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雛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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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雛菊 初見

走出書房的保羅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少主人,董事長德林先生接回來時就很內向,

最近董事長體不好,他比以前顯得更沉默。

保羅在看到方案的時候覺得雛菊這個方案很特別,因為莊園通向山頂的小路上面有一片雛菊花海,少主人的母親陵墓在那上面,除了去世的拜瑞先生,連德林先生也是不能進去的,入口的小路用一道雕花木門鎖了起來,他交代保羅要他每月都去親自打理。

走出別墅,花工正在屋外的玫瑰園修剪花枝,對面的草坪上斯蒂芬和一個理療師正推著董事長曬太陽。

「保羅,轉告過sabrina我是否要去中國嗎?」

「還沒有,少主人」他懷著真切的關懷望著他,此時他已換好一套白色騎士服,護腿,小牛皮黑色馬靴,1.83的標準身材,一個英俊非凡的王子矗立在余暉下,保羅心裡生出無限崇尚和驕傲。

「幫我查一下這個方案的企劃人」他胳膊下夾著頭盔,一邊帶上白色手套一邊說。

「是,少主人」他慈愛的望著他的背影。

白色的駿馬在馬場裡賓士了幾圈,他放慢速度俯身拍了拍馬兒的脖子,那馬兒仿佛懂人語一樣,乖乖的踱步從馬場出來,徑直前往莊園右邊的林區,馬兒一直沿著那條曾經賓士過無數遍的林蔭路上踱步而行,

約一刻鐘後眼前一片碧藍的湖水,他矗立在馬背上並沒有下來,夕陽的餘暉已經燒紅整個天空,天空中出現一個美麗的中國女人的面孔,慈愛的對他微笑,

「媽媽」他喃喃的輕呼一聲,那微笑的臉漸漸消失,緊閉了雙眼,一滴淚正在臉上滑落。他看到她躺在一張潔白的床上,一個悲傷的少年趴在她旁邊,那少年眼裡含滿淚,沒有哭。

十四年前他隨媽媽姓,叫傅斯年,他的父母去中國一個偏遠的小鎮支教帶著他住在村裡的一所老房子裡,

父親拜瑞先生為那裡的孩子捐助了很多學習用品,他給孩子們上英語課,媽媽教孩子們畫畫,一家人過的非常快樂。

第二學期快結束時,媽媽為了救一個小男孩,被山坡上滾下來的碎石砸到,永遠的離開了他們。

那天下著小雨,家裡來了好多人鄰近的人,大家都很悲傷,父親拜瑞先生幾乎變成了木頭人。

媽媽的骨灰盒放在堂前,人們一個一個排隊進來,大人們都一一去給爸爸安慰,拜瑞先生悲痛的坐在老屋門口,沒有淚水也沒有回應。

人們給媽媽鞠躬,歎著氣出去,他站在媽媽的遺像旁一一給他們鞠躬回禮。

望著已經崩潰的父親,他緊蹙的眉頭下深藍色的眼眸裡像結了冰一樣寒冷,一個約摸八九歲下巴尖尖的小女孩閃著淚花走過來,稚氣的臉龐有點怯怯的望著這個冷漠孤傲的少年,一滴眼淚從她臉龐滑落,晶瑩璀璨,像一顆珍珠般垂在她的嘴角,她走到他眼前抬頭望著他,含著淚水的雙眼像無數碎了的星子在閃爍,她冰涼的手碰了碰他的手,遞給他幾朵小小的白花,鵝黃色花蕊,細小的白花瓣帶著綠葉含著露珠,她微微翹起嘴角,慢慢浮上一抹純真的笑意,那神情突然不似一個幾歲的孩子,而似一個少女看到受傷的情人,充滿憐憫和心疼,笑裡帶著鼓舞和寬慰。那幾朵小花躺在他修長潔白的手掌裡,清新得和在泥土芬芳的大地上一樣,看不出任何生命的消逝。

少年僵硬的背脊似乎動了動,一滴淚落在掌心,他也只是個孩子而已。

嘶!馬兒輕輕鳴叫,他調轉身沿路回去,夕陽的微光下,那馬背上挺直的脊樑寂寞得讓人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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