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只要喊出茄子就能笑開顏。

鈴聲響了又響,響了又響,又是無聊而平靜的一天,我突然覺得如果我一直這樣生活下去,遲早會因為無聊而死去,我意識到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如果我是因為無聊而死去的第一人,那我不是很丟臉。

當夕陽的餘暉照著我的時候,我獨自一個人走在路上,朝著太陽落下的地方。天邊有些紅色的雲彩,有飛機飛過的痕跡,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線條。可能它的顏色不是紅色,但我不知道那叫什麼顏色,唉,沒文化真可怕。心裡有些小挫敗。

想著依琳和她的男朋友,內心起了一陣的波瀾。依琳在爸媽離婚之後,選擇讓其他的男生來愛她,那個男生很漂亮,也許他也很善良,要不然眼睛裡怎麼都是溫和。我記得有一句話是說,相由心生。我願意相信,那個男生真的可以給她幸福,她是我心裡唯一一個不允許別人傷害的人。誰都不許。那我呢,要不要也找個人來陪伴。說這話似乎有點混蛋,阿木不是一直在我身邊的麼,對於他,我心裡是有歉意的。也許,我沒有答應阿木的原因,一部分是因為依琳。我不想在依琳還孤身一人的時候就離開她。畢竟在一起十幾年了。

思緒一直飄飛,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暗地」的門口,好象每一次我有問題要思考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走到這裡。霓虹燈一直閃,「暗地」這兩個大字若隱若現。

暗地是一個酒吧,最開始進來是因為這個酒吧的名字,它讓我想到「暗地病孩子」,說實話我挺喜歡酒吧的感覺。燈紅酒綠。這樣的地方,適合墮落。而我,選擇墮落。

我常來暗地,還有一個原因,這裡面有一個樂隊,叫做殤,在酒吧裡面取這種名字應該是有些另類了,畢竟酒吧不完全是搞藝術的地方。他們的主唱key,是一個很引人注目的男孩子,我不得不承認,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一種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的安定。就是這種安定讓我覺得他很不一樣。

我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這裡既可以看到那個樂隊,又可以不被打擾,我一直以來都是坐這裡。看著舞池裡搖頭擺腦醉生夢死的一群人,我覺得有些好笑,也就只有在這種燈光幽暗的地方這些人才可以放得開,如果現在開的是白織燈,特亮的那種,我看誰還可以在一群陌生人裡面表演醉生夢死的戲。

在我心裡巨鄙視這些人的時候,一束光線打到舞臺上,不亮,卻能讓人看見key,那一瞬間,我覺得他像天使,在下一瞬間,我又在想,shit,尤依曼,你已經過了幻想的年紀了,還天使……鄙視。我對自己翻翻白眼,心裡無比唾棄。

整個大廳安靜下來,傳出來key攝人心魂的聲音:

「如果說還有遺憾或許該叫貪婪

陪我這麼久說聲感謝更象謊言

你總是埋怨我愛的心不在焉只是敷衍

只怪我的翅膀托不起你太多寂寞的糾絆

愛已是脫弓的箭想要回頭都難

我們的速度怎麼追上它的變遷

遠離地平線期翼著一飛沖天恍若雲煙

飛鳥掠過水面就算漣漪還不是慢慢平淡

也許快不快樂真的與愛情無關

只要喊出茄子也能笑到開顏

如果彎曲的嘴角是蔓延海岸線

分分秒秒起起落落都因你波瀾

也許永不永遠真的與時間無關

不能實現的諾言從來最浪漫

既然愛是離弦的箭早已經飛遠

怎麼我還象驚弓的鳥日夜難安。」

同樣的歌詞,他唱了兩遍,一直唱到我淚流滿面,這就是Key不一樣的地方,他能夠能把他的感情帶到你的心房,讓你因為他的憂傷而憂傷,卻又無能為力。最後只能流淚。「也許快不快樂真的與愛情無關,只要喊出茄子也能笑到開顏。」唱得多好啊,只要喊出茄子也能笑到開顏。這首歌叫驚弓之鳥。或許我就是一隻驚弓之鳥,我失去了爸爸媽媽,我現在可不可以說,我也失去了依琳。我像驚弓之鳥一樣,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打擊,我也想要一雙翅膀,飛到別的地方。我多想喊一聲茄子就能笑開顏。眼淚一直流出來,喉嚨深處不見陽光的地方湧出大片的憂傷。哽咽到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周圍已經變得一片模糊。我想阻止,卻無能為力。

一張紙巾遞到我面前。修長有力的手指。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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