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戰 第三章 騰龍出海

寂寞的夜過了，心也碎了，淚也隨著蠟燭燒盡了。

「養母，我想離開這裡。」

整個清晨的家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一個五十多的養母。

聽了我的話，養母好像一點也不驚訝，她一邊洗著碗，一邊頭也不回地說：「終於想好了。」

「養母，對不起，我……」

「沒有什麼好道歉的，你待在這裡才該跟我道歉呢。」養母抬起頭，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滿面笑容地看著我，「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就該出去闖蕩一番，成就大業才對，整天窩在這樣的小地方怎麼對得起你那雄心壯志呢？我是沒有你的這樣的雄心壯志，不然的話，我即使是這把年紀也要出去闖蕩一把呢。」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養母，我在心底一直有些看不起的養母原來竟然會有這樣的睿智？

「空，我知道你是想當一名大魔法師。但是，只是蝸居在斗室之間，只在學校學習又怎麼能學到真正的上乘魔法？現在該是你出去的時候了！」

「養母……」

「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吧？」養母笑了笑，「不管你是受了什麼刺激，你出去闖蕩一下，體驗一下人生，感受一下真實的世界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到時候等到你倦鳥歸林的時候，你要是還能夠再回到我這裡來。那時候，我相信你已經達成你的夢想了，但是你要記住，大魔法師不算什麼，你要有種就去征戰千里。」

我簡直無法用自己的言語來形容內心的驚駭，原來這個一天到晚瘋瘋癲癲，三句話不離瘋的中級魔法師，見到誰都是瘋言瘋語的養母對自己竟然有這如此之透徹的洞察？

「當初，我把只有十六歲的你接納到我這裡來，將你養到這麼大，我就知道，你是人中龍鳳。用我的話說，就是貴不可言。這樣的你要是因為流落市井而誤入歧途，實在是太可惜了。現在，五年過去了，你的個性基本成型，我相信你已經可以抵抗任何墮落的誘惑。所以現在，我可以放心地看著你去展翅高飛了。」養母站了起來，眼中放著柔和的光，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包，「我一生無兒無女，丈夫早逝，除了喜歡胡亂研究點魔法以外，也沒有什麼嗜好，所以還是存了一點錢，你拿著。手裡沒錢，出去就不是闖蕩，是送死。來，拿著。」

「不，我不要！」我眼中一熱，一下子掙脫了養母的手。

「聽話，拿著！你不拿著，養母可生氣了！」養母臉上泛出生氣的神色一把將我的手拽了過來，硬塞在我的手裡，「再說這錢也不是白給你。往後，這錢要是花光了，你要把這麻袋隨身帶著。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管遇上多大的困難和險阻都要跨過去，不准放棄，你要是能記得這個道理，那麼養母我的這點錢給的也值得了！」

我再也無法忍耐心中的激動，「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著對養母說道：「養母，我記住你的話了！你的錢我要！你等著我，等我坐在萬人之上的位置之後，我一定回來讓你過上好日子！」

養母笑著用力一拍我的肩膀，道：「好，我等著這一天，到時候和你妹妹一起享你的福。這個你也帶著。」說著養母抽出一根紅色的法杖遞給我：「這是養母年輕的時候當魔法師時候用的東西，這個可能對你以後會有點用處。」

說完，養母又再次仔細端詳一番這個陪伴自己五年的年輕人。這個在自己內心深處已經視為自己親生兒子的年輕人。

良久之後，養母一把將我揪了起來，「空，站起來，記住，這是你這輩子最後一跪！從今往後，無論面對什麼，就是面對賊老天，也絕對不要再下跪。」

「嗯！」我用力的點點頭。

「好了，去吧，不要回頭，一直往前走！我想要你完成的便是坐在最高點上。」

養母說完，轉身走進了裡面的家裡。

我長吸一口氣，將錢和法杖揣在懷裡，在桌上留下一封寫給妹妹的信，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五年的家。

此時，延續一夜的大雪愈盛，飄零的大雪將一切都覆蓋在空曠的世界裡，沒有聲音，只要寂寞，我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大雪之中。

而此時的我心中與昨日已經有著本質區別——騰龍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