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曖昧（下）

就像是溺水的感覺，快要淹沒了呼吸。

身上的燥熱一陣接一陣，聆夏感覺全身分外敏感，迷亂，淪陷，快喘不過氣。

腦袋異常清醒，她知道這樣子是不對的，可是身體卻使不上力，這是怎麼了？

蘇沐晨的唇停在聆夏的鎖骨，輕輕地啃咬，滿意的感覺到對方身體微微的顫抖。憐愛地看著那張通紅的小臉，輕輕地呢喃：「夏，夏，夏」

你能感覺到嗎？我至深的愛戀。

「叮鈴鈴——」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聆夏猛地驚醒過來：正在做這種事的人是自己和哥哥！她用盡全身力氣將蘇沐晨推開，驚恐地瞪大了眸子。他們剛剛都做了些什麼？

蘇沐晨被推得一個踉蹌，驚訝地看著聆夏，少女低著頭，渾身顫抖，死死咬住下唇，手指絞得發白。

自己好像嚇到她了，沸騰的血液突然冷卻下來。

「夏」蘇沐晨伸出手想要抱抱她，聆夏卻突然往後退了一步，眼睛驚恐的看著他。

「別過來！」她歇斯底里地大叫。

蘇沐晨的眼睛暗淡下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對不起，我只是」

「你到底想怎麼樣？哥，你今天那樣說我，從來對我不冷不熱的，現在又做出這種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你妹妹？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說啊！」聆夏憤怒的大叫，也不顧渾身是水，跑了出去，只剩下蘇沐晨一個人呆呆地站著，電話的鈴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水嘩嘩地流

蘇沐晨慢慢將臉埋在手心裡，水嘩啦嘩啦打在他的身上，也無力去管了，嘴唇似乎還能感受到她的甜美，，但現在居然還夾雜著一些苦澀的味道。

我只是喜歡你，我只是，喜歡你而已，夏，我喜歡你。

不要，不要，不要

聆夏奔進房間，試圖把剛剛的一幕趕出腦袋，可是卻一直不斷的上演，他的味道，他的霸道，他的掠奪，他手指的溫度全部都是他。

「你到底想幹嗎啊」聆夏呢喃出聲。

慘澹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身上，少女縮在房間的角落，單薄得讓人心疼。

門外的蘇沐晨僵硬地站著，女生低低的啜泣聲傳入耳朵，心裡糾結的一團亂麻，是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自己到底傷害了她多少，才讓這個乖巧的女孩子爆發了，該死的，怎麼會那麼衝動？為什麼想要疼她，卻總是傷害她。

夏，對不起，對不起。

心裡的一塊在慢慢崩塌，有什麼東西，已經回不去了。

將手中乾燥的浴巾放在門口，蘇沐晨悄悄地離開。

聆夏起床的時候才六點，昨晚的一切又浮上腦海，如果不是一旁脫掉的睡裙和脖子上猶在的吻痕，她多麼希望那只是一場夢，就算蘇沐晨還是那麼不冷不熱的，至少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她也試著安慰自己，他是一時衝動，可是對自己的妹妹產生欲望，這種事情自己怎麼都沒辦法接受。他這樣完全都沒考慮到自己的感受，沒有顧及自己。

望著鏡子裡蒼白的自己，最近老愛哭，眼睛就一直腫著，就在他回來之後，才變得這麼愛哭的，連自己都討厭現在這副樣子。

歎了口氣，用冷水澆臉，讓自己更清醒一點，無論如何，今天還要上學的。

下樓的時候，家裡只有她一個人也沒等蘇沐晨，聆夏就一個人走了。

到學校的時候，人還很少，肖悠卻早早的來了，看見聆夏趴在桌子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忍不住上前問道：「聆夏，你這兩天太奇怪了，怎麼這麼反常，老是沒有精神。」

聆夏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肖悠不放棄，放柔了聲音：「有什麼事別一個人憋在心裡，說出來至少還有個人替你分擔，不然啊，我看你過不了多久就會抑鬱的。」

