女備下酒菜，等會到船甲上用晚餐。」莫可一看天色，頓時文人情懷來了。（文人是爛漫的。）

「如此甚好。大公子，二公子，三妹四妹，我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