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子明同學，恭喜啊

「首先，我聲明，我的確很缺錢。但我想說，我從不拿自己的尊嚴換錢。所以，五百塊，恕我楚軒無福消受！」

打開話筒的第一句，雲淡風輕，卻是讓人激動的血液流動再次加速。

好一句從不拿自己的尊嚴換錢！

人群心中暗暗喝彩。

「其次，我不想知道這到底是惡作劇還是有人故意從中作梗。

我知道的是，這樣一份考題是我辛辛苦苦求來的，面試開始前五分鐘發考題，面試前一分鐘我才拿到屬於我的考題。

所以，我真心感謝給我這份考題的人，因為他至少留給我一分鐘的時間。」

楚軒說得輕鬆，甚至臉上還帶著笑。

然而越是如此，觀眾心中越是壓抑，越是憤怒。

一個「求」字，說明了太多太多！

一個能講出「醜小鴨」這種發人深省的故事的人，一個能坦言「不拿尊嚴換錢」的人，到底是怎樣的無奈才能讓他屈服，說出一個「求」字？

原本便有人猜測事情沒有那主考官說的那麼簡單，卻沒想到居然如此不簡單。

然而，這樣一份考題已經很過分很欺負人了，結果給出的時間居然還只有一分鐘，一時間，人們無話可說。

「所以，為了表示我最衷心的感謝，我決定，我要完美的將這篇天書背下來，一字不錯，一字不落，有沒有人支持我？」

持續的靜默中，楚軒第三段話姍姍來遲。

一改之前的平靜與調侃，這一次，他的言語中充滿的力量，充滿的激昂。

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滅亡！

當著面試團與觀眾席的面，當著無數鏡頭的面，當著成千上萬電視機前觀眾的面，他瘋狂的揮舞著拳頭，仿佛要捅破天一般。

受到他的情緒感染，終於現場也有人忍不住了。

「楚軒同學，我支持你，一字不錯，一字不落！」觀眾席一位年輕老師站了起來，振臂高呼。

在他之後，一個又一個老師站了起來，隨後還有記者電視臺工作人員的聲音。

看到這一幕，電視機前許多觀眾更是忍不住舉雙手高呼。與此同時，某個論壇關注此事的帖子突然刷出一行字。

「我們從不缺乏正義感，我們缺乏的，永遠只是反抗壓迫與欺淩的勇氣！」

在此之後，論壇跟帖回復變得無比整齊。

「加油，一字不錯，一字不落！」

「加油，一字不錯，一字不落！」

「加油，一字不錯，一字不落！」

「……」

楚軒大約永遠不會知道此刻到底有多少人在關注，又到底有多少人被觸動。

現在，他已經閉上眼，一個字一個字將投影幕上的內容背出來。

談不上情緒，因為根本沒有情緒可言！

談不上文筆，滾鍵盤出來的東西，還能指望有什麼文筆？

現場很安靜，外面也很安靜！

人們聽著那個聲音，逐字逐字的跟著比對，還沒到一半，已經有人眼睛酸痛放棄了。

「妖孽！」

「不是人！」

人們在心中呐喊，又忍不住暗暗佩服。

最終，楚軒不負眾望，一篇「天書」一字不錯一字不落背完。

劉長遠面色笑容早已斂去，蔡子明目光無比陰森，校方領導面色同樣十分不好看，尤其那個被賣掉的男老師，此時此刻的表情，簡直如喪考妣。

今天的面試，究竟打了誰的臉？

可又有誰想到，這還根本沒到終點？

「謝謝大家，我的面試，到此為止！」

「接下來無論還有什麼，我全部放棄。」

「不過下臺之前，我想說一句，這從來就不是一場公平的遊戲，這場遊戲，我玩不起！」

「所以，蔡子明同學，加油，你爸在電視臺看著你呢，我就不奉陪了！」

簡單的四句話，耐人尋味，如同一場十二級大地震強烈的震撼著人們的內心。

說完，楚軒滿臉微笑，從容離去。

攝像頭給到他離開的背影，無數人看著，仿仿佛佛，人們耳邊又響起那句話。

「今天我是醜小鴨，明天我會變成最美的白天鵝！」

只是很快，人群又笑噴了。

最後那句話有意思啊，棋盤都摔了不打算玩了，還不忘給人上眼藥，這小子，有意思！

……

在最不該斷掉的時候斷掉！

在臨門一腳前急流勇退！

就像做那事眼看著就要插進去了，突然卻提起褲子走人，不得不說，這人也的確夠壞的。

不過最壞的還是最後一句，不出意外的話，蔡子明的美夢這次要碎掉了，那個老師肯定也會倒楣。

不過這能怪得了誰？想踩人就該有隨時被人踩的覺悟！

唯一不爽的是，結果估計要到三天之後才揭曉，現在還不是過分開心的時候。

至於劉長遠……

算了，老狐狸一隻，他還夠不著，至少現在如此！

從小禮堂離開，楚軒滿臉微笑，心裡格外輕鬆。

「命運，已經開始改變了！」

「小樣，跟哥鬥，哥坑不死你！」

雙手插褲兜，楚軒沒事人一樣哼著歌走回教室。

說明自己的情況，老師也沒有為難，直接放他進去了。

不知不覺，一天的課已經上完。

這裡的高中晚上沒有自習，除了一些不算多的作業，晚上大家都是自由的。

楚軒收拾好書包，白若涵在門口等他。

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蔡子明黑著臉過來。

「嘿，子明同學，恭喜啊！」楚軒笑嘻嘻的道，怎麼看怎麼欠抽。

蔡子明氣得渾身哆嗦。

恭喜？

恭喜個毛！

那種話一說，用屁股他都能想到好事泡湯了。最要命的是，那特麼的是現場直播，明天的新聞報紙上指不定會怎麼報導。

而這一切，全都是眼前這賤人幹的，全都是他！

可他媽的這賤人還有臉跟他說恭喜，他恨不得一轉頭拍他腦袋上！

「哎呀，子明同學都激動得說不出話了！得，您自個兒慢慢嗨，我跟若涵要回家吃飯了！」

蔡子明雙目噴火，楚軒嘿嘿一笑。

說完示威性的拉起白若涵的手，大刺刺從他身邊走過，邊走還邊嘀咕著，「若涵啊，以後離這種神經病遠點，你看他都不正常了，你哥我估計他是被狗咬了然後忘了打狂犬疫苗，小心傳染……」

「楚軒，我艸你媽！」

看著二人相攜而去的背影，蔡子明心中狂怒，一拳狠狠錘在牆壁上，留下一個鮮紅的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