聆夏轉過頭望著肖悠，猶豫了一下，問道：「肖悠，你有哥哥嗎？」

「有啊。怎麼了嗎？」

「那，你的哥哥對你好嗎？」

「不好！經常和我搶東西，一點兄長的樣子都沒有。」

聆夏只是輕輕地說了句：「是嗎？真好。」

肖悠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這還好啊？你沒發燒吧？」

說著就伸手去測聆夏額頭的溫度。

聆夏擋開她的手，笑著說了句：「我只是覺得這樣的相處關係很好，很隨便。」

肖悠聞言也笑了：「對啊，雖然我和他很喜歡吵架，但是關係也是很好的，跟他說什麼都會幫我保密，而且，經常幫我掩蓋，比如說，如果我回去晚了，他就會幫我瞞住媽媽，呵呵，雖然老是被發現，但是至少他和我是一條心啊」

肖悠越說越有勁兒，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聆夏眼睛越來越暗沉。

為什麼，我們不是這樣的關係？

「反正啊，我們的兄妹關係實在是很好啦。」最後，肖悠又做了總結。

聆夏勉強笑笑：「對啊，是很好。」

「蘇蘇！」

聆夏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除了安睿就沒別人這樣叫她了。

肖悠曖昧地朝聆夏笑笑，聆夏無奈地扶額，看來大家的誤會很深啊。

「蘇蘇，你幹嘛不理我？每次都是這樣，叫你都不理。」聆夏有些好笑的看著安睿耍寶。

「對了，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我在路上等了半天。」安睿自顧自的坐在聆夏身邊，毫不顧忌地說。

果不其然，聆夏感覺到好幾束目光的「愛撫」。

拜託，可不可以不要說得那麼曖昧。

「那個，我沒有叫你等我吧。」

「可是，我們每天早上都是一起走的啊。」

目光再次增加。

「安睿可以不要說得那麼曖昧嗎？」聆夏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好，好，蘇蘇，我都聽你的。」安睿笑得「純潔無暇」。

如果是漫畫，現在聆夏的腦袋上一定有三根加粗的黑線。

這樣說不是更曖昧嗎？

面對肖悠更加八卦的笑容和安睿看似「單蠢」的笑容，背後還得頂著某人愛慕者的哀怨視線。

聆夏深深地低下了頭。

「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熟悉的聲音。

聆夏剛一抬頭就看見蘇沐晨正盯著自己，她偏過頭沒有理會。

安睿注意到他們的對視，又看見聆夏的躲避，伸出手握了一下聆夏冰涼的手，聆夏奇怪地回頭，安睿將嘴角揚起，給了她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鼓勵的笑容。

聆夏有些發愣，隨即又笑開了，說了句：「我知道。」

沒有謝謝，他們的關係，不需要謝謝。

講臺上的蘇沐晨看著兩人相視而笑，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冷冷的看著兩人。

你為什麼可以對別人笑得那麼開心？那樣的笑容，從未對我綻放？

兩人相視而笑的畫面太刺眼，嫉妒的毒蔓揪緊了心臟。

「我叫蘇沐晨，是你們新的代課老師，代替王老師一段時間教你們數學，請大家好好配合，那麼，我們現在開始上課。把書翻到第四十八頁。」公式化的一套流程，完全不在意女生們愛慕的目光。

「聆夏，他長得好帥哦。」肖悠一臉花癡的表情，聆夏只是笑了笑，開始聽課。

聆夏聽得很認真，筆記也做得很認真。手心裡好像還殘留著安睿手心的溫暖，他的鼓勵讓人很安慰，笑容有陽光的味道。

聆夏正陷入沉思當中，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砸到自己了。回頭一看，安睿正朝她笑，用手指了指她腳下。她低頭一看，是一個小紙團。

聆夏撿了起來，展開，上面畫了一個漫畫的男孩頭像，下面還寫了一句，放學後我帶你去看電影，不許回絕，你都拒絕我多少次了。

聆夏無奈的搖了搖頭，確實，安睿都約了她不止一次了，自己總是拒絕了，他還真夠鍥而不捨的。

正想回一句好，就聽見蘇沐晨的聲音。

「蘇聆夏，把你手上的東西交上來。」

聆夏嚇得一抖，全班的視線都集中到她的身上，，而蘇沐晨，正一臉冷漠的望著她。

捏緊了紙團，聆夏的臉因為丟臉而開始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