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笑傾城

　　「聽說，萬花樓樓主花清影無端多了個妹妹，賣藝不賣身，一曲長相思，一舞鳳凰涅槃，引了無數達官顯貴，風流才子。一時之間，名震天下。」

　　韓國皇宮，太子韓子夜看著奏摺，桌上放著兩幅畫像。

　　幾個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太子殿下究竟想說什麼。

　　其中一個大臣開口說道：「不過一個青樓女子罷了，太子殿下不必在意。」

　　「不必在意，你們睜大眼睛給本宮好好看看，這是一個青樓女子嗎！」

　　韓子夜突然發怒，將案上的兩幅畫像扔到了幾個大臣面前。

　　幾個大臣嚇得跪在了地上，撿起了畫像，只看了一眼，個個顫抖起來，異口同聲地說道：「臣等該死。」

　　「你們是該死，通緝犯跑到了楚國的萬花樓，你們都是瞎子嗎？許陽呢？這就是他和父皇說的馬上就要抓到了嗎！陽奉陰違的東西！」

　　韓子夜發怒，一雙眼睛看的幾個大臣脊背發涼，現在的太子氣勢已經不輸皇帝。

　　「許侯爺已經打算去楚國將顧傾城抓回來。」

　　「許陽怎麼去楚國抓？帶兵？引起兩國誤會怎麼辦，再者，花清影是好惹的嗎？既然她敢給顧傾城另一個身份，就自然做好了打算。」

　　韓子夜不知為何，總是將畫像上的女子和他那日打獵遇到的女子想到一起，越想越煩躁，以至於險些失控。

　　「還請太子殿下明示。」

　　幾個大臣面面相覷，小心翼翼地看著韓子夜，太子殿下的脾氣也太喜怒無常了。

　　所謂伴君如伴虎不過如此。

　　「本宮會稟告父皇，如果顧傾城老老實實待在青樓，便留她一命，流落青樓再怎麼風光怕也痛不欲生，天下百姓現在也只知花清陌，已然忘了顧傾城。」

　　「殿下聖明。」

　　「你們退下吧。」

　　「臣等告退。」

　　「顧傾城，花清陌，真的會是你嗎？」

　　韓子夜自言自語，有些出神，腦海中那個倔強的背影總是要跳出來與顧傾城重疊。

　　萬花樓上，一個女子，身穿一身大紅色的衣裙，坐在房間內，獨自一人，一雙玉手撫著琴，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清澈的眸子帶著滿滿的惆悵，眉間畫著一朵玫瑰，異常的妖豔。

　　許多達官貴人，願出千金只是為聽一曲或者一睹舞姿。人們逐漸忘記了曾經的才女顧傾城，花清陌徹底代替了顧傾城。

　　「跟我出去走走吧」

　　花清影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件披風，給顧傾城披了上去。

　　「謝謝。」顧傾城停下了動作，輕聲說道。

　　「半年了，你的性子終究是變了，太過沉靜了些，也越來越客氣。」

　　花清影有些感歎。磨難真的可以讓一個人性情大變。

　　兩個人竟然真的像姐妹一樣，出了城，花清影不知從如何找到這樣一片美景。一片梨花樹，潔白的花朵開了一大片，顧傾城看到這滿目的梨花樹，終於笑了。

　　那笑容乾淨，溫暖，卻又透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憂傷。明媚的眸子也滿是笑意，大紅色的衣裙並沒有在潔白的梨花樹中顯得突兀，反倒是讓人看的移不開目光。

　　一瞬間，讓花清影也有些失神：「一笑傾城，好一個顧傾城。」

　　「顧傾城已經死了，可你從未讓我見過你的真面目，你面具下的那張臉，三哥見過嗎？」

　　顧傾城一句話，讓花清影的腳步遲鈍了一下。梨花洛滿了肩頭，花清影隨後加快了腳步。

　　「三哥見過。」顧傾城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我想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從未以真面目示人。」

　　「下個月，楚國皇帝會帶著皇貴妃到無法寺上香，給百姓祈福。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花清影岔開了話題，顧傾城聽到這個消息，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我要怎麼做，才能見到姑姑。」

　　「我會讓你扮作女尼，混入無法寺。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姐姐，謝謝你。」

　　顧傾城一句姐姐，讓花清影原本要折梨花枝的手停了下來。良久，花清影才開口說道：「其實你的性子像極了你三哥。」

　　「爹和娘也曾這樣說過，我看得出來你對三哥很在乎，三哥出事，可為何你能如此平靜。」

　　「清陌，你不懂，我和你三哥之間，雖有著割捨不斷的感情，卻絕無男女之情，他不會在顧家提起我，而我也不會在萬花樓裡除你之外提起顧羽。」

　　「三哥會的，你們都說我與三哥性子一樣，換作是我，我會。」

　　「你啊，終究是被顧家，被你三個哥哥護得太好，不懂世間人情冷暖，到了青樓又被捧得太高。還是不明白有些東西並不是像表面看到的一樣，若有一天當你看到最裡面的真相，你便不會再這樣說。」

　　花清影的一番話，讓顧傾城心底有些不以為意，這些日子她所受的罪，經歷的事，若是依舊被當作不知人情冷暖，她真是不敢想像究竟要怎樣才算懂得。

　　別看她在青樓，表面風光無限，可心裡的痛，誰又能感同身受。

　　「好啦，別想了，好好準備準備，見你的姑姑吧。她才是你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不過，清陌，記住一句話，進了皇宮，即便是至親之人，也不能全信，否則就是萬劫不復。」

　　顧傾城點了點頭，她雖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可卻打心底裡不會防著自己的姑姑。要知道，她唯一的依靠只剩姑姑了。

　　轉眼之間，一月已過，顧傾城一身女尼的裝束，混入了無法寺，躲在大殿的柱子後面，看著虔誠上香的皇帝和皇貴妃。

　　「皇上，您不是還要借此機會微服私訪，臣妾會在無法寺安心等您的。」

　　「你呀，古靈精怪，你怎麼知道朕的本意是借祈福微服私訪？」

　　皇帝笑了笑，看著皇貴妃的眸子滿是寵溺。

　　「您都讓徐海準備了隨身衣物，而且祈福沒有帶皇后娘娘，而是帶了臣妾，就是怕皇后娘娘攔著皇上吧。」

　　「人們都說朕獨寵你顧雲夕，是被你迷了心竅，可朕知道，只有你懂朕，你的聰慧讓朕喜歡。」

　　「皇上，臣妾知道，人人都說我狐媚惑主，現在娘家又出了事，臣妾只剩唯一的侄女也流落青樓，顧家完了。」

　　顧雲夕說著說著便小聲的哭泣了起來，看得皇帝都心疼了。

　　「你顧家滿門忠烈，朕曾多次許諾給他異性王，賜封地，兵符，卻都被他果斷拒絕了。也許別人不知，可朕知道，顧家絕對沒有通敵叛國。」

　　「皇上……」

　　顧雲夕沒想到皇上竟然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