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三娘

第六章三娘

正當我吃的津津有味時，一道尖細的嗓音從我前方響起：「喲，吃什麼呢，這麼急，也不怕噎著。」抬頭一看，桌子對面站著四個女子，最前面的是一個年約三十多歲的畫著淡妝的中年婦女，一張三角臉上沒有太大的驚人之處，身著鵝黃色衣裳，整個人看著還挺清秀，剛才說話的人就是她，不過看她的樣子實在難以相信那尖細的聲音是她發出來。站在她身邊的是一個年約十四歲的女孩，五官清秀，身穿淺藍色的紗巾服，髮式簡單明瞭，一根鑲著珍珠的銀釵別在烏黑的髮絲上，讓整個人似有脫俗之質。她二人身後各站著一個年輕的侍女。

「三夫人，二小姐」只聽翠兒和萍兒齊聲叫道，哦，是三娘和二妹啊。

母親也站了起來，她拉出兩張凳子笑著說道：「筱璋，梵兒，你們回來了，走了一天山路累了吧，快過來坐坐。」我見狀也趕快放下手中的吃的站起來叫道「三娘，二妹！」嗯？奇怪，她此時看我的眼神竟然充滿了敵意……我被她盯的有點不自在，低下頭，猛然發現我衣服的布料竟然和三娘的一樣，完了，這不論是古代還是在現代，對女人們來說最大的禁忌，即兩人穿一樣顏色和布料的衣服！這個錯誤竟然被我給犯了，不僅如此，因為我生著一張國色天香的臉（別覺得我噁心，劇情需要），所以我穿這種顏色的衣服比她穿著好看的多。這下我總算明白她為啥對我虎視眈眈了。不過我一向都以坦白從寬為做事準則，並且也想到以後還要和她在同一屋簷下過也許是永久的生活，所以為了我日後的清福，我決定採取主動。

我學著翠兒向我問安的樣子對三娘福了福身：「三娘，瑜兒今早沒看見您也穿這種布料。晚輩在這向您賠罪。」娘見我如此坦然，也趕快說：「是啊，筱璋，今早渝兒起床後犯暈，昏了過去，現在才醒來沒多久。我也沒想到你兩竟然有看到同款式的衣服，所以還請多多見諒。」三娘一聽抬了抬眉說道「哎，大姐，你這樣說就是暗指我小氣囉？」哇靠，這不找茬麼？母親一聽連忙解釋道：「不是的，三妹。我……」只見三娘做出一個「停」的手勢，她走到我身邊，盯著我說「渝兒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跟晚輩計較呢？更何況她可是咱徐家上下人的心頭肉。呵呵……」

雖然她說得很心胸寬廣，但我感覺卻怪怪的，特別是聽到她發笑時尖細的聲音，更讓我有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覺，這個女人真不好對付。我也就硬著頭皮笑著回答道：「多謝三娘，三娘真是胸懷廣闊的好三娘。」

三娘一聽拿著手中的紅色紗巾掩住笑的張開的嘴說道：「唷霍霍。這樣誇三娘倒真是讓我不好意思了。」她這副姿態太雷人，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轉過頭對著二妹說：「梵兒，過來坐吧，娘做了好吃的我們一起吃吧。」梵兒聽了，微笑著說：「謝謝大姐。梵兒現在還不餓，你吃吧！」可三娘一聽，卻眼珠一轉對著我娘說：「對了，大姐，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呀，讓咱們的渝兒吃的那樣沒有當女子的形象。」嗯？什麼叫沒有當女子的形象？這種話對古代女子來說可是極大的侮辱啊，娘聽了也皺了皺眉頭尷尬的回答道：「是這樣的，因為渝兒今早身體不適，請了大夫來診斷，說渝兒身體底子虛，需要好好的補一補，這不，她剛喝完藥，碗不還在這呢。」說完娘指了指桌上的殘留藥渣的白瓷碗，三娘也順著娘的手指方向看去。娘見她不回話又繼續說道：「所以，我就為渝兒做了她最愛吃的冰雪燕窩和芙蓉糕給她吃吃，一來，消消這藥留在口中的苦味，二來，也讓孩子能夠補補身子。」三娘看了一眼桌上我吃過的茶盅並沒有詢問娘我的身體狀況怎樣了，她只是向娘問道：「這是老爺去年從越嶺回來時帶的那批土特產嗎？」「是的。」娘點了點頭。「不是吧，大姐，您還沒吃完啊，看來渝兒是飽口福嘍，只可惜，梵兒就沒有渝兒這麼幸運了，唉」娘一聽，趕忙問道：「梵兒怎麼了？」三娘故作悲傷狀道：「梵兒最近也老是喊頭暈，只是我一直覺得沒什麼大問題，就一直叫她忍著別當回事兒，更不用說找大夫看了。」梵兒聽了覺得怪彆扭，她難堪的叫了一聲：「娘啊！」切，什麼嘛，這女的不明擺著要東西嘛！

不過就在這時，另一道猶如洪鐘之聲朝外面傳來：「誰讓你自己不出三個月就一個人將老爺分給你的燕窩吃完了呢？」話音剛落只見二娘掀開了簾子帶著青兒走了進來，她盯著三娘道：「所以現在當然只有羡慕的份了唄。」說完便再也不理三娘直直朝我們走來，她在我們身邊停住叫道：「大姐，渝兒。」青兒也跟著叫道：「大娘，大姐。三娘二姐。」爽，有人來替我們出氣了！！我高興的叫道：「二娘，青兒。」「你，你……」只見三娘此時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反駁，舌頭就在「你」字那兒不斷打結。娘見狀，趕忙解圍道：「三妹可能是怕東西會放壞吧。」「對對。」三娘忙點頭說道：「我哪知道這東西可以放這麼久，萬一壞了豈不是白費了老爺的一番心意！」」二娘聽了只是翻了一個白眼給她並將娘原本搬給三娘坐的凳子一腳勾了過去自己坐下，接著毫不客氣的說道：「哼，到底是怕東西會放壞還是有人嘴饞那！」。「你，你」只見三娘氣的手直抖：「我跟你沒完我，我……」娘見狀趕忙攔住了三娘說：「筱璋（原來她叫筱璋，怪不得，真是人如其名，囂張的很那！），等下我就叫人給你送半斤燕窩去，你就讓梵兒好好補補吧！」二娘一聽身子一直，對娘不滿的叫道：「大姐！」這時三娘聽了得意洋洋對著二娘說道：「哼，怎麼，有人眼紅了。」切，什麼嘛，小人得志！！算了，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只見娘又重新搬了張凳子對著三娘說道：「來，你坐這兒吧！！！」可三娘卻手一揮說：「不用了，今天在外面累了一天，現在回房休息了。」娘怕生出別的亂子於是說道：「好吧，等下晚飯時再叫你出來」「好，大姐，謝謝你拉！！梵兒，我們走！！」只見三娘朝門簾處走去，突然，她又停下轉過身來對著二娘說道：「大姐啊，千萬別忘了我的燕窩啊！」「你，你」二娘又被她氣的身子都有些顫抖了。此時娘開始嚴肅起來，聲音也加重了力道：「筱璋，你不是累了嗎，還不回房？」三娘一聽不耐煩的回答道：「是，我知道了，這不走了嘛。」說完頭一轉，掀開簾子朝院內走去。

待三娘離開後，娘再次轉過身，恢復了先前的慈祥，她對著大家說：「好了，渝兒青兒，你們都坐下吧。」我和青兒也就乖乖聽話的坐下了，不過，我可再也不敢吃東西了。娘又端出另一個鮮紅色的茶盅對著青兒說道：「青兒，這還有一碗燕窩，你吃了吧！」青兒聽了，卻搖搖她的小腦袋說：「不，大娘，您身體也不好，還是留給您吃，我身體好的很呢！」呵呵，小妹妹真懂事。「青兒，沒關係的，大娘那兒還有很多，這盅就你吃。」說完，又轉頭望向還在生悶氣的二娘道：「曉蓮，等下我也叫萍兒給你送半斤燕窩去。」「大姐.」二娘聽了，轉了個身看著我娘有些氣憤的叫到，停了停，又委屈的說道：「大姐，我不是嫉妒您給了她半斤的燕窩，只是，她也太不像樣了，老是欺負你，占你便宜，平時的小東西暫且不論，你看，今天渝兒生病，她非但不關心反而還暗指你偏心，最後還跟渝兒強補品，你說她這樣不是很過分嗎？就連青兒這麼小都知道要心疼人。」娘聽了，絲毫沒有生氣，她只是對著二娘笑道：「是啊，所以我就更要用半斤燕窩獎賞我們的小寶貝青兒呀，你來嘗嘗我今天做的芙蓉糕吧，這可是用後院新鮮的芙蓉花做的，味道可好了，渝兒都吃的忘記了淑女形象呢！」二娘一聽，急的直跺腳：「你總是這樣子。」見我娘還是沒什麼反應，她也只得作罷。

見狀，我對著紋絲不動的青兒說：「青兒，快吃吧！」「大姐，你吃，我不吃。」我用手指了指說桌上我剛才吃過的茶盅說道「你看，這是我剛才吃的哦，不過我沒吃完，我想找青兒陪著我吃，這樣我才會開心。」青兒，歪著個腦袋，面上有一絲難色。娘聽了，也哄著青兒說：「是啊，大姐需要青兒陪的。」青兒聽了，轉頭看向她娘，二娘見狀也無可奈何：「大娘和大姐都讓你吃，你就吃吧」「多謝大娘，多謝大姐」青兒聽了也就高興的打開茶蓋吃起來。而二娘見狀也拿起了一塊芙蓉糕吃起來。屋子裡再次回到了祥和。

吃完東西後，娘對著我說道：「渝兒，你帶著青兒去後花園玩吧，我和你二娘在這兒坐坐。」「好的，娘！」我乖巧的回答道，可是，花園在哪啊？？？？我硬著頭皮牽起了青兒：「娘，二娘，我們先走了。」青兒也乖巧的問安了。「好的，注意別摔著了」娘叮囑了一句，便讓我們退下了，翠兒和另一名妙齡少女（青兒的丫鬟）也跟在我們身後離開了。

看著我們走出房門，娘這才轉過身對心有不甘的二娘說道：「曉蓮，你忘了我跟你說的話了嗎？不要讓家庭的矛盾在孩子們面前呈現，她們需要快樂的日子啊。」二娘聽了十分委屈：「可是，大姐，我也是為你抱不平的嘛，平日裡也就算了，她今天真的做的太過份了，去年老爺分特產時，她一個人就占了一半的極品燕窩，結果呢，她不出三個月就吃完了，你身體也一直不好，可是你卻拿的最少，你看現在又這樣對你和渝兒。你說我能不生氣嗎?青兒都知道你的身體不好，所以都不肯吃燕窩。」「咱們三姐妹，她的年紀最小，且又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所以有些缺點是難免的啊。」「她上官筱璋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個掌管稅收的爹嘛？她娘也只是人家的八房小妾而已，有什麼架子可擺的！自打她進門起，這麼多年來，她就沒把你和我放在眼中過！」「曉蓮，別這樣說，這麼多年來，老爺在這亂世中做生意能夠安然無恙，並且做到這個規模，很大程度上還是得益于她爹啊，所以，我很感激她，假如沒有她，咱們這徐府可就沒現在這麼好了啊，所以她多拿些東西也就隨她了。再說了，她也沒什麼大不敬過，除了偶爾會耍耍性子外，別的也沒什麼，所以我們做姐姐的也就讓讓她吧」此刻的二娘此刻還想說什麼，可終究沒有說，只是垂下了頭。